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3)
睡在缸里山里过夜
邬常安找来胡老,“你有没有见过老陶匠儿子?”
“见过,去年见过一次。
”胡老说,“你问这个做什么?去砍棍子,今年抬两个大水缸去抱月山。
”
邬常安看陶椿一眼,他抬手拍门:“老陶匠,你给我拿两根扁担,我们要把水缸抬走。
”
屋里除了狗吠,没有旁的动静。
“这老家伙,性子越发古怪了,动不动不理人。
”胡老不高兴,“算了算了,你去砍两根木头,不用他的扁担。
”
陶椿靠近他,说:“我怀疑陶匠的儿子没了,你没发现他精神不对劲?”
胡老一愣,他细细想了下,这倒不是没可能。
去年他跟老陶匠抱怨抱月山的陵户挑剔,老陶匠还玩笑说他做陶坯的时候留一手,陶器不耐用就不缺人买。
但老陶匠做不出这种事,一向是出窑的陶器有瑕疵他就砸了,而今年这批陶器有不少劣货,他刚刚还在琢磨老陶匠怎么变了性子。
如果是他的独儿子死了,这就说的通了,没伴没指望了,也就没精神气了,人又老了,有了等死的心,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他开门出来了。
”邬常安说。
胡老按住他,“别问了,走。
”
邬常安被胡老拽走了,陶椿走到他的位置贴在门缝上看,目光略过晃动的晾衣绳,对上站在卧房门口一动不动的身影——老陶匠盯着顶开的门缝,脸上面无表情,像是泥铸的陶人。
陶椿身上一寒,她忙退后两步。
“走,胡老不让问,他说要是老陶匠的儿子真死了,我们这个时候问也没什么意义,他不想说,我们就当他儿子还活着。
”邬常安拽着陶椿的衣摆牵走她,“他一个人住在这儿,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也是可怜。
”
其他人从胡老嘴里得知老陶匠的儿子可能死了,他们顿时理解了他,先前憋着的火也消了。
盘子和碗装陶釜和陶盆里捆在牛背上,坛子不常移动,坏的也就少,去年驮过去的坛子就换出去了一个,今年他们不带坛子过去了,转而抬两个大水缸。
水缸用麻绳捆起来,串个棍子过去,一前一后两个人合力扛肩上。
都忙完了,二十多个人拿出从家里带的干粮坐在地上吃。
烙饼冷了又硬又干,陶椿咬了两口就扔给了狗,她剥两个水煮蛋填肚子。
胡老又去棚子去一趟,他拿了个豁口的盘子,从自己的包袱里拿五个白面包子摆盘子里。
“老桐,我们走了啊,等我回去了再来找你唠嗑。
”胡老拍拍门,“晌午了你也不做饭,我给你拿几个包子在门口放着,你记得吃。
”
邬常安拿四个鸡蛋飞快跑过去放在门口,其他人见了,纷纷从自己的干粮里分出一点放过去。
“一、二、起!”抬缸的人喊着号子抬起大水缸。
牵牛牵狗的走在前面开路,陶椿跟在邬常安旁边,见他回头看,她也跟着回头。
“我觉得老陶匠的儿子是死了。
”邬常安说,“你怎么发现的?胡老都没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