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她才明白，原来自己是被封印了，还是被封印在一块住着头蠢驴子的翠色石头里。

     被封印的感觉也并不是那么难受。

    以前，她见过一些被天神封印的妖怪，每一个都生不如死。

    可封印她的人，似乎并不是为了让她难受。

     石头里的世界，有时很大，有时又很小。

    她心情好的时候，这片虚无的疆界里，能生出模模糊糊的风景，山水或者亭台，有时又会是一片缀满花朵的草原；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切都会消失，只会不断地飘雪。

     这只驴子，就是这个封印世界里，唯一与她为伴的活物了。

     起初，她根本不屑于跟一只驴子对话。

    可这只驴子显然是个话唠，把自己的来历，桃源里的生活，一股脑都跟她说了。

     这头驴子没有任何抓狂的时候，就算被她冷眼相向，也能自得其乐。

    他能在这片虚无的封印世界里，栽出一片桃树，每天浇水照料，等它们开花结果。

    然后将桃树上结出来的奇怪浆果，送给她吃。

    还告诉她，没有&ldquo长满&rdquo的浆果才最好吃。

     慢慢地，她被这只简单又勤劳的驴子感染了，也愿意与他聊一聊天，并吃下他种出来的浆果。

    不管这些桃树与果子，是真实还是幻觉，味道却是真的不错。

    每个果子的味道，都不一样。

     &ldquo为什么会这样？&rdquo她终于主动跟九十八说话了。

     &ldquo起初我也不明白。

    后来，老师跟我说，长满的浆果，因为&lsquo满了&rsquo，所以不可能再塞进任何新的东西，也意味着再不会有任何变化的可能。

    &rdquo九十八嚼着浆果，&ldquo恰恰是这些没有长满的，半熟的浆果，反而有足够的空间吸纳更多的阳光与月色，春风与晨露，味道自然更加鲜活迷人了。

    &rdquo 她仔细地舔了舔唇角余留的果汁，淡淡的甜，与醇美的香，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ldquo满&rdquo与&ldquo不满&rdquo的果子，原来差别会这么大。

     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当初的生活，会搞得那么糟糕了。

     &ldquo唉，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很担心呢。

    &rdquo九十八的驴脸上，第一次露出担忧的表情，&ldquo这么些年，我都没机会跟人讲。

    &rdquo &ldquo我不是人么！讲啊！&rdquo &ldquo你不是天神嘛！&rdquo九十八嘎嘎一笑。

     &ldquo我没资格做神。

    &rdquo她坦然道，旋即瞪了他一眼，&ldquo讲！&rdquo &ldquo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