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3)
考试。
今年十七的李纹学问并不算好,反而很喜欢跟范县丞一起习武。
范县丞也不吝啬,教了李纹跟纪振两人,都是军中的拳脚功夫的。
能耐心习武的,多半坐不住读书。
估计这会看得也很痛苦。
纪楚问了之后,李纹哭丧着脸道:“纪大人,不是我说,今年县学考试,我都排名倒数了,这是真考不上。
”
李师爷夫妇两人捂着脸。
李娘子也喃喃道:“这估计随我。
”
“算了,我也只是个秀才。
”李师爷也开口了。
“总会有出路的,纹儿年纪还小。
”纪楚安慰,又看向娘子。
陶乐薇松口气,专门拿了姜糖水过来。
连着在雪地里走了两日的路,还是要暖暖身子的。
这个年就在李纹痛苦的读书声度过。
身边人多也是调侃。
就连他爹娘也逼迫了,科举读书这事,确实看天分。
当然,年后的集训班肯定也没他的份,只能在家闷头苦读。
不只是他苦读,整个安丘县的书生们皆是如此。
突然多了五个名额啊!
证明机会大大增加了。
这份读书的氛围,让刚启蒙的孩子们都感受到,提前感受科举读书的“可怕”。
同样激起他们的斗志,平日好好读,不要临时抱佛脚啊。
但在备考的书生里,其中一人有些坐不住,颇有些一心二用。
林元志是集训中的一员,按理说应该专心备考才是,可他还惦记着棉花的事。
他听说纪大人找到一位会种棉花的白婆婆,已经整理成册。
林元志对那本书十分感兴趣。
到底跟着官田种了一年的棉花,还知道棉花的好处,故而十分好奇。
这林元志是安丘县通拜村的人,官学改革后考进来的。
但去年县试他没能进前五,故而考完试就被分到官田记录情况。
跟其他读书人不一样,林元志并不觉得到田间是个丢人的活,他家都是种地的,这不过重操旧业罢了。
也正因为他的认真,被谢主簿挑中,专门负责棉花的记录。
伺候了一年的庄稼,现在知道有更好的种植技巧,不好奇才是怪事!
一边是马上到来的县试,这关乎能不能去州城考州试。
另一边是心心念念的棉花。
真的太难抉择了!
要是今年没考过县试,其实也不错?
听说衙门需要人手誊录笔记,他字迹还算工整,正好过去。
“林元志,专心读书。
”
大年初六就被拉过来给学生补习的夫子厉声道:“在想什么?”
谁家好好的假期不过,被喊过来给学生补习啊。
可看到宋教谕私下给的年礼,他们也不好不来。
过年的他们还奇怪,宋教谕怎么送那样重的礼,原来在这等着他们!
甚至投其所好来送,自己喜欢茶杯,对方就送茶杯,其他夫子喜欢好笔,宋教谕直接割爱送了支顶好的紫毫笔。
算了,好好教他们,希望今年学生们不给县学丢人。
也不知道今年十个名额,能有几个考中秀才。
去年一个张文胜,就让大家兴奋了。
今年又会如何。
县学这里在“加班”。
衙门内宅同样如此。
纪楚一家三口。
加上李师爷一家三口,除去备考的李纹之外,所有人都在誊抄《棉花要术》。
陶乐薇现在的字也不错了,抄写书籍也没问题。
现在大家抄录的版本,是经过纪楚整理过的。
目录,简介,大标题小标题应有尽有。
一看就是本合格的专业技术类书籍。
页面上的目录写着,白花妹,正是白婆婆的名字。
李纹闲的时候还插了句嘴,这书整理起来也不容易,您怎么不把自己的名字写上。
纪楚肯定不会这么做。
倘若他名字写上,跟窃取别人劳动成果有什么区别。
不仅不加自己名字,经过白婆婆同意后,还把她生辰年份都写在上面,简单写了她的生平。
想来等这些书传到曲夏州,甚至平临国各地,无数人都会知道,在沾桥县有这样一位厉害的白婆婆。
但到底还在年关,大家张弛有度,慢慢抄写即可,也算过年消寒。
大冬天的没地方去,一边抄书一边闲聊,也是乐趣。
李师爷写着写着,叹口气道:“爹娘在家中,不知道怎么样了。
”
这句话一说,众人难免想起老家的亲人。
陶乐薇也道:“我娘每年冬天手都冻裂,今年给她带了些这里的伤药,不知道能不能好。
”
他们家乡远离安丘县几千里,算起来也两三年没回了。
纪楚没见过纪家人,不过从时时来的信件里,大概知道家里人的情况。
纪楚爹娘身体都好,大哥加上振儿一共五口人。
二哥家也是五口,三姐三姐夫一家四口同在一个村子。
十几口人,基本都在种地,三姐夫农闲的时候,会在附近几个村子里做货郎。
乐薇家里人口原本也不少,五个女儿一个弟弟。
女儿们都出嫁,弟弟前几年娶了媳妇,听说也有俩孩子了。
陶家里,乐薇最在意的就是她娘亲。
纪楚道:“曲夏州这边冻伤严重,用这边的药膏,肯定会好起来的。
”
陶乐薇点头,又听相公道:“等明年棉花收获,提前送几套棉衣过去,做好保暖,冻疮就会好些。
”
众人闲聊着,其间还有大户差役们过来拜年。
大家知道纪大人不讲那些虚礼,过来带的礼物也不会格外贵重,多是说几句家常。
一年到头,过年是最放松的。
火盆里还烤了黄豆,炒得很脆,放松的时候吃几粒,还有周大人送来的好茶叶,纪楚也拿出来分吃了。
想到周大人,纪楚又看看手里的棉花要术。
好像有点对不起他怎么办。
之前觉得棉花产量太低,不想让有钱人抢了去,所以直接把棉花以尊卑分。
现在棉花产量估计能上来,过几年就不用严格限制了。
所以不用那样苛刻。
怎么办,这茶叶吃得突然有点心虚。
周大人还不知道纪楚这边有好消息,依旧在说棉花不好看,棉衣丑陋。
以至于不少好友都觉得他那眼光是不是有点差?
洁白如雪的东西,怎么会差啊。
州城如何,纪楚大概能猜到。
只能说苦了他,回头一定跟周大人赔不是。
心里有歉意,笔下绝不能停。
今年的安丘县县城,刚过初八,街上店铺便陆陆续续开门了,也有些闲不住的人出来买东西。
特别是卖文房四宝的货商,早早把好笔好纸上架,明显专供安丘县的考生。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
安丘县读书的孩子越来越多了,还不分男女,到了年纪就去读,能不能读下去,就看天分了。
不过学个几年,能读会算就成。
即便如此,能坚持下来的书生也不少。
其中八岁到十二岁的蒙童,约有一千多人。
十二到十六,刚刚入门的,差不多六百多人。
到了十六到二十五,正经能科考的学生,也有三百多。
其实看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