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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西游记> 第四十九回 中常侍事败寻短见 观世音夤夜收金犼
第四十九回 中常侍事败寻短见 观世音夤夜收金犼 (2/3)
下灯笼火把,照得亮若白昼。
一帮人持刀弄斧,押着唐僧。
原来门公公回阁后见行者不在,提早摔了杯子,刀斧手一拥而进,拿了唐僧。
沙僧摸起宝杖才要救人,门公公却将刀架在唐僧脖子上,喝令沙憎束手就擒,不然便杀唐僧。
沙僧无奈,弃了兵器,却使个神通,腾空出了楼阁,呼叫救星。
行者急降下云头,掣出棒来,要救三藏,又投鼠忌器,怕伤了师父;正踌躇,人群一趔,闪出门公公,冷笑道:“孙长老,老夫与你作交换如何?
——你把金铃大王回书交我。
我把师父还你!”行者大怒:“老贼,竟敢要挟老孙!吃老孙一棒!”挥俸要打,三藏着急道:“悟空,刀都在为师脖子上了,你还逞什么能!”行者无奈,只得把手探进怀里,摸呀摸,摸出书简,团了团,抛给门公公。
那老宦官捡起看了,才吩咐给唐僧松绑,一把搡过来。
沙僧扶了师父。
行者遂念个咒语,一抖身子,门公公手中书信登时不见了,急唤人灯笼火把四处寻找,怎么找也找不着。
皆道:“出鬼了,出鬼了!”
行者呵呵大笑:“老阉人,莫费灯耗油地找了!那是老孙使毫毛变的假货,已收回了!真的却仍在老孙子里,抽空儿便交给皇上!”拿简帖与他看。
门公公情知斗不过孙大圣,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央求道:“孙神僧可怜老朽则个!我肉幼家贫。
父亲是个石匠,为皇家修长乐宫,累得吐血而死,母亲改嫁。
我沿街乞讨,为阔家少年不齿。
万般无奈,求人阉割,十二岁入宫,自小黄门做起,一步步熬到今日。
若圣上看到此书,老朽小命休也!盼孙神僧发大慈悲,救沦落人。
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行者嘿嘿冷笑。
三藏道:“也怪可怜的,就饶他吧!”行者道:“老阉人,你且从实招来,老孙再酌情处置!”门公公道:“是金铃宫注持去年春上设计用断肠草毒杀金铃大王,夺了宝贝,自此悟冒神明征钱财女色。
老夫看出破绽后,本想禀告圣上,那厮派人胁迫,欲置老夫于死地。
老夫惧他金铃,只有屈从。
所供俱实,不敢欺诓!”行者道:“俺问你,你帮他哄骗国君,收刮民财,那厮如何谢你?”门公公道:“老夫违心帮那贼僧敛钱,虽过手千万两金银,其实两袖清风,一尘不染!”八戒喝道:“放屁,你家连茅厕部镶金铺玉,说什么‘两袖情风、一尘不染’!”行者道:“说得好!
你这厮虽出身清寒,一旦登了高位,却变本加厉,残害百姓。
今日犯在俺手里,也是你恶贯满盈!八戒,速将妖僧书简交与国王,叫他明晓真相,差人来拿这厮!”
八戒得令,揣上书信,就要腾云而去,门公公大叫一声:“苍天!”头撞石栏,脑浆迸出而死。
三藏不忍,念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行者道:“这等恶人,悯他做甚!”叫沙僧护师父回馆驿,唤上八戒去南山寻那住持算账。
唐僧道:“悟空,切勿滥杀无辜!悟净,你伴你大师兄去吧。
八戒陪我回馆驿!”行者暗付:“师父信不过俺,故遣悟净跟着。
”却也无奈,只得同沙僧腾云去南山。
路上沙僧问:“师兄有何妙计擒那贼僧?”行者道:“俺欲变成门公公模样,佯作报功。
那厮势必设酒庆贺。
席间要他主物一睹,乘机夺宝擒贼,一鼓而下也!”沙僧拍手叫好,道:“小弟自虔心朝佛而来,虽承师父厚爱、师兄提携,却一直未立个大功劳,深感愧恧!此番盼师兄成全小弟,让我来扮那宦官。
”就在云间向行者施礼。
行者初有些不悦,但见悟净恭敬,遂释然道:“自家兄弟毋须客气,你就变门公公,俺变家人,去哄那厮!”
言语间,已来至南山金圣宫外。
只见残月初升,照着深宫重字。
幽暗中传来巡院的拆梆声。
沙憎不禁抖了一抖。
行者道:“兄弟,勿怕!”拔毫毛变了两匹马,自己又变作家人;沙僧亦变作门公公,却不知宝杖放哪儿好。
行者道:“先藏起来,事毕再来寻便是。
”沙僧睃瞄一下,将宝杖丢在山门旁一棵松树枝权上。
“家人”便去打门。
一霎有小沙弥开了门、认出门公公,接过马匹,将二人引人方丈室。
片时,住持急步进来,拱手道:“公公深夜至此,莫非大功告成?”“门公公”道:“正是,正是!”住持呵呵大笑,“我已吩咐厨房办酒宴,公公请!”与沙僧、行者并入后庭。
沙僧月光下见画廊雕砌,朱户纱牖,皆华丽精美,不由地目瞪口呆,忍不往道:“好个梵宫,不似禅院,却似瑶台!”住持笑道:“公公又不是初次来,又夸什么!”
沙僧忙打哈哈掩饰。
穿了几进庭院,进了倚翠堂,见暖炉吐火,美酒飘香,娇娥弄乐。
住持与行者、沙僧分宾主坐了,擎酒道:“公公设妙计将那惹是生非的东土僧人灭了,劳苦功高,贫僧先敬公公一杯!”“问公公”推道:“我自幼不胜酒力..”住持诧异道:“公公忘了上回在此吃酒,连饮数巨献不醉!”行者见事不妙,暗中捣沙僧一把,笑道:“主人为对付东土僧人,这两日殚思极虑,耗费心血。
适才在府中为引那众僧入毅又吃了许多酒,故言‘不胜酒力’!”
住持道:“原来如此!就请公公略呷,小弟却先干为敬!”自己吃了,却唤:
“扇陀,过来给公公松松筋骨!”便有一妖冶女子,应声过来偎靠在沙僧身畔,在他背上捏抓推拿。
沙僧哪经过这个,气喘如牛,大汗淋漓,连声念佛。
住持怪道:“公公往日来时,常有女子侍奉,今日为何如此惧恐,又连声念佛?公公何时皈依的?”沙僧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行者忙道:“公公为与东土和尚周旋,不得不习经念佛,适间便是念顺了口了!至于身上出汗,想还是这几日呕心沥血、以致身体虚弱之故!”
沙僧忙点头道:“那东土僧人,个个精明,人人刁滑,稍有不慎,被他们看出丁点儿破绽,就全盘皆输!”住待道:“没有公公,焉有贫僧!此回征收例钱,情愿与公公二一添作五,平分秋色!公公较往年多拿些,贫僧心里才安!”“门公公”道:“好说,好说!”见行者朝他使眼色,遂道:“眼下世人皆以为金铃大王还活着,殊不知贤弟便是金铃大王!着实有趣!”两个皆大笑。
沙僧趁机又道:“老夫久闻那金铃神通,却不曾亲自把玩过。
不知贤弟肯否让老夫一玩,权当开开眼儿!”
那和尚也是酒迷心窍,竟不生疑,道:“这有何难!待咱们酒酣,却去外头亭阁里,让公公冲着山谷空野,施展便是!”“门公公”道:“好,好!”
行者又捅他一把,方起身道:“老夫酒饱饭足也!”住持只得将项问三个金铃解下来交给沙僧。
沙僧一阵喜悦,只以为大功告成,不料门帘一掀,撞进两个巡山的沙弥,其中一个扛着沙僧降妖杖:“师父,小的巡行到山门前,一阵风过,忽从树上掉下一件兵器,不敢自专,特来禀告!”住持接过宝杖,便打量行者、沙僧。
沙僧知已败露,惊慌中手竟一松,将一串铃儿皆掉到锦毡上。
住持顿然醒悟,丢下宝杖,便抢金铃。
行者正气沙僧,见状一个鲤鱼打挺过去,一把将铃儿抢在手里,脸一抹现了原形,掣出棒来!吓得往待魂飞魄散,瘫在地下。
沙僧也复了本相,抢过主杖要打杀住持,抢个头功。
叫行者使铁棒架住了,道:“杀他容易。
却不如牵他下山,明日当众叫他招认一应罪行,再论杀罚,以警世人。
岂不更妙!”沙僧闻言,只有道:“师兄高见!”
兄弟两个押着住侍出了倚翠堂,见众僧人正盗金银、携珠宝四散而逃。
行者挥棒,砰地将堂前一石狮子打得粉碎,喝:“快站下,将财宝送回原处,不然叫你们粉身碎骨!”众僧大惊,乖乖将财物送归仓凛。
行者过去,喝令他们也进库房,使一把大锁锁了。
牵了住持,才至前庭。
忽见天空祥云渺渺,沙僧抬眼一看,纳头便拜。
行者道:“兄弟,好好的磕什么头!”沙僧道:“哥,你瞅瞅谁来了?”
行者撒顾道:“哪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