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好烫(2/3)
更惦记她说完“有孕”之后太子转身就走的反应。
唔……太子当时盯着她肚子看了好几眼,该不会是发现哪里不对了吧?
柳烟黛有点慌乱,她想,明日得去与婆母说这件事,柳烟黛忧心忡忡的塞了一口红烧肉,完全不知道那太子站在花丛径道里时到底在想什么。
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碰上了一个完全不懂的人,那就完了,这头的人都火上眉头,浑身都快着了,那头的人还没想明白呢!旁人是温水煮青蛙,煮个三年五载能煮熟,这边是沸水煮石头,水沸成什么样,这石头都不会多想的。
不,石头也想了。
石头认为太子别有用心,可能会针对她的“孩子”,所以次日,柳烟黛专门找了机会跟秦禅月说了此事,只是在柳烟黛视角下的太子显得奇怪极了,秦禅月也想不通太子打听柳烟黛怀孕的事情做什么。
太子这个人,心思重,想法多,一眼看不分明,一句话要转百八十个弯儿,没点脑子听不懂,太子想算计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太子也没必要算计柳烟黛呀。
就算是太子知道了柳烟黛肚子里的孩子是假的,他也没必要戳穿。
他们忠义侯府是彻头彻尾的太子党,而周府那头却更亲近二皇子党,忠义侯府坑一把周府,太子应该鼓掌才对。
秦禅月拧着眉看了一会儿自己儿媳那张脸,心想,肯定是柳烟黛搞错了,太子一定不是在意她怀孕骗人这件事。
但是太子来到底干什么呢?
秦禅月想不通,她摆了摆手,道:“别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不行有镇南王顶着呢,你回去,一天多添两碗饭。
”
柳烟黛就放下心,没两天就将这件事儿忘到脑后去了,现在,她的精力应该放在书海院里的小厨房上,她要多吃一点,把肚肚吃大一点儿才行。
据说过段时间,等肚子彻底大了,还要在肚子上揣软枕呢。
——
侯府这头停灵七日,柳烟黛便连吃了七天的肉,人瞧着确实圆了一小圈,时不时还要表演一下干呕,一系列动作走下来后,终于到了送灵的日子。
秦禅月不愿意去给忠义侯送灵,所以提前一夜开始装病,对外只称“忧思过虑、悲痛难挡”,生了病,下不得榻。
这送灵的活儿便全都压在了周驰野跟周子期的身上,活生生将这对叔侄熬瘦了一圈。
等忠义侯入了陵寝之后,忠义侯府的事情终于落下了帷幕,礼部的人倒是上门来问过袭爵的事儿,被秦禅月挡回去了。
一般来说,侯爷死了,下面的人便该准备袭爵了,但是周渊渟做过那些事儿,还被人揪住了把柄,周渊渟前脚袭爵,后脚就得有人告到礼部去,他袭不了的。
秦禅月便叫礼部的人再等个一年,等孩子生下来了,若是男儿,再去袭爵。
礼部的人也没见过这种传法——虽说之前也传过几岁孩童,但那起码也是个活生生的孩童,现在这个,还塞在世子夫人的肚子里呢。
秦禅月闻言便道:“若是为难,便请镇南王去向圣上求个恩典吧。
”
听了“镇南王”的名头,礼部这群人立马低头顺了,忙声说等着一年后再回来问。
周家那头气的呕血,却也无可奈何,据说顾夫人每天都要跪在佛前写经,求柳烟黛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儿。
秦禅月这头听了,却只是轻轻一笑。
放心吧,肯定男孩的,每年秦家军捡到的孩子有数百人,挑出来一个男孩而已,是什么大事儿吗?
手无实权,只能真的靠肚子来生的夫人忐忑不已,手握实权,背后大靠的夫人想生十个都行。
到了她手里的东西,谁都别想吐出来!
——
自打死了丈夫之后,秦禅月的好日子就来了。
府内飞檐上挂着的白灯笼才一摘下去,秦禅月当夜便叫了男宠来。
那一日,明月高悬,秦禅月的男宠行过静悄悄的赏月园,撩开珠帘,正瞧见秦禅月在案边饮酒。
她少见的开怀,一连饮了许多,瞧见男宠来了,也不说话,只撑着下颌,用一双妩媚的狐眼静静的瞧着他。
那雪白的珍珠履慢慢的分开,其间挤入了男人的膝盖。
高大的男人跪在地上,面上的面具轻轻的晃,火光静静地燃着。
角落处的冰缸渐渐融化,啧啧水声时不时响起,秦禅月昂起头来,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发鬓,带着点嘶哑的语调缓缓响起:“去榻上。
”
这一点餐前甜点她吃腻了,比起来这一些温和的海风,她更喜欢驰奔的,疯狂的,激烈的,让她失去神志的东西。
——
这漫长的夜,才刚刚开始,她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
秦禅月的日子从没这么痛快过。
这整个侯府都被她捏在手里,碍眼的人都死了,没人能来她面前蹦跶,她每日拉着柳烟黛出去听戏看曲,尝尝美食,买下最时兴的首饰与头面出去做面子,一时之间,整个长安城里都知道,侯夫人跟世子夫人日子美着呢。
寻常人家每日还得相夫教子伺候婆母呢,碰上点不顺眼的妯娌添堵,都能气上半天,若是夫君不争气,出去吃喝嫖赌,她们这些内宅女人还要受委屈,偏忠义侯府这两个人什么事儿都没有,瞧着都让人艳羡。
也有人要阴阳怪气的说上一句,有爵位有什么用?侯府死了一个周子恒之后,剩下俩少爷连官位都没有,日后迟早要没落的,可偏生,侯府那对婆媳根本不在乎。
她只享福便罢了,偏还要给人找麻烦。
前些日子,在她宴会上刺过她的万夫人去与友人一起包戏班子看戏,被秦禅月花高价,从中截停,将这戏班子整个儿都给挖走,叫万夫人硬是没找到戏来看,气的好几日不出房门。
现在对于秦禅月来说,唯一的不爽就是她的养兄还没有醒来,她甚至连见都见不到了。
秦禅月只能回到侯府之中,跪在佛塔内,希望她的养兄能安全醒来。
若是可以的话,她愿意将她一半的寿命分给她的养兄。
因为礼佛,她便少出去招惹是非,长安一时还真有些安静。
但也没安静多久,不过几日之后,长安中便生出来一件大事。
长安中混进了南蛊的蛊师,做了一场大案!
南蛊人生来都会一点毒,他们生长在南疆二十四山里,从生下来就是与毒虫为伴的,自然明白该如何用毒,而其中佼佼者,便能被称为蛊师。
这些蛊师各个都是要人命的,他们随手放出去一点毒,就能害死成百上千人!当初,洛阳城便是混进了这么一位蛊师,才会满城皆亡。
而最近,长安又来了一位蛊师。
这位蛊师混做成了大陈之人——大陈人与南蛊人其实十分相似,南蛊人并不像是昆仑奴一样通体黝黑,也不像是西京人一样有蓝绿眼睛,他们几乎与大陈人一模一样。
他们融入大陈人之中,花费一些银钱,就能买到大陈人的牙牌户籍,再花费一些银钱,就能买到入城所需的入城令。
入城令其实很难买,大陈限制人口流通,若要出远门,需要去当地衙门报备,具体去什么地方,比如从洛阳到长安,期间途径十几个城池,他们不会直接开从洛阳到长安的入城令,而是开从洛阳到苏州的入城令,再从苏州继续开入城令,继续一张一张开下去,直到开到洛阳为止。
如果没有入城令,就不能进入城池,这极大的限制了商贾往来,也限制了罪犯逃窜,更限制了南蛊人入长安。
但这位南蛊蛊师还是排除万难,一路进了长安来。
这位蛊师来了长安之后,只做了一件事。
他在京中以蛊虫控制马匹,在上朝的路上,袭击了兵部侍郎吴行止。
吴行止虽然带了私兵护卫,但是要命的是,那蛊马被斩杀至死后,从中飞出黄豆大的蛊虫,汇成黑压压一片的蛊群,直接扑到吴行止的身上,活生生将吴行止吃干了,只剩下一副骨架,和完整的官袍,在尸体旁边还留了四个字:血债血偿。
这事儿一冒出来,半个朝堂都震惊了。
大陈一向闻蛊色变,素日里出一个南蛊人都要大清彻查,哪一家哪一户敢窝藏南蛊人,那都是杀头斩全府的罪过,抓出来之后,都要抄斩。
不光朝野,就连这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姑娘们听了这档子事儿,都不敢出门子了。
谁知道这南蛊蛊师是如何来的?谁知道他现在就藏在什么地方,等着杀他们呢!
永昌帝震怒之下,召开朝臣会议,大陈专门用来缉蛊的缉蛊卫应声而出,在长安翻了个底儿朝天,就为了寻到这位蛊师。
但依旧找不到。
甚至,第二日,有另一位大臣在出府上朝的时候,以同样手段被杀,尸体旁边依旧有四个字:闽南之争。
瞧见“闽南之争”这四个字,缉蛊卫便琢磨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早些年,这位兵部侍郎吴行止吴大人曾经在边关为将,亲手打了一个叫“闽南”的地方,获得了一场胜利,杀了不少南蛊人。
眼下,这是有南蛊人为了这场胜利,千里迢迢穿过城邦,来到此处找吴行止报仇来了。
而第二个死的大人,是吴行止当初的副将。
这事儿一冒出来,昔日里一起打过闽南之争的将士们都跟着瑟瑟发抖——他们不怕真刀真枪,但是怕那些无处不在的蛊和毒,怕变成虫子的温床暖巢,怕被吃干净骨头。
而缉蛊卫那群废物,却怎么都抓不到这个南蛊蛊师——若是事发一两日便抓到了,那这件事情便不会闹得这么大,可偏生,缉蛊卫抓不到。
抓不到就算了,甚至,后面在缉蛊卫的团团保护之下,又死了一个曾经参加过闽南之争的大臣!
这是第三位大臣!
在缉蛊卫眼皮子底下都能杀人,要不了多久,是不是就要杀到长安皇宫里去,放个虫子把皇上杀了?
这南蛊人便没人能治得了吗?
一时之间,朝野震荡,长安之中也跟着议论纷纷,甚至边关也跟着不安宁。
南蛊蛊师在长安之中杀了大臣的事迹点燃了身在南疆的南蛊人侵略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