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步屏营(3/3)
方才大选。
前些年只是搁置,便三年后再说吧。
王君勤勉,好为四海表率。
”
他顿了片刻,将手搭在秦诏膝上,任由他拿帕子与自己擦拭,口中继续说道:“若是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只思青春美貌,未免遭人口舌,与大业无益。
”
诸众顿时噤声。
提起“大业”,魏屯忙接话,“王上说的是。
后宫之事虽紧要,却也重不过大业。
如今赵卫相争,元气打伤,王上何不趁此……”
燕珩佯作无趣儿,并不接那话,只转过脸去看秦诏,抬手就掐住人的下巴,挑眉:“磨磨蹭蹭的,擦干净没有?”
秦诏忙点头,将绢帕收好,再去给人斟酒。
燕珩将视线掠过魏屯,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今日诸位畅快饮酒,不必担忧政事。
若果真有要事……改日再禀,也来得及。
”
座下的人精儿都蔫了声儿。
劝战的那位,全然摸不清形势。
而劝婚的那几位,则是家中娇女年纪刚过及笄,想趁此时机,再兴大选,将人送入宫来……
如若再等三年,过了年纪,便不好许人家了。
——这等大夫之流,自诩清白,却偏将钗裙裹作厚礼,献往高台。
可燕珩不接茬。
这会儿,他拨着酒杯,反抵在秦诏唇边,“污了寡人的袍袖,罚你一杯。
”
微垂的凤眸里,含着戏谑的笑意。
秦诏讪笑,“可……可父王,我不会、不会喝酒。
”
“寡人同你这般大,早便饮酒无数了。
”燕珩微眯眼,神色玩味儿,“什么叫不会?”
“就是……”秦诏神色微红,“我不会饮酒,从未……”
“饮酒如吞水,岂有不会的道理?”
帝王那点恶趣味叫人挑起来。
燕珩未察觉手边端着的是自己的酒杯,只将金盏递在他唇边,顺势轻抬。
那酒液潺潺,涌入口中。
秦诏慌了三分,咕咚咕咚咽了好几口。
因吞咽不及,仍有一些醇厚金酒顺着下巴淌入胸口。
——急得秦诏脸色涨红,忙攀住他父王手臂。
——父王,慢点。
燕珩哼笑,逼人豪吞了一整爵,方才罢休。
群臣愕然。
倒不是惊讶他们王上欺负小孩儿。
而是……他们王上素来有洁癖,竟将自个儿的酒杯灌饮了人?
被赏的那位也不曾察觉,只辣的喉腔冒烟,顿时生了大红脸。
秦诏捂住心口,弯下身子去,低低地咳了两声,方才能扬起脸来看人。
“父……父王,有些辣。
”
燕珩把盏,仍唤他,“吾儿,大丈夫饮酒当以爵。
”
因那句话“大丈夫饮酒当以爵”,秦诏便又乖乖凑在人杯盏旁边,小口饮了半杯。
燕珩睨视他。
那眉眼虽含笑,气势却威严风流,自是容止可观。
秦诏惊叹,他父王生的龙阳之姿,然世间丈夫却未有这等。
因而看得痴迷,视线至始至终不曾离开。
酒又三盏,燕珩被那热烈的目光引住。
他压低声音,轻笑:“我的儿,你看什么呢?”
秦诏微微张口,还不等说出什么话来,就觉得天旋地转,头重脚轻,紧跟着眼前一闪,猛地跌进一团云色里。
他望着头顶的神容,晕乎乎地露出笑,“父王,好看。
”
不仅好看,还好香……
软的白云似的一团,那是他父王的雪色袍衣。
帝王兜住怀里的少年:“?……”
群臣:“?……”
——不是,怎么又又往他们王上怀里倒?
——这才不过一刻钟,这小子就醉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