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3)
、借腹生子,深宅大院里常见。
她虽没经历过,但听得多,是真怕!
懂了,云从芊却是不惧,还有心说笑:“你闺女也非安分人。
要真轮到我头上,那也是旁人得不偿失。
”
“富贵哪是容易挣的?只妻妾尊卑一道,就胜万斤枷锁重,你当是儿戏?”王氏瞪了女儿一眼。
“不是儿戏,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云从芊嘲道:“邵家那坎…难越。
”以前她还没这么深刻的感悟,也是近几年青哥儿渐渐大了,才叫她看得透彻。
王氏腹中的烦躁冲上鼻间,火燎燎的。
摁住鼻侧,待缓过劲,她也不欲再说了,起身去厨房瞧瞧鱼汤。
看着娘甩着帕子出门,云从芊脸上的笑慢慢隐没,目光变得清冷。
她刚说的那句,也不全是戏言。
西厢里,云崇青正在研墨,嘴头上背着《文王》,心里想着释义。
吐句清晰平缓,无丝毫艰涩。
待墨研好,提笔默写。
前世高中分文理,他择的理,但带他到大的村长爷爷却爱拽文弄墨。
他是颇受熏陶。
后来工作了,也喜欢看些古言杂谈。
今生学起经义,倒不觉乏味。
就是年幼不知家中事时,在抓周礼上,见席上尽是些金银小锭、量尺、小秤什么的,没笔墨纸砚,他便收了金银,自掏了爹给刻的小印章。
闹了出笑话,也无意中为自己立了个名头。
虽旁人多讽刺,但他却是作真的。
两岁,娘亲闲暇时就会抱着他,教识《百家姓》。
五岁,他熟背《三字经》、《千字文》、《蒙养》等十二册童书。
云崇青面上从容,看行文,知虽算流畅,但自己手腕力道还不够。
字帖要继续临摹,每日里练笔不可少。
一篇文默下来,不等墨迹干,就将纸挪开,继续书释义。
大雍的科考制度,几乎是同了明朝。
县试、府试每年都有,过了即是童生。
院试三年两次,在八月。
乡试、会试,三年一次。
考察内容,四书五经均在列,文体没严定。
当中最难的属“引政”,以时事为题,引经据典议政。
这里分寸把握要极精,稍有不慎,无关命乎,但前途恐不明。
“引政”只在会试、殿试,占比极重。
云崇青有细思过,“引政”,说到根就是揣度圣意。
所以满了七岁后,他也开始关注时事,研究朝廷施政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
云禾入家门,不是回正屋,而是像往常一样,先轻手轻脚地去西厢南屋瞧瞧。
见儿子在写大字,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一身疲累尽去。
“爹。
”正好写完释义,云崇青搁下笔,欲起身拱礼。
云禾摆手打住:“你坐着。
”两步跨入屋,掏了巾子出来,“爹不扰你,你继续。
”走至第一排书架那,开始小心擦拭架上的书。
老丈人走了,他的书全留给了淑英。
上千册,八成是誊抄本。
族里那些个嫂子、弟妹总笑淑英嫁妆薄。
这嫁妆薄吗?厚重极了!
见爹没提别的事,云崇青就知道今天他又白跑了一趟城东。
目光扫过那一齐排满满当当的书架,其实他暂时真的不需拜师求学。
外祖留下的有关科考的书,都有注释见解。
领悟透了,足够通过院试。
成了秀才,他年岁也上了十四、五,到时可以远行赴河囗省筠州府考東述学院。
東述学院的山长,乃前国子监祭酒。
大雍为制衡氏族,极重科考。
建国至今,所有打科举邪念的,不是杀头,就是全族流放。
故只要他有真才实学,邵家不是阻碍。
就是爹娘有些想不通。
王氏送汤进来,见当家的在,喉间一哽,强忍下涩意,眼里晃着晶莹笑着嗔道:“你回来怎么也不吱一声?”把鱼汤放于书案边角,转身去堂室里淘洗方巾,摁了摁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