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爱你(3/3)
,一面可耻地享受着她的爱,独占着她的人,发觉任何将要失去的苗头就近乎癫狂地强制性掐灭,一面又冷静地游离于情爱之外,美其名曰是出于人求生的本能,只有不爱才能确保不出现极端情绪,他深陷其中的稳定生活模式才不会脱轨。
但他架构的模式里最核心的因子,同时也是最大的变量——是孟臾,事实证明,他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掌控,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回家谈结婚这次,父亲训斥说他刚愎自用,其实不止,他还自大,自我,自以为是,以往所做的一切都是由一己私欲出发。
而现在,她依然没有能跟他抗衡的力量,他却已经心甘情愿卸掉了所有主动权——他的大脑在遇到事情时会立刻习惯性进行推演,孟臾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她在为难、挣扎、不舍得离开他?如果是试探,那最优解是尽快给她肯定答复,说不定她就能留下来,但——就算没有其他含义,她只是单纯地要在离开之前消遣他一句,也没关系。
她是自由的——
那么,他至少应该有资格说爱了吧。
孟臾还蹲在原地,并不催促,丝毫没见焦躁,就这么仰起脸看着他,如同最开始到他身边那些年,虔诚地给予他最大限度的耐心。
她的头发长了些,挑染的那部分褪了色,已经看不太出来,缎子似的从背脊铺垂下来,像是能把人的心都盖住。
一段默片电影般的空白过后,谢鹤逸的声音终于响起,“爱——”
没有旖旎的尾音,丝毫不拖泥带水,斩钉截铁地坚定,消弭掉了刚才那段静默给孟臾带来的患得患失。
下一秒,谢鹤逸伸手扶住孟臾的腰将她捞起来抱到沙发上,他坐在外边,让她在里边侧歪着,脊背抵在扶手和靠背的角落里,这本该是个压迫感十足的姿势,他明显向后撤退了一些距离,虽然离得很近,但只要她用力,就能轻而易举推开他。
孟臾明白他还有话要说,任由他牵起自己的手,按在他左胸口心脏的位置。
明显比平常加速且强烈的心跳声就这么“噗通噗通”地真切传导至她的掌心,是怕她不相信吗?他竟然这样毫无保留。
一向自持的人表述破天荒有点逻辑混乱,“真想把心剖出来……”
但只半句就发觉不对,谢鹤逸长出一口气,没继续说下去。
孟臾的思维几近迟钝,她无法思考,凝眸注视着他,谢鹤逸垂首,低下身子在她额上轻吻了下,哑声再次说:“孟臾,我爱你……”
高傲的人终于穿过崇山峻岭,肯低下头主动来就她,不需她再向前一步。
一直以来她强烈的主观意志是有意义的吧,孟臾闭了下眼睛,压下那股莫名的灼热,只觉手底下他的心跳好像变得更快了,似乎正和自己完全同频。
鼻翼像是被人用最柔软的毛笔尖蘸了温水擦过,他的吻温柔到近乎缱绻,“我需要你——”
接着是唇角,他的手稍稍用点力气捧着她的后脑勺,辗转着覆下细碎的吻,他说:“我不想失去你。
”
谢鹤逸微凉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抚摸她的脖颈,他的拇指有常年写字留下的薄茧,刮擦在皮肤上沙沙的,她的身体根本对他的靠近毫无招架之力。
还未开始耳鬓厮磨,孟臾就忍不住轻喘了下,听见他问:“……一定要走吗?”
语气低沉到近乎忐忑,像是一个站在行刑台上等待她宣判的囚徒。
孟臾把手从他心口处拿开,慢慢坐起身,淡声道:“嗯,还是要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