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3)
会导向悲剧,一切都只是按预料发展的平静,让姬萦急痛攻心。
徐籍想杀的人,难道凭他三言两语就能阻挡吗?
这个最简单的道理,姬萦明白,围观众人明白,徐夙隐难道不明白吗?
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
站在本就厌恶自己的父亲面前,为一个无关之人垂下他的头颅。
“贱妇所生,难当大任。
”徐籍轻蔑地评判,毫不在意这个评价会不会传遍大江南北,让徐夙隐今后难以抬头。
在徐籍眼中,徐夙隐只是一个惊才绝艳,却又站在他对立面与他处处作对的棘手敌人。
他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压他的机会。
而她呢?徐夙隐在她眼中又是什么人呢?
初见,她就曾恶言相对。
“你有上天的眷顾,生来便拥有他人无法企及之物却弃之如履。
”
可他当真被上天眷顾过吗?
在冷漠和畸形的大宅院中诞生,在病痛中苟延残喘,被亲生父亲忌惮打压,被亲生母亲敬而远之——若上天真的有过哪怕一丝眷顾,也会给他一颗冷酷的心,让他可以为自己运用聪明才智。
他偏偏却有一颗,世界上最温柔的心。
她对他的过去和现在一无所知,却草率地对他的人生进行批判。
自相遇起,她就怀抱着一种固有的偏见去看待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一直以来,她都把他看作是傲慢之人,只是相较于他的同类,她相信他的傲慢藏得更深。
但在这片长满白色芦苇的乱葬岗里,她第一次生出了疑问。
傲慢的,真的是徐夙隐吗?
答案不言而喻。
她为自己感到羞愧。
河水湍湍,无数清澈光滑的鹅卵石在河边反射着月亮的光辉。
姬萦迈出脚步,雪一样的芦苇擦着她的肩膀让开,温柔的月光引领着她,一步步走到徐夙隐身前。
“我们一起送他回家吧。
”她说。
“……好。
”
姬萦用板车上的绳索,分别套在徐夙隐和自己的腰上。
两人共同拉着这一架板车,慢慢地往联军营地走去。
妇人一边哭一边扶着板车,就连她的两个半大孩子,也都学着母亲的样子,努力扶着简陋的板车。
“对不起。
”姬萦说。
她冷不丁冒出的这句道歉,让徐夙隐看了过来。
“什么?”
“我以前误会你了。
你比我想象中更好——”姬萦顿了顿,“好得多。
”
把心里话说出口后,她更没办法欺骗自己。
“我从前有些话说的不对……你别放在心上。
你佩玉很好看,想佩就佩吧。
”
徐夙隐哑然失笑,过了片刻,他说:
“不用了。
”
“我已有了更好的佩饰。
”徐夙隐笑道。
姬萦看到她拙劣的作品——那块刻着金母元君的石坠,由一根细细的红线串着,挂在他白皙的腕上。
“这会不会太过廉价,配不上你的身份……”姬萦犹豫道。
“我唯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人。
”徐夙隐淡淡道。
姬萦先是惊讶,后又觉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