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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九州志·庞歌染尼> 北归天马 10

北归天马 10(1/3)

四月的风还是沁凉的,却含着绿意,吹到哪儿,哪儿就萌出新草。

     娜斐一骑领先,跑在所有人前头,马步裙洁白醒目,张扬得像是鸽子展开的翅膀。

    侍女们紧随其后,衣裙缤纷,都是不满十五岁的同龄女孩儿,比清晨的鸟儿还吵闹。

    朔勒打马追赶她们,却把胸前布兜里的查尔达什摇醒了,婴孩放声啼哭起来,朔勒只能笨拙地分出一只手去拍打他。

     正是母羊产崽的季节,每天清晨傍晚都能接下几百只羊羔子来,大队每天走不了几里路,眼看就要耽误了牛马转春场的时机。

    好在路途中要经过弦月海子,那儿的地势平缓背风,取水也便捷,女人们把未分娩的母羊全都赶到海子旁,扎下营来,专心接羔子,让男人和少年们带着大队继续往前赶。

     即便在环山内外共度了苦寒的一冬,左菩敦和右菩敦的女人们仍不愿多来往,同在海子岸边,也要略隔开半里地,各自扎营。

     娜斐放缓了速度,让她的红马在左菩敦部的羔羊营中漫步穿行。

    稀疏的矮草地上到处支起煮着滚水的大锅,热气腾腾,成捆的干燥蓐草散乱堆积。

    男人们多半跟着大队走远了,营地里奔忙的都是女人,就连五六岁的女孩也已开始学着用棉布裹着手指,轻轻擦净新生羊羔口鼻中的黏液。

     娜斐害羞地向每个人张望,年长的女人回以沉默的躬身礼,少女们则抬起头来,大胆而艳羡地打量她的银亮卷发和腰间镶嵌翠榴石的银流苏腰带。

    她们对这个年轻的新阏氏谈不上有什么敌意,却也不甚敬畏。

    几个陌生女孩偷眼瞧着朔勒,窃窃私语,然后哄笑着跑散,朔勒的脸颊窘迫地热了起来。

    他知道战士胸前兜着个婴儿总归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哪怕那婴儿是汗王的养子。

    养母妲因看见他这副模样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他简直不敢想象。

     营地走到尽头,就是海子岸边。

    娜斐忽然从鞍上弯身去看沙石地上蹲着的一个孩子。

     “你怎么了?”她伸手轻触孩子的肩头,柔声问。

     朔勒也勒住了马,却立刻惊慌地退了两步。

     孩子守在躺卧的母羊身边,双手里赫然捧着一大团模糊的血肉。

    粘稠的猩红浆液和胞衣被分剥开来,露出羊羔湿漉漉的头颅,一动不动。

     孩子抬起了脸。

    那竟是个男孩,满头荨麻似的乱发,有点长了,把那双深凝的黑眼睛遮去了大半。

    他看清了娜斐,骤然扭肩躲开了她的手。

     “别碰我!都是你害死它的。

    ”“我……”娜斐有些手足无措,像是那眼光能刺伤人似的。

     侍女们围绕过来,有一个轻轻踢了男孩一脚:“放肆,不可对小阏氏无礼。

    ”“什么小阏氏,她丈夫杀了我阿爸,她是个带来厄运的人。

    ”男孩环视包围着自己的高头骏马和衣衫鲜丽的女孩们,点漆般的眼里绽出凶光,映亮了一层薄薄的泪。

     朔勒跳下马鞍,一手还安抚着胸前的查尔达什。

    身为汗王近卫,保护小阏氏是他的职责,但他实在不知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娜斐下个月才满十五岁,这男孩比她还小个几岁,不过十一二的模样,总不能真的下重手。

     “可是,你的羊羔……”娜斐嗫嚅着,不肯退后。

     “不要你管!”男孩咆哮着丢开手里死去的羊羔,要推开娜斐。

     朔勒闪身挡在他们之间,那瞬间他却惊恐地想起查尔达什还在胸前,眼看就要挨上男孩血污双手的猛力一推。

     男孩的手在查尔达什鼻尖前停住了,有人捉住了他的后领,像抓只小乳狗一样把他轻轻拎开。

     臃肿高大的女人一手提着木桶,另一手把男孩放到离朔勒稍远的地面上。

    朔勒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那是他的养母妲因,他此时最不愿遇见的人。

     妲因先是严厉地瞥了朔勒和他胸前的婴儿一眼,才转头质问男孩:“你阿妈呢?怎么让男孩子做这种活?”“……她病了,起不了床,跟着合萨的篷车去斡尔朵治病了。

    ”男孩不甘愿地说。

     “就你一个人照管这百来头羊?”“我能行。

    ”男孩回答得犟头犟脑。

     “能行?活的都快叫你整死了。

    ”妲因放下木桶,仔细看了看僵死的羊羔。

    她的手指粗壮却灵巧,飞快地把羊羔从胞衣中完全剥出,又把两只手指探进这小东西嘴里,撑开喉管,倒提着后腿使劲抖了抖。

    羊羔如同孩子咳嗽般咩地叫出了声,半闭的眼睛眨了眨,懵懂地张开了。

     男孩惊喜地叫了一声,扑过去几乎是抢回小羊,不顾污秽,抱在怀里细细端详。

     “你叫什么名字,小孩?”妲因也蹲下来,连匕首也不用,就从小羊腿间利索地拽下一截过长的脐带,重新打好了结。

     男孩埋着头,用蓐草把羊羔擦干。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悄声说话,像是只打算让自己的鼻子听见。

     “苏安诺,我阿妈叫我安诺。

    ”妲因粗声笑了:“这是什么怪名字?”“才不是怪名字,是我阿爸给起的!”男孩不悦地拉长了脸,“我阿爸是个哑巴,写的又是东陆字,阿妈拿着纸去求大合萨替她认,大合萨都说这是个好名字。

    ”娜斐挽起裙裾,静静捡起地上的剪刀,蹲身替母羊剪去肚子上的长毛,方便羔羊吃奶。

    侍女们得了她的示意,也各自忙碌起来,帮着照看临盆的母羊们。

    安诺看了娜斐一眼,像是要说什么,又忍住了,只装作没看见。

     朔勒刚舒了口气,妲因又把目光掉向了他。

    他胆战心惊地等着妲因的责备,但她只是摇摇头,从宽厚胸腔里叹出一口长气,在围裙上擦着粗糙肿大的双手,提起她的木桶去汲水了。

     朔勒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把朔勒养大,可不是为了让他给人看孩子、给母羊接生的。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又不是阿拉穆斯。

    朔勒也叹了口气。

     “喂,还会打仗吗?”沉默许久,名叫安诺的男孩忽然说。

     过了好一会儿,朔勒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打仗?应该不打了吧。

    ”朔勒挠了挠头,“一开春,夺罕尔萨就派人把你们原来的那个大阏氏图莲送回婆多那部了,她的爷爷是婆多那王。

    那个大阏氏的女儿也一起送回去了,一根毫毛都不少。

    护送的使者带着绸缎、盐和香药,婆多那王全都收下了,还回赠了盐和酒,让使者转达问候。

    ”“那就好。

    ”安诺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汗,一面望着远方,像个大人似的严肃点头,“我阿妈说海盐是和睦的礼物,互赠过海盐的两个人是不该争执的。

    ”朔勒也跟着抬眼看,绿草一展百里,海子碧波澄澈,是舒朗明亮的平天阔水。

     日头渐渐近正午,女孩儿们在草场上提着马步裙奔跑来去,像一群在风里开得喧盛的舞蝶兰。

    娜斐叫人找来一簸箕麸皮,合着水熬了汤,忙着喂饲分娩后的母羊,白裙被草汁与羊血擦得斑斑驳驳。

     营地外围值守的斥候们该换班了,隔着海子,对岸遥遥能看见他们的人影正往回赶,前后两拨相距不过百尺。

     头一群斥候已近了,沿着水边纵马疾跑,似乎急于找到一处可以涉过的浅滩。

    很快,他们的坐骑就踏过及膝的水,直向营地奔来。

    高速驰骋中,斥候们全都低身伏在鞍上,大声叫喊。

    逆着风,朔勒听不清他们喊些什么,却看清了他们身后追逐着的东西。

     飞蝗般的乱箭。

     朔勒恍然明白过来,拔腿就跑,安诺跟在他背后。

    朔勒在女孩群里找到了娜斐,把查尔达什塞进她的怀里,催促她快些随护卫们离开。

    然后他解开自己的马,把短鞭和缰绳都交到安诺手里。

     “你也走,跟着小阏氏走。

    ”“没了马,你怎么办?”安诺瞪着他。

     朔勒拍拍肩头的猎弓:“我有这个,能挡他们一阵子。

    ”“可我的羊……”“你说你阿妈是想要你还是想要羊?”朔勒推了安诺一把,“快走!”斥候们终于上了岸,像暴风一样闯进两部的营盘,高声示警,让所有人都立刻上马离开。

    营地里炸了窝,女人们惶急地尖喊孩子和姐妹的名字,有人钻进帐篷收拾细软,有人骑上无鞍的挽马,撞开同伴要往外跑,却掀翻了滚水锅。

    牧犬觉察了追袭而来的陌生人,狺狺吠着冲了出去,近万匹马惊恐嘶鸣,到处都是羊和人的哀叫声。

     朔勒逆着人流奔向岸边,奔跑中取下猎弓,搭上了箭。

    现在他看清了追在斥候们身后的敌人,多达近百,而他只有一个人。

    理智告诉朔勒,他应该回营地去,无论从谁手里抢匹马,撒腿跑得越远越好,可是他就那么杵在那儿,动弹不得。

     他退一步,他们就离他的族人更近一步。

     朔勒挽弓引箭,告诫自己绝不能发抖。

    箭矢飕地飞出,一个人应声从马背上栽下。

    敌人也发现了朔勒,向他发箭,直扎进他脚前几尺的水里,朔勒不禁猛然瑟缩。

    但他的第二箭并未射偏,又一个敌人落马。

     坏消息和恐慌已不再需要借斥候的喊叫来传播,它们自己像瘟疫一样飞快蔓延,绵延数里的两处营地陷入疯狂的动荡。

     斥候们纷纷调头迎向来敌,阻击的战斗在浅滩上展开。

    有个骑手停在朔勒身边,铁盔遮挡了他的脸,不过他听得出阿拉穆斯的声音,他在咆哮:“你怎么还不走?”“那是什么人?”朔勒叫喊着,混乱中他甚至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婆多那人,背信弃义的家伙,他们的汗王刚收下咱们的盐。

    ”阿拉穆斯的浓眉愤怒地扭结,“他们的马好,又分头行动,这只是其中一股。

    戈罗现在带人缠着他们,可是也拦不了全部,你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为什么不派人去找大队求援?”阿拉穆斯冲他吼道:“大队在三十里外,就算会飞也来不及!”朔勒骤然变了脸色,手脚冷得像石头。

     阿拉穆斯显然和他想到了一处。

    他困难地吞咽了一下,仿佛接下来要说的话难以启齿。

     “朔勒,要不……你去吧。

    ”“我不去。

    ”朔勒答得又急又硬,声音却无法抑止地颤抖起来,“我办不到。

    ”群狼般的呼啸四面响起,又有五六支婆多那人的队伍出现在地平线上。

     “这儿只有挽马和驽马,人家骑的是战马,要是没有增援,你知道能死多少人吗?”“我有箭,我能杀敌,我宁可死在这儿!”朔勒一口气嚷道。

     热辣辣的沉重力量抽得他的脸偏向一侧,阿拉穆斯给了他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让他的耳朵里轰鸣起来。

     “混账小子,你听好,找不到援兵,你自己能活下去也行。

    就算你飞不起来,我也要让阿妈把你扔出去!”安诺的马中了箭,疯狂踢跳不止,再也无法控制,他只好跃下地面,继续朝前飞奔。

     双腿再快,也无法与马速比拟,婆多那人都为此大笑起来,近二十个人玩笑似的跟在他身后,不动作,却又不肯放松。

     “小子,你急着去哪儿呀?”有人怪腔怪调地叫喊。

     安诺听见了身后绳套在空中扫出的风声。

    他知道大概逃不过了,但还是跑,像是一停下来就要倒地死去似的,喘着粗气拼命地跑。

     飞扬白裙掠过安诺眼前,是娜斐偏离了原本的方向,朝他驰来,伸出一手。

    安诺不假思索抓住那只手,攀上鞍后。

    婆多那人发出尖锐的狼嚎,加速追赶上来。

     娜斐转身把查尔达什塞进他怀里,命令道:“抱着他,千万抱紧!”他照办了。

     娜斐空出双手控缰,靴跟猛踢马腹,拐出一个几乎失去平衡的巨大急弯,差点把安诺甩下马背,才避开侧面包抄过来的年轻婆多那骑手。

     “把缰绳给我!别把马脖子摔断,你这个倒霉女人!”安诺大喊。

     “闭嘴!”娜斐尖叫,又绕了个快而险的圈,逃过一柄袭来的弯刀。

     娜斐的护卫折损到只剩寥寥数人,此时已经从外围跟上,缠住追击的婆多那人。

    红马嘴角堆着白沫,在包夹中左右躲闪,速度却丝毫不减,眼看就要带着他们冲出险境。

     风声骤起,安诺本能低头。

    绳套从空中坠落,刹那间勒住娜斐的脖颈,她只来得及惊喊了一声,便被拽了下去,摔进苜蓿丛中。

    安诺捞不住飞舞的缰绳,干脆一把抱住马颈,乱拳捶打,逼迫红马转向,回头奔向娜斐。

     银发的女孩挣扎起身,拔出靴筒中的匕首,只要割断脖颈上的套索,立刻就能脱身。

     “来!”他弯下身,一手抱紧胸前的婴儿,一手伸向娜斐。

     那个瞬间,安诺看清了娜斐的神情。

    她盯着他的身后,深湛明艳的嫣紫色双眸透出恐惧。

     安诺知道自己背后一定也有敌人,但他顾不得了,抛出绳套的婆多那人已经摆脱娜斐的护卫们,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娜斐一定会落入敌手。

     “快!”他催促。

     女孩扑向安诺,却没有握住他的手,反而毫不犹豫将匕首扎进红马的臀侧。

    骏马痛声嘶鸣,向前猛窜出去,让那柄向安诺斩落的致命的弯刀扑了个空。

    娜斐的匕首脱手了,高高飞向天空。

     “抱着他,千万抱紧!”她喊。

     “你疯了!”安诺绝望地想要重新控制胯下的牲畜,却毫无办法。

     套索猛然绷紧,娜斐再次被拽倒。

    匕首是她最后的武器,可是它已经落在数丈开外的草海中,失去了踪迹。

     红马载着安诺和查尔达什纵蹄怒奔,远离了战斗着的人群,安诺还是竭力回头去看。

    人影分辨不清了,可是那双鹿一样深邃的眼睛仿佛还在注视着他。

     前方没有路了,弦月海子横亘平展,蓝如一泓幽寒的冰。

    妲因毫不犹疑加力打马,灰花马纵蹄驰入水中,直向深处奔去。

    箭雨紧随而至,一窝蜂朝人扑落下来。

     “趴下!”妲因一把按住朔勒的脑袋,把他的脸狠狠撞进一丛马鬃里。

     朔勒挣扎着往前看,马蹄踢起的水花迷了他的眼,隐约只看见无数箭矢掠过妲因肩头,拖着尖啸扎进湖面。

    他知道阿拉穆斯正在设法阻挡追袭他们的婆多那人,如果他还安好,绝不会让敌人靠近到这个地步。

     妲因撒开缰绳,粗糙的手依然死掐住朔勒的后颈脊背,不让他抬头,脚下马刺猛踢,催马踏水狂奔。

    湖底纵然平缓,片刻后湖水亦已没至大腿,波澜荡漾,推得人在鞍上坐不稳,虚浮无根。

    妲因哗一声从镫上立起,顺手提起朔勒,祈祷似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去吧。

    ”朔勒尚未回神,肩头与腰后已同时受了妲因的巨大蛮力一推,整个身子被猛然抛掷出去。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轻如鳞羽,悬浮于空中。

     我能飞吗?没有人回答他,世界死寂无声,风息浪止。

     每一次趁着夜深无人,下河洗澡的时候,他总是藏在水里,竭力反手到自己背后,摸索那两处突出皮肤的光滑骨质。

    阿拉穆斯说,那就是翅膀。

    那怎么可能是翅膀呢?没有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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