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其何望(2/3)
慎跟楚阙对视一眼,分明感觉奇怪。
当然,连符定自己都没猜透的事儿,他们就更不可能知晓了。
不过很快,符慎就得到了好消息:他爹要回燕国了。
至于回燕要做什么,还是秦诏告诉他的:“迁都。
”
符慎问:“怪不得我爹失魂落魄的,难道是不舍得吗?”
秦诏略想一想,便明白了紧要,他问符慎:“你们符家,在燕都,可没有仇人啊。
”
“那是自然,我爹为人低调谨慎,又常驻守在外征战,哪里会有什么仇家?”
秦诏道:“你小子,快给你爹去信,本王猜,他是想偏了去。
就告诉他,司马府豪奢,该首当其冲,改做官衙、学稷之流,再清算仆从,早日搬离是非之地,也给别人做个表率。
至于旁的,按部就班,便好。
”
符慎言听计从,因信任秦诏,便照做了。
不久,燕珩收到符定的回信上禀,称自己打算如何动作,事无巨细,说得明白。
燕珩细看过之后,将信搁下,还算满意。
德福往前给他递茶。
燕珩靠在椅座上,得殿外清风吹着,大片灿烂光色落在门槛上,将外头的小径并草木都照得渡了细密银白。
他接过茶,笑道:“老师说得对,临阜的阳光很好。
”
那句话,是老师留给他的最后一条教诲与提醒。
燕珩更是将这锦囊妙计用到了极致。
如今,万事万物,都叫他顺心。
况且,临阜不止阳光好,守在腿边的秦王也好。
那话音才落下没多久,秦王就大踏步迈进来了。
才要笑,被燕珩一个挑眉吓住,他慌忙又退出去,隔着那道门槛,笑眯眯求见道:“秦王求见天子,请您放我,进去吧。
”
燕珩哼笑:“进来吧。
”
那是天子的规矩,不许叫他肆意践踏。
只不过,那句话,今日这样委屈地说完,晚上还不知在床榻上,要再与人说多少遍呢。
到那时,那句“求见天子”和“请您放我进去吧”,可就不似此刻这样柔和乖顺了。
燕珩问他:“祭天之事,都准备好了?”
“已经吩咐下去了,必定叫你满意。
此地定于浮光山,设周天坛。
”秦诏道:“我们恰好去那儿避暑,小住一阵儿,再回宫,你觉得如何?”
“诸事忙碌,恐怕不妥。
”
秦诏跪在他一旁,轻轻替人捶腿,“燕珩,你平日里忙碌,都不叫我赶来相见。
总归要顾忌身体的,眼下,四海平顺,哪里还有什么紧要的呢?”
燕珩垂眸:“山间小住,有密林溪涧,易于藏人,于安危恐怕不妥。
秦王如今卸下肩上的担子,倒越发的肆意妄为,竟也不顾全大局了?”
秦诏笑道:“怎么会?于你安危之事,我怎么敢掉以轻心。
自选定祭天之处,便已派了三万精兵,将此处围防起来。
上下四处挨个勘察了一遍,莫说藏人,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
”
燕珩道:“祭天之行,可过祠庙王陵之所,将祭祖也一处布置妥当。
待冬至日,便不必再去,一来劳民伤财,二来总这样兴师动众,未免使百姓不满。
”
秦诏说行,“都依你。
”
不等人开口,他又问:“那,咱们的婚事,定在何时?”
燕珩道:“待祭天之后,方才迁都。
前后安置下来,少说也要三年。
婚事,便在三年之后,选个合宜的日子吧。
”
“三年?”秦诏大惊失色:“三年万万不行!”
“怎的不行?”
“三年……太久了些。
”秦诏道:“我实在等不得。
”
“如何等不得。
你还这样年轻,等个三年,不过是一眨眼之间。
”
秦诏道:“我是年轻,可你却……”
燕珩抬手掐住人的下巴,哼笑:“哦?这是嫌寡人年纪大了?”
“不不不,天子风华正茂,容仪信美,绝没有年纪大。
”秦诏冤枉,抬眼去看他,自那张美丽的脸上,瞥见从容自信的气度,一双凤眸含笑,藏了沉着而稳重的情绪。
再有轻挑起来的眼角,连一丝褶皱都没有,更不必提,那双冰雪塑造的挺拔鼻梁与唇肉……
他看着,那话音便停下。
燕珩问他:“作甚?”
秦诏实话实说:“燕珩,你生得可真好看。
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人了……偏偏你又这样的威风,是举世敬仰的天子。
我一看你,这颗心,就乱蹦。
”
燕珩轻嗤,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挑眉,好笑地看着面前这小崽子:“丈夫立世,难道凭着容貌几何?待他年,寡人青春不再,你又当如何?”
——青春?
秦诏道:“燕珩,我喜欢的,可不止你这样的美丽。
十七那年,你说我是龌龊心思。
可如今,我二十有七,心中的真情,不曾变过一分一毫。
难道十载,还不足以证明我的心吗?”
燕珩本想问他,你喜欢寡人哪里?
可他不必问,秦诏自己就剖白心意,说出来了。
他赞叹:“燕珩,你何止是美丽?你的眉毛、眼睛,你的嘴唇……”他扶着人小臂,凑上唇去啄吻,柔情地吻着小臂上浮起来的青筋和血管,仿佛捉到雪色之中流淌的一缕春光。
他几乎能感受燕珩身体每一寸的跳动着的脉搏,“就连你的脚趾,都长得那样美丽,没有一处是不香甜的。
”
——燕珩听那话下流,才要叫他闭嘴。
秦诏便望着他,赤诚道:“举手投足,从容镇定,尽是天子威严!可,这具躯体之下的那个燕珩,我更爱。
你仁慈、聪明,你有谋略,你剑法也好。
燕珩——最紧要的,只有你,可以杀了我。
”
有的人想杀我,却不足以有那样的本事。
有的人有本事杀我,却没得那样的机会。
——我会拿起刀剑来,反抵在他们脖子上,叫他们跪在那里,痛哭流涕地求饶。
为我过往的恨意,为我所受的屈辱。
“唯有你,燕珩。
”
你有那样的能力杀我,也有那样的机会杀我,可你却……只爱我。
因为有能力、有那样的心机,因为你居高临下,从容不屑;你便是我唯一的对手,是我敬仰的“敌人”,是我所畏惧的“天子”。
因为你有太多机会可以杀我,却不肯动手。
你从不会羞辱我,反倒纵容我、赐我例外和恩宠。
所以,你是我所爱慕的“父王”,是我甘愿献予权柄的主人,是我的燕珩。
仿佛是燕珩在恩赐中,驯养他。
因而,燕珩笑了。
他给的,不全是爱,有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更加危险迷人。
秦诏被他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