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圣明哲(3/3)
“这才是没影儿的愁。
王上案牍劳形,你才升一个小尹,哪里人人都能劳动得起?”公孙渊道:“婚序之事,你若处理的体贴合宜,岂不是天天要见王上?到时邀功,恐怕都邀不过来呢!”
相宜呵呵一笑,才要再答话,便瞧见远处直直走来的身影。
那少年身姿挺阔,不在燕珩眼皮子底下,更是气势逼人,半分锋芒不避。
公孙渊与相宜深深对视一眼,同时抖了下袍袖。
远远地对视,两人便行礼:“见过公子。
”
“见过公孙大人,见过相宜先生。
”秦诏微笑迎上去,“许久不见,升了官这样大的喜事,还没来得及道贺,还请两位见谅。
”
相宜慢腾腾地抬起眼皮,盯着人笑起来,复又垂下眼去,摆出一副谦恭的姿态,“公子说笑了。
相宜得公子美言,方才有这样的机会,合该感谢您才是。
”
“先生不必客气。
”秦诏并不邀功,笑道:“是父王赏识人才,并非秦诏的功劳。
再者说了……先生,有大才,岂可久居人下?”
相宜抖了下肩膀,将身子躬得更低,“公子谬赞,相宜不敢。
”
“咱们本是‘旧相识’,何故这样客气。
今日若无他事,两位不如到扶桐宫小聚一番,何如?”
公孙渊自知其中规矩与利害,忙要推脱:“这……”
“哎,大人不必推脱。
”秦诏笑道:“那日席上,我已经请了父王示下,与两位见面,再合宜不过。
”
公孙渊到底没推辞出去,只得点头应了。
三人同行。
寒暄之后,还是相宜先开口:“早先来燕一路,照顾不周,还请公子多见谅。
”
“先生说的哪里话。
当时秦诏一无所有,还得多谢您费心,一路上体贴关照,方才能安然无恙赶到燕宫。
”秦诏道,“两位不必介怀,都是些旧事。
往来艰难,再有秦宫长兄盛名在外,不识得秦诏,实乃人之常情。
”
公孙渊口气微妙地说道:“公子如今盛宠,也算……得偿所愿。
”
秦诏轻笑,佯作不经意地抱怨:“大人说笑了。
我今早去请安,刚挨了罚呢!哪里敢说盛宠。
”
“哦?这是何故?”
“说起来,还是那日吃酒惹得祸。
那日席间,父王赏我两杯酒吃,不曾想,我竟吃醉了——这还不算,父王唤人给我喝了醒酒汤,抱着我在园中吹风醒酒……哪里知道,叫我狠亲了两口不算,还惹了他生气。
”
“……”
“……”
公孙渊和相宜哽住了。
前一句“抱着”,后一句“狠亲了两口”……
不是,秦公子——你这真的不是在炫耀吗?旁人谁敢这么“欺凌”我们王上,这会儿尸身都挂在城门了。
相宜便问:“不知这样的罪过,王上如何罚得公子?”
秦诏道:“自然是狠罚,布置了三大页功课,必要写完才能吃饭。
”
这也叫狠罚?……
那两位脸色复杂,闪烁着各异的光彩。
没大会儿相宜又道,“公子好福气啊。
王上布置课业,用心责导,也是对公子的关切。
”
“这倒是。
”秦诏顿了顿,又叹气道:“不过……父王心细如发,但有一分的错处,都逃不过。
少不得要说,父王好利的一双眼呢。
”
说着,他微微侧头,扭过脸来,抬手指着自个儿的发冠,佯作苦恼道:“这不,晨间因在父王膝上枕乱了头发,父王又训斥了一顿,还亲手替我挂上这簪子……”
两人齐齐扭头,盯住那柄威严的帝王玉簪。
公孙渊:“……”
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