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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西游记> 第二十六回 戏中戏白骨作祟怪 错上错长老遣大圣
第二十六回 戏中戏白骨作祟怪 错上错长老遣大圣 (2/3)
狠,撒腿便跑。
行者人叫:“妖怪,看你往何处逃!”执棒追去。
这一叫嚷,俱惊醒了。
三藏揉着眼道:“悟空嚷甚,出甚事了?”沙僧心中明白,但不知何故,却装出如梦方醒的样子,也道:“甚事,甚事?”
倒是八戒听见悟空吆吆喝喝说拿妖,摸起钉耙就往外跑。
跑出门,见悟空正追那村姑,忙叫:“猴哥,白吃了人家斋饭倒也罢了,你又追人家做甚!”
行者远处回:“八戒快来帮忙,她是个妖怪,睡梦中要害师父,幸被俺惊了!”
八戒急颠颠跑回来,把话学给三藏,三藏哪儿肯信:“明明一个甜美心善的村姑,怎转眼间成了妖怪!”气哼哼道:“快去拦住那顽凶,不许他吓坏了人家女孩儿!”八戒得令去追行者。
沙僧道:“师父莫发怒,准是大师兄睡眼朦胧看花了眼。
其实也是为师父好!”三藏道:“为我好,就不该滥杀无辜,‘教不严,师之情’,他生生要陷我干不义!”说话间八戒跑回来:
“师父这下好们!”唐僧松口气:“你救下那女子了?”八戒一跺脚:“那村姑破师兄追得走投无路,跪下求饶,师兄还不放过,哭丧棒一抡,司怜那眉豆花般的弱女子,便一命鸣呼赴黄泉!”
唐僧大怒,出门去找行者,正赶上行者得胜回来,喜滋滋道:“师父,那女子是个妖精,绰沙僧宝杖要害你,被俺冲了,想逃却快不过老孙,如今己打杀也!”三藏听行者说得确凿,正半信半疑的,忽听远处有人叫:“媳妇———你怎的不往田间送饭,庶几饿杀你老公了!”三藏大惊:“你听,人家丈夫来要媳妇了,你且赔人家吧!”
行者定睛看,原来那妖适才未死,只撇下一个假尸首,如今又变化成一个农夫来寻事儿。
好大圣,摇身一变,却变作那村姑模佯,迎上几步,骂道:
“死鬼,嚎甚!看不见家里来了贵客,没工夫送饭!一顿不吃果真饿死了?”
骂得那汉子脸上一块青一块红,站下不敢往前走了。
“村姑”却笑模甜甜道:
“过来呀,来见过唐圣僧!”
那农夫走几步却又停下,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我妻!”行者故意道:“怎知俺不是!”那妖寻思,“这死猴子与我装傻,如何是好!”眼珠一转,道:“我妻甜美心善,哪像你,凶得似河东狮子!”八戒笑道:“这汉子眼拙,明明是猴子,却说甚狮子!”行者道:“休说漏了,看老孙如何赚这妖!”三藏心惊道:“你杀了人家媳妇还不够,还要害人家男人!”便上前揪行者耳朵,“我叫你装猫变狗,还不快现出真相,向人家忏悔!若说得好,人家饶过你,也开脱了我们几个;如弄顶了,人家去衙门里一发把咱告了,坐上十年二十年大牢,还取个屁经!”
行者疼痛难忍,只好现出猴王本色,埋怨道:“师父,你怎地糊涂,他明明是个妖精..”三藏不听,道:“你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矣!”
那妖怪见状暗喜,高声叫:“唐长老,贱内现在何处?”三藏一指行者:“你只问他讨策!”妖怪怕大圣,仍不敢上前,只放悲声:“莫非她已遭不测?”
行者笑道:”正是,她撞在老孙棒上了!”妖怪倒地便呜呜地哭。
三藏、八戒、沙僧皆唏嘘不已。
行者冷笑道:“你这厮哭谁哩!”那妖道:“说的是!”
起身道:“我妻她——”八戒道:“好人,你跟老猪来!”引那妖满坡里寻“妻”。
却也忒笨,转来转去寻不着。
那妖转腻味了,心里直骂八戒“真是属猪的”,他却记得,往草窝里一指道:“这不是!”便趴上去,又哭个昏天黑地。
三藏也眼圈通红,陪他掉泪。
那妖忽地跳起来,装模装样要与行者拼命,叫八戒、沙僧一边一个架住了。
那妖遂含泪道:“请唐长老给小人做主!”
三藏恨透了行者,声色俱厉道:“悟空,你道为师该怎么罚你!”行者道:
“师父,千万莫念那劳什子,那女子确是妖精变化的,要害师父!你要老孙说几遍才信!”三藏道:“偏你眼尖,八戒、悟净为何没见异常!”悟空道:
“八戒倒下便鼾声如雷,倒也罢了。
只可恨有人明明可洗白老孙,却装糊涂不吱声儿!”
沙僧脸登时红了,“大师兄,我怎觉得这话像是说我的?”行者冷笑:
“便是说你——那妖精先欲使八戒铁耙,拿不动,又拿你降魔杖,你不是还蹬了俺一下?”沙僧瞪圆眼,“师兄,你这是什么话!小弟睡着了甚也不知,何曾蹬过你!”朝三藏表明道:“我若实话实说便得罪了大师兄;若依了师兄之说,岂不又得罪了师父!真真难为死人!”一番话,倒弄得行者哑口无言。
三藏道“猴头,你还有甚话说!”行者只摇头。
那妖精好生恼悟空,趁机道:“我妻死得冤,须要那凶顽为她披麻戴孝,方可大事化小!”三藏喜道:“如此,你便不究我等过愆?”那妖道:“正是,其实也与长老无关!”那三藏也是糊涂,竟然道:“八戒掘坑,沙僧立碑,贫僧设祭,孙悟空,你与那逝者披麻戴孝!”行者听了,跪下求道:“师父,小徒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却与个妖精当孝子,岂不叫四海英雄笑话!”
三藏道:“徒儿呀,这便叫谁作谁受!休怪他人!”那妖怪知计谋得逞,可羞辱大圣一回,乐颠颠道:“我去取孝衣!”也不知去何处转了一遭,变化了两套麻缞,自裹了一身,将另一身丢给行者。
这厢八戒便掘墓穴,要与那“村姑”成殓时,道:”却还少副棺材!”
那妖精急着作践大圣,道:“免了,免了”!这便叫‘土中来,尘里去’,何等超脱!”便草草将那假尸首埋了。
筑了坟,立了碑。
三藏设祭。
祭罢,念经为死者超度亡灵。
那妖倾耳一听道:”此乃《法华经》。
”一时又道:
“此乃《孔雀经》。
”行者道:“这厮原是个和尚?”那妖醒悟道:“唐长老,那猴子还未着孝袍哩!”三藏令行者披缞哭奠。
行者忍着愤恨,去穿丧服。
心生一计,往那林子里跑,三藏急道:“猴儿你要敢溜,我即刻念‘紧箍咒’!”行者头也不回道:“岂敢,岂敢!老孙是去寻截柳木哀杖子,好拄着哭祭!”妖怪道:“好,好,想得比丧主还周到!”
那行者去了林子,却不去攀树折枝,从耳中摸出金箍棒儿,吹口仙气,变作一截柳木棍,回来道:“师父,货齐了!”三藏道:“那便哭吧!”行者看那怪精,躲在坟那面,道:“师父,唤他过来,一道哭才显得热闹!”
三藏道:“说的是!”便请那精怪凑近。
那怪怯生生靠过来,还是离了行者约一丈远,遂哭道:“我的妻!”行者亦随道:“我的妻!”那怪发怒:“怎成了你妻!你该哭‘我的娘’!”行者遂道:“你的娘!”气得妖怪七窍生烟,过来欲与行者理论。
行者觑他近了身,挥起“哭丧棒”一下将那妖怪打趴在地!
那妖精吃了一惊,激灵一声,又抛下个尸首走了。
这厢三藏气得脸都白了,“好你个怙恶不悛的孙猴子!”便欲开口念“紧箍咒”。
行者大叫:“师父先莫念,听老孙把话说完!”便飞身去厨屋,拖出那只红狐狸来,道:“师父请看!”以此为证将事情前后叙说一遍。
那三藏闻言,踌躇未决。
沙僧正在师父身边,自语道:“在何处寻了只狐子哄人呢!”八戒也道:“就是!”
三藏听见,指行者斥道:“一只野狐,两条人命,欲骗三僧!”行者道:“师父不信,可叫土地来作证家!”唐僧怒喝:“满天星宿皆惧你凶狠,休说小小土地!”一声“气杀我也”,遂将“紧箍咒”颠来倒去念叨,痛得行者满地打滚儿,将方圆一里地的草都轧平了。
三藏正念得起劲,突见白马从农家院中挣脱疆绳奔过来,忽开口道:“师父,俺愿为孙大圣作证,适才那个女子是要害你!..”唐僧一愣,住了口。
那行者才得喘息。
沙僧闻言忿道:“河边无青草,不要多嘴驴!”?八戒也喝道:“畜生家胡说什么!”行者远远闻着这厢言语,捂着头叫道:“你这两个东西,端的畜生不如!”沙僧见师父一时踌躇,附耳道:“师父休忘了那马是猴子养过的,自然一条心!”唐僧连连点头、叫八戒牵白马走开。
白马见无人信它,恼得咴咴直叫!
沙僧道:“这农夫陈尸荒野,也怪可怜的。
一道埋了吧!”唐僧应允。
八戒拴马回来,与沙僧又动手,将那坟扒开,却不见那死村姑!两个也不吱声,将“农夫”下葬,合作一个大坟。
两个假意哭了几声,又去三藏身边。
那行者见白马被硬拽走,气恼得在草坡上顿足捶首,吼声如雷。
沙僧故作害怕道:“师父,猴子犯了疯病了,一霎说不定使大铁棒抡咱们哩!”唐僧也不无心惊。
沙僧叹道:“可怜两条性命,白白断送了!”三藏道:“谁道白白断送!我正欲摒遣那厮,又觉太便宜了他!正在思想——你俩却是何意?”
两个皆道:“但随师父尊意!”
正说间,忽听一阵木鱼响。
三藏心惊道:“我的天,同道来也!贫僧恶名将传遍天下也!”果见一个老僧,身负经笈,笃笃敲着木鱼,嘴里呜呜喽喽念着甚经走来。
那三藏慌得往树林里躲,却叫他瞧见,打个稽首叫道:“阿弥陀佛,贫僧参见法师!”三藏只好站住,还了礼,敷衍道:“长老何往?”
老僧道:“朝西方拜佛求经!”三藏吃惊,见那僧人风尘仆仆,形容羸弱,装扮却是前朝。
疑惑道:“敢问长老法号?”那僧人面色冷峻道:”慧嵬是也。
”三藏更是不解,“圣僧果是慧嵬法师?”那僧人道:“孰真孰假,何必执著?”三藏称诺。
老僧问:“你向何处行?”三藏道:“贫僧与法师同路!”那老和尚看一眼大坟,呵呵大笑问:“贫僧恪守戒律,不杀不妄,你却纵容顽徒行凶逞强,积下无边罪孽。
谁与你同路!”三藏闻言,羞得无地自容。
一迭声道: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