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3/3)
看,直接往边上一拐,下一秒就踩空一步,整个人剧烈晃动了两下,膝盖一别就要摔倒。
“小心!”原楚聿两步跨上来,猛地扣住她的肩膀将人揽住,下一瞬,风声犀利,“啪”的一声清脆地响在耳侧。
林琅意人还没站稳就旋身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劲,只是准头不够,半个手掌打在他下颌骨上。
纵然如此,他的侧脸上依然浅浅地浮起了半个掌印。
原楚聿连眉头没没有皱一下,依然紧紧地抓着她唯恐她摔倒,他低着头,语调一如既往地温文尔雅,带着一点哄。
他问:“脚有没有扭到?”
林琅意冷眼瞧他,这一巴掌打完,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我认错了人,你也认错人了吗?”
他蹲下去检查她的脚踝:“我没有认错。
”
林琅意自上而下地睨着他,盛气凌人:“我喝醉了,你也喝醉了吗?”
他稍稍掀起她一点裤腿,手指不轻不重地按过一圈,细致地检查着回答道:“我没有喝酒,自始至终我都是清醒的,清醒地知道是你,也清醒地知道我在做什么。
”
他见她没扭到才安心,却没起身,就这样半蹲着仰起一点脸看她,眉眼微微往下落,居然有几分凄楚可怜的意味。
“你知道?”林琅意冷笑,“那你在程砚靳的房间里是在等我?真有意思,晚宴那次你说你不会将程砚靳的浑话放在心上,那么现在是在干什么?”
“原楚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为了兄弟可真能两肋插刀。
”
“跟程砚靳的那些混账话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沉着镇定地看着她,手指还扶在她的脚踝处,“林琅意,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情,我做出这个决定,是我自己的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
他说:“他本来就不存在在你我之间。
”
“我不可能因为他这么一句话就做出这些事,在他说出那些浑话之前,在那之前,很早之前,我就,我……”他的瞳孔上覆盖了一层光泽,而他微微压着睫,眼里情绪万千,像是破碎的荡开涟漪的湖水。
林琅意心里怀疑的最差的猜测被剔除,一点点平静下来。
只要不是仙人跳,别的都好说。
她在知道自己很大可能睡错了人之后是有过短暂的懊恼,可懊恼的是对象是谁?是不是难缠或是难看的人?
在猜到是原楚聿时她甚至还大松了一口气,这张脸和这个身材够格,非常非常够格,而她向来不会是那种会让这些事过多影响自己的人。
但下一个问题又来了,听闻他洁身自好严于律己,那么荒唐一夜的原因又是什么?
她第一反应是程砚靳那傻狗又干出了什么草履虫才能干出来的没有脑子的事,不安地想着那“开放式关系”如果将同穿一条裤子的原楚聿也牵扯了进来,这个资本家不会拿着什么把柄在生意上克扣她的份额来充饱应元的口袋吧?
可现在——
林琅意依然横眉冷眼地看着眼前的人,看他失魂落魄的脸,看他乞求难过的眼,心里的猜测慢慢转向了另一边。
不会吧?
她曾经给过什么信号吗?
她曾干过什么令人误会的事吗?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事情反而好办了。
“算了,”她往后退了一步,扶着树干往周围扫了一圈,下了判词,“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吧。
”
“你既然容易过敏,以后还是多注意吧。
”她自认为将话都说明白了,咬死了过敏论不松口,“尤其是不要随便在外面留宿,谁知道会不会睡一觉身上就长满疹子。
”
原楚聿没说话,他听到这段话后肩膀下压,上半身缓缓往后打开,裕如俨然地瞧着她。
林琅意往一旁看去,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他的下巴稍挑起,静了两秒,这才盯着她左顾右盼的脸慢慢站了起来。
他身量峻拔,宽肩窄腰,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站在人面前时略有些压迫感,哪怕他现在浑身上下看起来是放松着的,可林琅意就是知道,他心情不好。
“当作没发生过?”他的声音轻得像是一片落叶掉在水面上,“可是昨晚的每一秒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
林琅意的眼皮跳了两下:“我不记得了。
”
他安静几秒:“这是我第一次。
”
林琅意被这一句话闹得头大如牛,反驳他:“那你若是这么看重这些,昨天就不要轻易交出自己。
”
她卡顿一下,硬着脸补充:“还不止一次。
”
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为痛失二三四次而伤心,而是微微敛下眼,被这一句话晃神得像是陷入了某种心旌摇荡的回忆。
他抿了下唇,露出一点陷入爱河的甜蜜跟她撒娇:“我愿意的。
”
林琅意听不得这种话,更用力地撇过头,恨不得把自己的脖子扭断。
他这时候才能终于问出那句话,带了一点犹豫:“我今天不敢问你,你还好吗?”
那句话被按得又低又轻,好像他有多难为情:“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琅意曲起手指擦了一下鼻尖,额角一跳一跳的,硬是撑着一张寡情寡意的脸,心想可不能透露出她昨晚爽疯了。
她表现得一切都是过眼云烟,装作腰也不酸腿也不软还能暴走两万米的样子,不屑一顾:“没什么,我今天还能爬山,还能一口气登到瀑布顶上。
”
她清晰地感知到这句话之后,黏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加重了,他稍稍靠近她,底下的落叶被鞋底碾得“沙沙”作响。
他一只手同样按在树干上,只在她手下两寸的位置,像是某种势在必得。
“嗯,那我下次知道了。
”
下次知道了?!
什么东西他下次知道了?
他还想有下次?
林琅意猛地从树干上抽回手,不解气,顺路还用力“啪”的一声打在他手背上。
他被抽得手往下一掉,脸上还是镇定自若的,不声不响地将抽红的手背到身后藏起来,依旧挨着她,低垂着头看着她发脾气。
“我知道是我趁虚而入了,”他以退为进,开始用那种被心上人负了的落寞目光注视着她,表露心意,“可是明明是我先喜欢上你的,程砚靳他既然能说出开放式的话来,那就根本不适合进入婚姻的殿堂,他怎么能这样绑着你?这对你多不公平?他要追求自由,为什么不先还给你自由?”
“你才是最自由的,我们之间怎么样,关他什么事?”
“你说,你接着说。
”林琅意频频点头,扭回脸瞪他,“我都给你记下来,晚上回去就告诉程砚靳,让他也听听。
”
他居然一点也不慌,依旧面不改色道:“他确实是我的手足兄弟,可是我问心无愧,在这之前我忍得够久了,我自认为我也已经足够绅士避嫌了。
如果他不是程砚靳,从一开始我就不会顾及他,直接拆了你们。
”
林琅意被他一番霸道无理的话震撼得不行,调整了一下站姿仔细打量了下他:“我打算把这段话也记下来,让应元的合作伙伴也听听,原楚聿,应元未来的掌权者,众人眼里的模范标准人生,能如此流畅地说出‘拆散别人’的话来。
”
“你说。
”他无赖至极,“我早就想好了,有什么脏水都由我来担,本该如此,只要你别……”
他哀着眼神瞧她,眼尾微微往下落,端得是一副被始乱终弃的可怜模样:“你别说那种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的话。
”
“你听好!”林琅意竖起一根手指比在他面前,“我跟程砚靳是有婚约在身的,你明白吗?”
“我知道。
”他的视线很轻地落在她的指尖,不知道怎么想的,恬不知耻地凑低了,快速地收紧下巴在指尖上亲了一口,像是无药可救的陷入爱河的盲目者,“我早就知道了,你不用提醒我。
”
林琅意猛地撤回手,这下什么废话也懒得说了,转身继续往山下走。
他依旧缠人地跟着她,提醒道:“珠珠,天阴了,可能要下雨了,先别赶路了吧?”
“别叫我珠珠!”林琅意气得痛骂他,“除非你想再挨一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