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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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随机被某个观众获得307包厢使用权,炸弹是无差别攻击,这场袭击是针对剧院的可能性更高。
露娜说起具体经过。
今年元旦,北方剧院准备开业。
在门口打起广告,说放一百个号。
剧院将从中选取十二个号码免费赠票,分别是三张包厢票与九张大厅座位票。
“我住在附近,路过时顺手拿了一个号,是第67号。
上周末1月5日中午11点,经科林在剧院门口现场抽号开奖。
我取到的67号,中了307包厢的免费票。
”
露娜回忆开奖细节,“应该没有黑幕。
所有号码都写在白纸上,被揉成团放在透明玻璃缸内。
我看科林抽签时也没看玻璃缸,是随手一抓。
现场很多人看得清清楚楚。
”
雷斯垂德:“另外两个免费包厢在几楼?分别被谁抽到的?你还记得吗?”
露娜再次摇头,她哪有闲心关注这些。
只扫了一眼,确认别的中奖者都不认识。
“我只记得另外两个免费包厢一个在二楼一个在三楼。
具体记录,剧院肯定有。
当时让中奖者登记了联系方式,说是以后寄送演出传单。
”
这年头,邮寄广告册的宣传手段很普遍,有需求的人会留下家庭地址或就近的联络地址。
莫伦指出:“你是说经科林当众宣布了中奖名单,还叫中奖者留下做登记。
如果人群里有谁别有居心地观察,能够把客人与座位号一一对应记下。
”
露娜不安地抱起了手臂,“确实是这样。
可有三个免费包厢,为什么只有我出事了?”
莫伦:“也不一定。
其他的包厢,不论付费或免费,都还没查。
”
“什么?!”
雷斯垂德惊呼,“您的意思是剧院内还有其他的炸弹?”
莫伦:“这不是我决定的,要全面摸查才能确定安全与否。
不只观众位置,还有演出后台、员工办公室等地方也要检查。
如果我是凶手,确保炸一炸剧院就会多放几个炸弹提高成功率。
”
露娜越听越背脊发毛,剧院的华丽装潢俨然变成了暗藏杀机的凶器。
她听懂莫伦的另一层意思。
眼下没有着急离开,是倾向于投弹不是针对剧院,而是针对个人。
露娜问:“有人想要我的命吗?为什么?我也没得罪谁。
”
莫伦无法立刻回答,转头看向雷斯垂德。
“不如去307房再搜一遍,您携带了检测指纹的工具,能查一查放置炸弹的吊灯金属盘上有没有留下指纹。
我去找科林要一份中奖者名单。
”
雷斯垂德:“好。
”
露娜也立刻站起来,“海勒,我跟你一起。
我不要一个人待着,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危险。
”
三人分头行动。
雷斯垂德先对307室的桌椅扫上指纹检测粉末。
很干净,一枚指纹也没留。
这符合逻辑与事实。
清包厢时,服务生会佩戴手套。
莫伦与露娜进入后,没来得及摘手套就开始寻找齿轮声音来源。
再看吊灯灯盘,它也很干净,也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莫伦与露娜找上经科林,获得了其他九张免费票的相关信息。
分别是包厢319室、208室,与一楼大厅的九个不同位置。
经过检查,这些地方没有安放炸弹的痕迹。
两个免费包厢的地面与桌面整洁,但吊灯灯盘上有一层积灰。
雷斯垂德去看了别的包厢,吊灯均未被清洁。
显然,保洁员不会每天擦拭吊灯。
一般正常情况下,客人们也不会特意站到桌子上去看吊灯有没有灰。
三人汇合,又去查了员工办公室与演出后台,均未发现异样。
目前,307室是剧院内唯一有问题的房间。
谁把307灯盘的灰尘擦干净了?
答案只能是投弹者。
露娜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她究竟得罪了哪一路的狠人。
“工作上,最恨我的就是去年11月没通过新人考核的彼得,但他已经被其他电报公司录用。
”
在新公司收发电报时,接到过彼得发送的电报。
她稍稍打听了一下,彼得去了规模较小的电报公司,今年年初转正了。
这种情况下,没必要搭上后半辈子来炸她吧?
思来想去,最大嫌疑人还是前男友乔治史蒂文。
“难道真是史蒂文做的?但我提出分手,他没有大吵大闹,更没有挽留我。
他亲口说的,相处越久越觉得我们的性格不合适。
既然我要分,那就分了,他没有不甘心。
”
露娜原本很确定乔治不留恋这段感情。
分手时,没从乔治身上察觉到负面情绪。
“那都是装的吗?今天来报复我了?”
雷斯垂德:“我不知道投弹者的动机,现在只能说他不算太粗心。
会擦干净灯盘表面,很大可能是在放置炸弹时留下了掌印。
特意消除痕迹,不是着急忙慌地离开。
”
说话间,三人走出剧院,进入炸弹散落的草坪。
一眼望去,草坪已经没有明显碎片。
麦考夫手提公文包,目光低垂地在草坪上继续缓慢行走,他还在一寸一寸地复检是否有遗漏的炸弹零件。
莫伦瞧着近在五米的福尔摩斯先生,转头问雷斯垂德:“如果乔治史蒂文对剧院投弹用因爱生恨去解释,又是谁对白厅投弹?是同一个人吗?”
这样的距离范围,只要麦考夫听力正常就能听清问题。
雷斯垂德想到这点,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要不要对麦考夫说明不是他把白厅炸线的事说漏了嘴?特意强调是不是显得多余?
算了,不纠结。
反正,五十分钟前福尔摩斯先生亲自“夸”他诚实。
他索性承认不善于说谎,总会被人看穿。
麦考夫没有回头,继续检查草坪。
莫伦看到福尔摩斯先生充耳不闻的模样,确信他早就预料到雷斯垂德会无意识暴露政府办公楼被炸。
露娜没心思去注意气氛微妙,满脑子都在想要谁要杀她。
“我真不觉得是情杀。
爱与不爱,我还是有感觉的。
史蒂文没有爱我痴狂。
论感情,他对沃尔的更深,两人认识七八年了。
”
露娜问莫伦:“动机会不会是给沃尔报仇?因为我出庭作证,在史蒂文看来我把沃尔往绞刑架上推了一把。
他也要对付你,所以出现了古怪的昆虫胖老头唆使点灯人做标记,在暗中谋划什么坏事。
”
这一次,麦考夫转身了。
莫伦瞬间了然,是“昆虫”触发了关键词,白厅的爆炸案里有“昆虫”相关踪迹。
麦考夫微笑:“三位,中午好,今天天气不错。
”
天气不错吗?
周日,雨过天晴。
阳光明媚,青草晶莹,空气清新,令人身心舒畅。
——前提是没有爆炸。
雷斯垂德犹豫要不要按照正常礼仪,自己来充当一下双方的介绍人?
他记得今早第一次见面,麦考夫连姓名都没留就走了。
麦考夫:“初次见面,我是麦考夫福尔摩斯,很荣幸能为找出剧院投弹者献上一份力。
”
雷斯垂德突然沉默。
原来福尔摩斯先生知道第一次见面时,自我介绍姓名是常规步骤啊!
莫伦与伊迪也做了自我介绍。
麦考夫显然懂得如何社交,还会向莫伦致意夸赞式问候:
“请允许我赞美您的英勇。
适才您向窗外的那一掷令无数人逃离死亡,您是当之无愧的伦敦拯救者。
”
莫伦微笑,溢美之词不用放到心上。
某人的夸奖说得再激昂,他的眼神却没有任何波澜。
这话能有一个翻译版本。
未经特殊训练的伦敦普通姑娘,怎么能听出微弱的齿轮声,又怎么敢抱着炸弹跑?
莫伦不意外对方的多疑。
换做是她作为白厅爆炸案调查员,也不会放过每一个矛盾点。
莫伦谦逊回应:“您谬赞了。
感谢电报业训练了我敏锐的听觉,既然发现不对劲,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上一把。
”
麦考夫读过大量沃尔案报道,多数报纸给海勒小姐贴上「为人狠绝」的标签。
闻名不如见面。
饶是他对人类没什么兴趣,此刻也是暗叹「狠绝」其实是优美的褒义词。
麦考夫继续夸:“您提供给雷斯垂德警探先生的指纹采集法,在司法鉴定领域具有突破性意义,真是一项了不起的发现。
”
雷斯垂德更沉默了。
这种时候不必不提到他,就不会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他在无意中泄露了信息。
麦考夫不在意探员先生的沉默,似乎很直率地问莫伦:
“恕我冒昧提问,您为什么会产生指纹痕检这方面的设想呢?”
乍一听,这个问题仿佛是单纯好奇。
莫伦就当对方没有疑心病发作,怀疑她的学历背景与提出指纹检测不搭。
她早有预案应对这类问题,“因为我的父亲是牙医,在给病患补牙的过程中,他发现一种有趣现象。
”
这下,麦考夫真的好奇了。
“什么现象?”
莫伦:“每个人的牙齿咬痕都不一样。
”
其实老海勒没观察到这一点,但牙齿痕迹的独特性是客观事实,与指纹的唯一性相同。
麦考夫眼中一亮,“我也第一次听说。
”
莫伦:“不过,父亲没有进行学术性论证的兴趣。
他说他不是内森基普,没有宏愿成为韦伯斯特与帕克曼那段骇人旧闻里的重要角色。
”
麦考夫解地点头。
那些对莫伦继承巨额财产的报道中,提到海勒家原本仅是伦敦不愁温饱的普通家庭,老海勒确实无法涉入类似哈佛大学谋杀事件。
雷斯垂德听得一头雾水。
这两人的对话,每个单词分开,他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就变成谜语了。
欺负他读书少,是不是?
谁能解释一下骇人旧闻的具体内容?
露娜不懂就问:“谁是韦伯斯特?谁又是帕克曼?和牙医有什么关系?”
莫伦简单说明:“两人都与美国哈佛大学有关。
帕克曼有钱,哈佛大学的医学院地皮是他捐的。
韦伯斯特当时在哈佛任教,向帕克曼借了一笔钱。
1849年末,帕克曼突然失踪。
后来发现韦伯斯特的实验室内存在情况异常的残尸,有些尸块不属于教学使用的标本,太新鲜了。
经调查,韦伯斯特在实验室对帕克曼进行分尸,把一部分残尸混入常用标本,另一部分藏到了密室还进行焚尸。
在他的私人焚烧炉内,找到了一副被烧过的假牙。
分尸让受害者的身份鉴定变得困难,但假牙证明了被害人是谁。
帕克曼曾经找牙医基普定做了一副假牙,基普保留了这位顾客的下颚模型。
经对比,与焚烧炉里找到的完全吻合。
”
露娜:“哦!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