第十五章(2/3)
火车上查获的,可惜没抓着那毒贩子。
据当地警方说,那毒贩子的口音像是咱这圪垯的,肯定还有同伙,很有可能通过铁路线运毒贩毒,上级让咱们务必提高警惕。
”胡队长补充说道。
售货员知道汪新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只好垂头丧气地跟着他往派出所走去。
小胡拿过照片,好奇地看着,马魁神色凝重地说:“刚吃上一口干饭就抽上大烟了,啥时候都有作死的!”马魁想着就来气。
售货员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走到货架一头,摇下机关,只见货架上放白酒处,一小块木头伸了出来。
“你这脑袋够灵光的啊,你做售货员真是大材小用了。
”一看事情败露了,售货员低眉顺眼地向汪新套近乎:“警察同志,你看着我比你岁数大,叫你一声老弟行不?老弟啊!咱们都在一个地面上吃饭,抬头不见低头见,往后咱们兄弟多亲近亲近,有事你说话,哥应着就是了。
”“跟谁称兄道弟呢?跟我去趟派出所,别磨叽!”汪新说着,撩起衣服,露出明晃晃的手铐。
“老马,咱们这儿你经验最丰富,资历最老,回头你负责把鸦片烟的特征啥的给同志们说一下,也跟咱们这条线上的各个站点普及一下。
像什么红阳站呀、海河站,这些站虽然小,可也不能大意。
”
汪新松开售货员,卸掉伪装,捂着手腕的售货员一下子傻了眼。
汪新俯身捡起酒瓶碎片,闻了闻:“这是酒吗?”售货员瞬间慌了手脚:“警察同志,咱们有话好说。
”“你再给我操作一遍,让我明白明白。
”汪新盯着售货员,神情严肃地说道。
“行!”马魁欣然答应。
汪新像是没听到他讲话一样,望着摆放酒瓶的地方,伸手摸着货架。
售货员见汪新不但不理他,还伸手摸货架,气不打一处来。
他气势汹汹地伸手拽汪新,谁知汪新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还没使劲,售货员就惨叫起来。
红阳火车站的广场上依旧熙来攘往,汪新在人群中执勤巡逻。
汪新没理他,继续装作选购商品,来回走着,忽然听到酒瓶子摔碎声,猛地转身一看,的确是酒瓶碎了一地。
售货员立马走了过来,指着地上的碎酒瓶说:“你晃来晃去的,这下把酒瓶碰地下摔碎了吧!赔钱吧!”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勒住了他的脖子,汪新抓住那只手,想来一个过肩摔,可是,却没有摔动。
他敏捷地反手一抓,拽住了对方的后脖领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乾坤大挪移,与对方面对面对峙起来。
隔日,汪新穿着便衣,戴着帽子、围着围脖,只露出两只眼睛,抄着袖子走进了小卖部。
售货员扫了汪新一眼,没说话。
汪新望着货架上的商品,像遛弯似的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
那售货员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你到底想买啥呀?走来走去的晃得眼晕,真闹心。
”
“哎呀,师傅,您吓了我一跳!”汪新见是马魁,立马松了手。
“专程收拾你来了!没想到你小子长进了不少!”马魁也松开了汪新,说道。
“师傅,您咋来了?是有什么大案子了吗?”汪新知道马魁来红阳,一准儿有事儿。
“少打听,前面带路。
”马魁知道汪新求案件心切,偏偏他只字不提。
汪新见马魁故弄玄虚的样子,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揣测。
疑惑归疑惑,没有任何证据,汪新也只能作罢。
夜巡后回到宿舍,林建军已经打鼾了。
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想着两月来的两起小卖部碎物赔偿事件,久久难以入睡。
师徒俩一前一后走进杨所长办公室。
售货员感觉汪新对小卖部有了疑惑,着实让他心慌又堵心。
看着自己送上门的好处,汪新都不接,售货员望着他的背影,冷冷地说道:“还真不识恭敬!”
马魁和杨所长见面寒暄之后,马魁拿出鸦片的照片递给杨所长,杨所长拿着照片,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瞅着跟驴粪蛋子似的,这就是鸦片?”“毛驴可拉不出这玩意,地里长出来的,不瞒你说,我上回见这玩意,也有小十年了。
”马魁调侃道。
“行,你放心吧!回头我跟同志们说一下,让大伙儿提高警惕。
”
“你这酒味儿也散得太快了点儿。
”汪新进一步试探道,“我老觉着哪里不对劲,让人家一个女同志赔了钱,心里老过意不去。
”“那咋办?要不你把那人找回来,我把钱还她。
”售货员小心翼翼地说着,顺手拿出一瓶酒,对汪新殷勤着,“总是麻烦你,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这样,这瓶酒送你了,大冷天的,喝点暖暖身子。
”“同志,你这是干啥?这是我该做的!”汪新说完,推开售货员递过来的酒,大步走了出去。
一旁拎着暖水瓶给马魁倒水的汪新,一听真有案件,而且还是个贩毒案子,心里一阵窃喜。
他乐呵呵地对马魁说:“马叔,喝点热水,暖和暖和。
”马魁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大冷天的,能烘着炉子唠唠嗑,喝口热乎水,就是享福了。
”
汪新走到广场上巡逻,走着走着,站住身来望向小卖部,然后又折了回去。
他挑开小卖部的门帘子,售货员一见汪新立即迎了上来,肥胖油光的脸上堆满笑容,有些心虚地说道:“您说得对,还真是闻不出一点酒味来!我寻思估计是酒瓶松了,时间一长酒味就散了。
这不,我都打扫完了。
”
杨所长附和着马魁:“这是大实话,晌午想吃点啥,我叫人准备。
”“白菜炖冻豆腐,一辈子吃不够。
”“再来几片五花肉,烫壶酒。
”“那吃完了你得给我烧个热炕头儿,再闷一觉,比神仙还神仙。
”“小事一桩,就盼着你不急着走呢。
”
汪新理解她的处境,但是没有证人和证据,他也没辙。
他语重心长地对那位妇女说:“同志,这事我就不知道了,往后小心点吧!”但是,小卖部莫名其妙地屡出这种事,他的心里也有点犯嘀咕。
汪新见杨所长和马魁俩人聊得正欢,自己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着急的同时也免不了有些尴尬。
谁知杨所长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顺手拉了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
随即他笑着对马魁说:“老马呀,这小汪啊,一定是得了你的真传,出手就不简单啊!自打到了所里,风里雨里,任劳任怨,还办了几个漂亮案子,我是非常满意啊!”
汪新从小卖部出来时,她还追在汪新身后,不停地说:“警察同志,我真的没碰那瓶酒,我从边上走过去,那瓶酒就自己掉下来了。
”
马魁深知杨所长这番话是在夸奖汪新,也是在夸自己,虽然他心里很受用,但他却故意说道:“办案是他分内的事,没什么可夸的。
要说这小子啊,还是年轻,动不动就小腚飘轻,脚底板打滑,过去没少犯错误,还得你调教调教。
”汪新一听师傅这是话里有话,看样子当着他和杨所长的面要揭他的老底,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所长,我出去弄晌午的饭菜,你们慢慢唠。
”“行,你去吧。
对了,多切点五花肉,厚实点。
”“我知道了。
”说完,汪新赶紧溜出了所长办公室。
那位妇女一脸委屈,汪新无奈地劝道:“同志,事实摆在这呢,你得赔人家钱。
”妇女纵然百般不情愿,可她心里明白,没有证据,警察也一样没办法。
她无奈地掏出钱来,赔给了售货员。
汪新一走,杨所长对马魁说:“老马,你对你这徒弟可够严厉的。
”“没办法,不给他上夹板,那小子就得蹿到天上去!老杨,小汪这孩子聪明,肯干,有股冲劲儿,身手也了得呀!总体上说,他是个好警察的料。
可这孩子身上的钩钩刺儿也不少,主要是毛躁,心高气傲。
所以,他来这之前,我跟你打了招呼,一定得严加管教,按住他,磨他的性子,等磨得差不多了,才能把他放出去。
”马魁真诚地说道。
“老马,你对你这徒弟真是费了苦心了。
这不他一来,我就让他在广场上巡逻。
”
汪新没再理会售货员,他走到货架前,拿起一瓶酒,拽了拽瓶盖,闻了闻。
随后又拿起一瓶,闻了闻,没看出什么端倪。
售货员见汪新没查出什么,更加迫不及待地要求那位妇女赔偿。
杨所长深知马魁的用心良苦和爱徒心切,汪新有如此师傅也是他的福分。
“我也不想为他费心思啊,可没办法,赶上了,都是命啊!算了,不说他了,咱唠咱的。
”马魁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对杨所长说道。
“这话说的,上回出这事,还是一个多月前呢!店里人多手杂的,出这样的事不是很正常吗?”听汪新这么问,售货员老大不高兴地说道。
汪新弯腰闻了闻,感觉有些奇怪地问:“酒瓶碎了,你这屋里怎么没酒味儿呢?大冬天的,屋里不串风,哪能这么快把味散尽了?”售货员像是刚注意到一样:“也是,我咋没注意呢?也说不定是瓶盖松了,酒气飞了呢!”
马魁和杨所长互相聊起自己入警队、破案的种种过往,时而唏嘘,时而开怀大笑。
妇女急于证明自己:“警察同志,我没碰那瓶酒,是它自己掉地上的!”售货员立即反驳说:“你这不瞪着眼睛说瞎话吗?这瓶酒还能自己跳下来?”汪新望着售货员,严肃地问:“我说你这店里怎么总出这事呢?”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马魁和杨所长握手告别。
汪新一路无言地把马魁送到进站口,马魁见汪新有些反常,问道:“你小子跟在我屁股后面闷不吭声的,这是想跟我回去吗?”
火车站广场的小卖部内,汪新、售货员和一个妇女,仨人站在货架前对峙,酒瓶子的碎屑散落一地。
汪新把憋在心里半天的话说了出来:“师傅,所长表扬我,您就不能顺着梯子,给我递两句好话?给我长长面子吗?”马魁一听,心里不由得乐了,却故意说道:“面子都是自己争的,用不着别人来长。
”他缓步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又对汪新说:“天冷,巡逻的时候多穿点,别嘚瑟。
”说完,直接进了站。
北方的冬天,呼号的北风一直吹着,像被冻住了一样。
马魁最后那句叮嘱,让汪新不觉心里一暖,差点湿了眼眶。
王素芳听马魁这么一说,便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但是缠绕在她心底的心事,却总是挥之不去。
不知不觉到了年三十。
俗话说得好,正月里,正月正,正月三十不关灯。
见马魁问起,王素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