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热潮37.2℃要我从哪里出去?(3/3)
“只要你需要,哪怕你不上赛场,我也可以一直当你的观众……你想我安静不打扰你,我就安静坐在旁边看着你,”她对他笑着,真诚地说,“你要我为你加油,那我就会永远为你喝彩。
”
房间内开了暖色灯,她在说这话时,眼眸像是星星一样明亮,她的笑容明媚异常。
明明现在是晚上,看不到太阳,明明今夜风雨交加,乌云密闭。
看不到任何星星和月亮的轮廓。
薄屿只是看着她,嘴角虚虚地挂着一贯散漫的笑容,他的那双黑眸中映出的都是她的身影。
许久,他都不说话。
黎雾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流露出某些情绪。
她或许有些僭越了,如果真的要重新开始射击,无论是否比赛,都一定是一件非常烧钱的爱好,她好像把这一切都说得太过轻易了……
她无非就是觉得。
他迟早会回到他原来的生活环境。
她对于他来说,总像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
“……算了,你都不说话,那我也不说了,我去洗澡了。
”黎雾说着,便不再看他了,她手脚并用地跳下床,两脚蹬上拖鞋。
手腕儿上挨过来一个力道。
薄屿给她又拽了回去,他坐在床边,她便是向后结结实实地摔进了他的怀里。
她有些嗔怪:“洗澡都不让?”
“你要养我吗?”
他好像非常缓慢地消化了一番她刚才的话,如此才笑着重复了一遍。
向她寻求着确认。
“养啊,养得起,有什么不行的。
”
她坐在他的腿面上,还真的来了点儿劲头,一五一十地道,“我来跟你算算这个账。
”
薄屿向后懒懒地靠了靠,他一条手臂撑着自己,半抬起下巴看着她,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倦色和兴味:“算算?”
黎雾便和他掰着指头算了起来:“你看你,吃得也不多,对吧?你现在也有一份工作,生活上的开销我们本来就是一起出的。
”
“然后?”
“去掉生活成本,无非就是你看医生、做康复治疗的钱?贵的找不起,我可以找点便宜的,性价比高一些的?比如我也可以去学一学什么理疗、按摩的手法,我来帮你复健。
”
薄屿忍不住地笑了:“也不是不行。
”
“那剩下的不就没什么了?”黎雾煞有介事道,“我还真养得起你。
”
可能是她妈妈在生活中比较节俭,万事都精于计算,她还把他们来到深城后的所有开销都回想了一遍,和他好好掰扯了一番。
薄屿听着她说,他一边又给她抱回了床上,他轻轻捏过了她的脚踝,拿起了碘伏和棉签,开始为她做消毒处理。
“可以,那你养我吧。
”薄屿听完后,突然说。
黎雾见他低着头,轻缓着手上的动作,慢条斯理地用棉签在她脚上的伤口涂抹。
她一时好像连那丝丝缕缕的痛感都感受不到了,只是听他淡淡地说着。
“我继续去射击,你养我,”他这一次抬起眼,笑着看住了她,“无论我拿不拿冠军,无论我打不打比赛,你一直陪着我。
”
“你认真的?”
“我哪里不像认真?”
倒是习惯了他总说一些吊儿郎当的话。
此时,倏然有一种巨大的欣喜从心底荡起时,黎雾什么也顾不得了,
她管不上他还在给她的伤口消毒,她从沙发里支起了身,再次拥抱了他。
她喜欢他。
所以连他那些难言出口的脆弱,他过去经历过,已化为云淡风轻的事情都会觉得心疼和难过,即使她并未陪他亲历过。
薄屿赶紧扶正了差点儿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打翻了的碘伏瓶子,他及时伸出一条手臂,揽在她的腰间。
他轻轻地在她耳边笑着:“有没有发现你今天特别喜欢抱我?”
“我就是想这么做怎么了嘛……”她情不自禁地撒起了娇,“我抱你开心……你刚才是答应我了哦?”
“哪有什么答不答应,”薄屿说,“关键是你想看我开心点儿,我就这么做了。
”
黎雾突然有点想哭。
“那我就开心一些吧,”薄屿看着她,说,“虽然现在的每一天,跟你在一起,我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
”
他也很难形容这一刻自己是什么感觉。
他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她说要养他,要赚钱去供养他去射击,这样傻气又天真,又无比真诚,天不怕地不怕的,和她比起来,他那些畏缩的恐惧,好像都变得不值得一提。
不如试着去面对好了,他想试着给自己一次机会。
毕竟,执念才是顽疾。
一直想做但始终不去做的事情,其实永远会摆在一个地方,永不离开。
然后在一个个空旷的瞬间,犹如万蚁噬心,无数次爬上来,无数次地啃咬他,始终让他难以安宁。
“我先去看看医生吧,正好,我已经很久没去复诊了。
”他作了决定。
黎雾看着他,嘴角只是一个劲儿地往上扬。
虽然只是他在安排他自己的事情,她却是一个劲儿地点头答应他:“好啊。
”
“也不用说你要养我的话。
”
薄屿定定地注视她。
“嗯?”
“我清楚我这些年的状况,就算不接受专业的康复训练,平时玩玩儿枪,还是没什么问题。
”他说,“我得养你。
”
黎雾心底自然欣喜,“好好,好,我养你,你养我,那我们永远都分不开了。
”
“你想和我分开?”
“当然不想……”
“还洗澡么?”上完药后,薄屿问。
黎雾偏要他抱着她,他也是一身反骨,跟她折腾了大半天,等她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身上,她便也好像得逞了,咯咯笑:“怎么催着我洗澡了,嫌我今晚话多,你不想听?”
“我再没耐心不也听了这么久?”薄屿揽着她的双腿,她便也自然地勾住了他的腰。
他低头咬了下她的唇,像是终于败给了她,“等等洗完去床上说吧。
”
-
黎雾有些睡不着。
那会儿洗完了澡躺下,她都顾不上去玩新手机,和他说了半天今天工作上遇到的事情,也听他说了一阵他的事。
渐渐地,虽感受到他还拥着她,落在她额顶的鼻息,却慢慢陷入了缓慢的节律。
他应该是睡着了。
她尝试唤他:“薄屿。
”
“嗯。
”
他还有动静,气息沉在她肩窝儿。
“我又想起了一件事,还没来得及跟你吐槽呢,”她说,“今天我领导——就是我跟你说的,言语骚扰我们公司年轻女同事的男领导,他今天说什么,一定要我穿一双好的高跟鞋来公司,因为这代表着公司的形象,我要是真这么做了,不得天天脚上磨出泡?”
薄屿的意识已随着深眠渐渐涣散开了,听到她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们和我哥对接么。
”
“对啊。
”
“每天?”
“……应该是的,”黎雾翻了个身,精准地撞入了她的怀里,她无比贪恋地抱紧他,“今天我们都在一块儿。
”
黎雾忍不住抚摸着他搁在他腰间的手。
下意识寻到他以前常戴着尾戒的右手小指,她似有若无地蹭了蹭他的皮肤。
她的手立即被他抓住,捏在了手心里。
她顺势仰了一下脑袋,感受到他的气息落下来:“不许说了。
”
“怎么你要睡着了……”
“听着吃醋。
”
“……”
黎雾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
几乎做好了他可能会立刻反身上来,给她按在枕头上亲。
但这好像只是他的一句玩笑话,他轻轻用嘴唇碰了一下她的额头:“乖,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你接着去见他。
”
“?”
过了会儿。
黎雾还是睡不着,不知怎么,或许是被心底的那些雀跃给闹腾的,她为他终于向前迈出了一步而感到高兴。
她决定找点事做。
她先是打开了自己的新手机,摆弄着下好了一些应用软件。
家里的无线网有点慢,等待下载的期间,她去客厅找了圈,果然,他的游戏机不见了——但他显然不仅仅是卖掉了他的游戏机。
他的一双没怎么穿过的限量球鞋也没了。
他这又是什么时候卖掉的?
她重新躺回床上,他好像知道了她回来,但也没说什么,他用臂弯拉近了她,“还不睡?”
沉默了很久。
黎雾最后还是尝试唤了他句:“我们今晚,聊完天,就这样了?”
薄屿困倦地答:“这样不好吗。
”
黎雾用小腿轻轻地勾了勾他的腿,手伸入他睡衣的下摆,贴在他劲窄的腰间:“你连亲都不亲我了啊……就这么睡过去了?”
难得今晚难得聊了点正经的事儿,没想到这事儿偏偏好像有了催眠效果。
她一直觉得他体力很好,他在床上的精力一向非常好,毕竟他以前可是当专业运动员的……
雨声像是催眠的白噪音,
黎雾迷迷糊糊觉得自己来了困意,她却还是有点不甘心今晚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过去了,她翻腾来,翻腾去,时不时摸一摸他的腕骨,试探他到底有没有睡着。
直到,一只手横在了她的两/腿之间。
“……”她有些惊诧,以为是她的错觉,还来不及惊呼,整个人被翻了过去。
房内没开灯,昏昏沉沉,潮气肆溢。
她仰面躺在床上,感受到身侧的床垫起伏了下,薄屿撑着手臂,从上面覆住了她。
“你到底睡不睡了?”薄屿眉宇之间隐隐地泛着一丝隐忍的不悦。
黎雾这时有些紧张了,她仰眸看着他,眨了眨眼,“你不是睡着了……”
黎雾忽然又是轻轻叫了一声,两条腿忽然被他擎住了,人径直被拉到了他胯间。
薄屿睨着下方的她,他慢条斯理地,开始从下至上褪他身上的衣服。
黎雾最近快到生理期,她知道自己好像是受到了一些激素的影响。
她来不及再去把什么说出口了,赶紧在他的帮助下,匆匆地也把自己褪了个干净。
感受到一丝儿灼热的气息低沉了下来,她听见他的嗓音落在她耳边:“你这么吵谁睡得着?”
接着他的声音便低了很多。
“嗯?”
她一瞬间被充满。
他这样的纵容好像更让黎雾似乎更让她兴致高昂,她抱住他的脖子,仰起头来,迎上了他覆在她唇上的吻,轻轻地低吟了起来。
被那丛柔软包裹住的一刹那,薄屿也感受到了一丝气血的上涌,困倦瞬间被一扫而空,他整个人也犹如宕机了般,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给我吵醒了,你也别想睡了。
”他咬她的耳朵,有些恶劣地笑。
黎雾很清晰地听见,一阵狂风卷满了湿凉,噼里啪啦地卷入了连接卧室的阳台,给半侧迎风飞出窗的窗帘都浇了个透彻。
他们谁也没理会这件事。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向她笼罩了下来,她也好像被什么给彻底淹没了。
这间出租屋的前任租客应有在阳台上种植植物的习惯,留在阳台上的碎瓷砖压着泥土,“噗叽噗叽”不安分地发出细微的响声。
她和他身下的这张四脚铁床,似乎也合上了某一种节律,吱吱地响了起来。
或急或促。
“衣服脱了。
”薄屿吻她,嗓音又倦又淡的。
他的语气对黎雾来说,更像是一句命令。
她配合地把身上的睡裙从被子里扯出来,正要自己脱,谁知他的动作比她快了不少。
还没把衣服拉过头顶,她双手的手腕立即被他单手捉住,他给她的两只手都提到头顶,然后极重地顶了她一下。
非常有脾气。
“你讨厌……”
他这没轻没重的,真真儿像是没睡醒似的混沌。
还把半截裙子罩在了她的脸上,遮住了她的鼻子和眼睛,她近乎无法呼吸。
薄屿又很故意地停了下来,他瞧着她半张着的唇和那楚楚可怜的下巴,他闷着气笑:“讨厌我还非让我觉都不睡了起来搞你?”
“谁让我说什么你都回应我,我哪知道你睡没睡着。
”黎雾争辩着。
“回你还是我的错了?”
“我不管,都怪你。
”
“怪我?”
又是不轻不重的一下。
黎雾咬着唇,有点儿要哭出来了,她挣扎着要去把罩在脸上的裙子给拽下来,薄屿死死擒住她的手腕,根本不给她动弹的机会。
她这下终于认命了似的:“……那随便你吧,随你怎么搞。
”
“随便我?”薄屿又笑她,哂然
道,“真让我随便了,你心里不也偷着爽?”
黎雾被他说得羞耻至极。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想象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时那倦淡又倨傲的神情,加上被他这么折腾,她感到又羞赧,又大脑发麻。
卧室冷飕飕,两个人的体/温缠/绵在一起,肌肤相覆,她的全身烫得不行。
反正她什么也看不到,便开始无意识地说起了胡话,“那我不要了……你放开我,我要睡觉了。
”
薄屿身上到底是有些坏劲儿。
他腾出一只手捏住了她脚踝,偏生还是她磨破了脚后跟的那只,她便是彻底动不了了,任由他来作弄。
他吻她却是温柔得不行,反问道:“放开吗?”
“你出去……”她支吾着撒娇,下一口断断续续的喘气很快便追上来。
他的动作半分也是不停,他捏住她下巴,低下头,去咬她喋喋不休的嘴巴,哄着她一样地盘问:“出去哪里?从你哪里出去?我出去哪里,嗯?”
她实在回答不了他。
迎着他的亲吻,与安抚一样不再凶狠而变得循序渐进的捉弄,像是也慢慢地被他哄好,很快她也安静地承受了起来。
过了会儿,薄屿又很低声地笑,“现在还让我出去吗。
”
那裙子还罩在黎雾的脑袋上,黑暗中的感官被无限次地放大,她就索性如此了。
她用胳膊勾着他的后颈,拉低了他,即使看不到她,她还是闭上眼睛一边很认真地回吻他,一边享受似地摇头:“不要了。
”
“等会儿?”
这时,薄屿亲了下她的脖子,起身,稍稍退开了些。
“嗯?”
薄屿到底是清醒了一些,他一道手臂撑在她身旁,她被圈在他的身下,他依照自己的记忆,伸出手去床头边的小茶几上找东西。
黎雾听见了那细微的动静,她拉了一下他的手臂:“……你也等等。
”
薄屿垂眸看她,有些好笑。
“怎么。
”
“我,那个,我没买……”
生活在一起后,这样的计生用品当然也属于他们的日用品范畴,一贯是掌控开销的她说了算的。
何况他俩现在身上都没什么钱,这些小东西,薄屿一贯也懒得去管。
他停顿了一下,问:“家里的也没了?”
“嗯,”她点点头,仰起一张俏白的脸,看着他说,“我忘了买了。
”
本来他们计划就是洗过澡后夜聊一会儿,然后睡觉的。
白天都有各自的工作,虽然两人只有一方有手机,但其实还是失联状态。
她有很多话对他说,哪怕薄屿一直在听,她还是给他聊困了。
之前他俩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到中途”才去补救措施的情况。
他记得她的生理期,前后安不安全他还算清楚。
黎雾莫名感觉他在打量着自己,这样隔着一层遮挡的窥视让她感到了紧张,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身上的裙子便被他整个地扒掉了。
她的下巴被他扳了起来,她对上了他低垂下来的视线。
“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黎雾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没手机,又没钱支付……好在我一来深城就给咱俩买了公交次数卡,今天的饭我是用工卡在公司吃的……”
“你不是还可以用我手机支付?我卡里还有一些钱。
”薄屿淡淡打断了她,他今天给她买手机,是让阿义直接去买的,他有在身上备现金的习惯。
她继续找理由:“花你的不好吧……”
“花我的怎么了,我的不就是你的?”他哂笑,“你的手机不都是我买的?”
她没话说了。
毕竟没措施了,他俩就算平时在这种事上再疯,好像也没到这种程度上。
黎雾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究竟怎么了,一边为他决定试着去重拾射击这件他所热爱的事情而感到开心,一边……她好像反反复复想起的,都是那时在那间射击教室里,坐在她旁边的Olive说。
他不属于这里。
他不属于这里。
她也知道。
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意外”的成分居多。
他也是,毫不考虑后果地就和她来了这个陌生的城市,而她也非常自私地允许了这件事的发生……只是因为她喜欢他,她想和他在一起。
但她从没想过,他们以后怎么生活。
或者说,假使有一天他突然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呢?
一直住在这间狭窄破旧的出租屋里吗?
这房子像是被黑心房东从一间很大的房子用空心墙隔出来的,每到夜晚隔音很差,他们在这卧室里折腾,偶尔也能听见从隔壁住户的房间里传来的声音。
现在外面下着暴雨,雨水渗透进阳台,泡湿了地板,明早起床还要去收拾阳台的泥巴……现在的床也很破旧,修过了也咯吱作响……客厅的插座在修好之前偶尔会短路,在厨房煎个鸡蛋,那油烟机也不好用,很久都散不掉味道,卫生间的水槽有时还会堵住。
她倒是对这样的生活并无不习惯。
那他呢。
他从来不说。
可她也知道,他不属于这里。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说不然睡觉好了,反正也不早了。
但话还没出口,薄屿就势向后坐回了床上,她顺带着也被拉入了他的怀中。
他一按着她坐进来,就来亲吻她。
突如其来的,她胀得受不住,两条腿都有些发抖。
“所以你今晚就是故意勾我的兴致,是不是?”薄屿轻笑着问她,气息微微地打在她的唇上方,“早就知道家里没了,就是想让我射。
你里面?”
黎雾一下子被这句话臊得双颊滚烫,她分明是说不出一个字的,接着,就只感觉天花板跟着她颠簸了起来。
“明天我去买,”他一边扶着她的腰,一边说,“今晚先别管这个了,好不好?”
她重新闭上眼睛,重新沉溺进了他的节律之中:“好……”
床边的墙面上交叠着他们的身影,雨打输液,伴随着哗哗的声响,她心底的某种情绪,好像也跟着不断地、不断地滋生。
她不想去弄清楚那是怎样的情绪,所以回应他无比、无比地热烈,不加思考。
可他现在没有任何措施地在她的身体里。
她不知该如何收场。
薄屿今天晚上虽然困倦,兴致却不算多么低。
他也到底是当过运动员的底子,到最后她彻底软在了他怀中,开始央求:“我不行了,我不行了……”他也没打算真的停下来。
最终,他闷着气息,细密地啄吻了会儿她的肩,最终退了出去。
她的小腹上洒下一片温凉。
床头的茶几上放着卫生纸,他抽了两张出来,为她一点点地擦了干净。
黎雾看着他,有些回不过神。
“你怎么不……”
她张了张唇,不知该怎么问出口。
他一边擦一边看她,便是有些故意,“什么怎么‘不’?没有——”
都听见他说出那个音节了,她慌忙从床上爬起来,去捂他的嘴巴,“我是说,你刚刚都说那样的话了?”
“说了,”他闲闲看着她,“又怎么了?”
因为剪短了头发,他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落在她的眼底。
他微微挑了一下眉毛,“你真想让我说到做到?”
“——薄屿!”
薄屿只是笑,他对她张了张怀抱,拥她入怀,重新躺下来。
他亲了会儿她的额头,“我没想。
”
她没作声,过了会儿问:“为什么。
”
“什么为什么,”他说,“不想就是不想。
”
“不想总也得有理由……”
薄屿对这件事想得很明白,他顿了顿,对她说:“这件事还不能在我们之间发生,如果一定要,那也得是我去重新拿个冠军什么的,不是吗?”
黎雾其实难得听他说点儿认真的话,今晚他和她之间说了很多,她故意撇了撇嘴,说:“但是有风险啊,你只是最后……”她顿了顿,认为他们之间也无需这么遮掩,“反正最后你射外面了。
”
薄屿“嗯”了一声,反问:“你想这个风险发生吗?”
黎雾愣了下,“……我不知道。
”
“那就等发生了再说。
”他亲了亲她的鼻尖儿,“别为自己做的事后悔了?决定去做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告诉过自己不后悔了。
”
她居然被他的这句话安抚到了。
这句话莫名地对她最近遇到的很多事情上起了作用。
“你今天好喜欢亲我哦。
”
“只有今天吗?”
黎雾笑了起来,她靠在他怀中,也亲了亲他的下巴,“明天你什么安排?”
“什么安排。
”
“我是说……打算去哪里,做什么事情?有没有什么计划。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了,他明天也是要上班的。
“我能有什么计划?”
薄屿这下彻底困到已经没什么精神了,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和眼角,还是回应,“我不就是跟你过日子?”
也是,这样过一天算一天,好像也不是不行。
黎雾伸出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回拥他,她点了点头:“……那你说到做到。
”
最终也不知道是谁先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