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3)
要拿的人,便放了懂事的。
之前厉害的豁牙老妇和三角眼早被吓得魂颤,想了馊主意,剥光了衣裳,窝炕上,以为能靠着男女授受不亲躲过抓捕。
可惜啊…她俩闹得最凶,冯子屯的人忘了谁都不能忘了她们。
“放开俺…俺被你们看光了,你们得负责…”三角眼被拖下炕,全身上下就只着一件大红肚兜。
两胳膊被擒住,她像活鱼才上岸一样,翻身打滚拼命反抗。
闹烦了,衙役可不跟她来轻的,刀柄当头一下。
敲得她,头都抬不起来。
照着样子,忙活到夜间,县衙终将该抓的全抓了。
一夕间,冯子屯各家都把皮子绷紧了,门户紧闭。
屯里静悄悄,无人敢出来乱晃悠。
倒是庄子上松快了,常汐一早爬起来,就跑去佃户家里买猪,招呼大家杀猪。
“今儿咱们大锅炖杀猪菜。
”
“成啊。
”堵心里头的那口郁气终于出了,常河都觉自个手脚轻松不老少。
去了厨房,磨了刀,提着便往那头佃户住地去。
正屋里,云崇青在喂小黑猫:“你要不要随我去五严镇住?”
听着话,坐榻上的温愈舒头都没抬,手下动作不停,只嘴角微微扬了下。
对着猫崽子说,谁晓得他是要哪个去五严镇落居?
等不到答话,云崇青弯唇,也觉自己这样很好笑。
撸了撸猫背,扭头看榻上人。
“愈舒,你要不要随我去五严镇?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虽不如这方开阔,但我想你会喜欢。
”
温愈舒抬眼瞪了他下,唇抿着也压制不住上走的嘴角。
云崇青看着她的别扭娇态,心似被鹅毛轻挠:“我在五严镇东有处宅子,你若去,我就把宅子转给你。
”
“才不要。
”温愈舒微嘟着嘴,喃喃道:“姑姑有在五严镇买屋。
你把戏唱这么大,我必须得被‘逼’走,不然…”抬眼看云崇青,“岂不是便宜他们?”
瞧着她说完还有意摆出一副“我恶毒吧”的模样,云崇青想要配合她,但实在做不了出害怕的样儿,不禁更乐:“好,那我们等事有点眉目了便启程。
”
就要娶个坏婆娘了还乐?温愈舒收回目光,嫣红悄然爬上两腮:“我瞧着你有六尺高呢。
”
云崇青轻嗯一声:“还是开春时量的,具体多高我也不太清楚,你要不要量一下?”
温愈舒抿了抿唇,迟迟才声若蚊蝇道:“也行。
”
还真是要给他做衣裳,云崇青两耳也透红了,手指拨弄着小黑猫的耳:“去五严镇,它跟着我还是跟着你?”
“你要读书哪有闲侍弄它?”温愈舒爽利:“让它跟着我吧。
”
云崇青又笑:“好。
”
…………………………
县老爷许东来,把人抓了,还想拖着时候等邵家那头来话,再思虑周全法子,不料才两天空,云崇青便上门问了。
没审,他心里又虚,一时磕磕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云崇青早知会如此。
“奸细的嘴果然硬,既然大人没所得,那云某劝您还是尽早把事上报州府。
云某这也收拾启程,尽快赶回。
正好姐夫在家里,也许可以请他向侯爷告一声。
有侯爷帮手,想来京里应很快就会来提人了。
”
“这这…”许东来心都凉了:“崇青…青小哥,您再允老哥一个下午,老哥准保晚上给你送去准信。
”
“许大人,您不用这么紧张。
官是我报的,我也只是关心一下。
”云崇青望着那双眼屎没洗干净的眼:“明日一早,我就启程回五严镇。
”
“是是,老哥明白。
”许东来又在心里骂起邵家。
之前邵家大管事可是说得铿锵有力,温家小姐儿是个弃子,没后手了。
现在是啥情况?
云崇青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顿住:“噢,对了。
温愈舒的娘朗韶音,与沐侯夫人是姨姊妹,许大人清楚吗?”
不是不往来了吗?许东来腿都软了,一脚深一脚浅地把人送走,回头抹了把汗就气急败坏地大声喊道:“赶紧的,提审。
”
当日天没黑,信儿就送到了温愈舒的庄子上,还附带了一份厚礼。
常汐收了信和礼,回头就给割了十来斤猪肉,让县丞带回去给县太爷。
得了想要的信儿,云崇青满意了,翌日赶着路上冻结实,便和常河一人驾一辆马车,离开了庄子。
这是第二回寒冬赶路,温愈舒一样裹着被子睡马车里,但此刻心境却较上回要明艳的多。
与她相较,常汐心焦得很,躺不安稳,坐起来不是去翻首饰盒子就是去拆包袱:“来了庄子,姑娘都没做几身好衣裳。
”
小姐在时,怕姑娘小保不住她的嫁妆,便早早将嫁妆里那些能处理的都处理了,换成了银子买了庄子、铺子,契书全在她和大哥、飞羽手里握着,又留了两千余两银子花用。
这些年下来,庄子收成不错,铺子也没空关着都赁出去了。
她手里银子没见少,还多了几张金票。
两年前姑娘伤寒,烧热不退,府里请了太医。
是少爷来诊的脉,趁着机,她把账本交了一回。
姑娘及笄后,接手了小姐的嫁妆。
她是闲下来了,但忙着防恶民又急着姑爷迟迟不来,竟疏忽了不少事。
“到五严镇安顿下来,我就去布庄看看。
”
“我不缺衣裳穿。
”
“不是缺了才要做。
”常汐想着姑爷家里爹娘:“旁的不说,您总得有几身体面的见客衣裳。
”怪她,她年岁大了是越来越不中用。
温愈舒婉笑:“您一夜都翻来覆去,不觉困?”
她知道姑姑忧着什么?只云崇青既然这么老远地寻来了,她又给过他机会。
是他要她,非她强迫。
如此,她就奔他。
至于他的亲族,好处就处,不好处…那就不处。
在温府里,她都活着长大了。
小小云家,何惧?况且,她冷眼也看了几天,云崇青也就脸上古板,内里并非迂腐之人。
她以为他做得了自己的主,也拿得住家里的主。
“不困,”但有些累。
常汐抱着尺高的首饰盒子:“温府里几个夫人,一身子书雅,其实啊市侩得很。
瞧瞧她们打发您的这些首饰,鎏金包银,没一件实在货。
等到了邵关府,我全拿去当了。
”
“当了做什么?”温愈舒拥被坐起,倚靠着车厢,也不知在外赶车的那人冷不冷?
常汐越翻越气:“留着做什么?”
“留着哪天还回去呀。
”温愈舒目光落在那一盒已经有些褪色的首饰上,悠悠道:“我迟早是要回去京城的。
京城就那么点大,与温家还能不见吗?见了就有机会把这些一件一件地还回去,到时她们也说不出我个不好,还能省我不少事。
”
这么一想,常汐又高兴了:“对,得好好收着。
”
天虽严寒,但接下来的几日都晴好。
紧赶慢赶,四日回到五严镇上。
常河在前,领着云崇青驾车进了镇西周水巷子,行了半刻,停在一处小楼院外。
“到地儿了。
”
仰首看小楼,云崇青问:“新建的?”
“对,”常河摘了毡帽,耙了耙发汗的头:“地方小,之前屋又破,就推了盖小楼。
这样楼上还能给姑娘整间小书房和绣房。
”
跳下车辕,云崇青伸出手,搀扶着愈舒下了马车:“你和常汐姑姑先进屋歇息,我跟常河叔把行李搬进去。
”
“来了。
”一个子不高,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从隔壁院子走出,狭长的眼看过与姑娘站一块的青年,恭敬地拱礼:“飞羽见过姑娘。
”
“飞羽叔,好些年不见了,嫦丫和韦阿婆还好吗?”见到娘身边的老人,温愈舒欣喜,这些年多亏他们在外给她跑了。
“都好。
”
音才落,一个梳着垂挂髻的圆脸丫头,拿着锅铲就出来了:“姑娘,”见着常汐两眼更弯,“常妈妈。
”
“嗳嗳,”常汐眼都汪泪里:“嫦丫都长大了。
”
飞羽扭头看了眼闺女:“都及笄了。
”这些年若非居无定所,娃子早该说亲了。
“别站着说话了。
”一位银发小老太太伸出头来,老眼盯在几步外那纤条条的大姑娘身,哑声道:“饿不饿,饭菜一会就好了。
”
“韦阿婆?”温愈舒泪目,她可是由这位看护着长大的。
娘临终前一月,放人出的府。
韦阿婆抹了把眼:“姑娘先歇着,奴…我给嫦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