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3)
uot
冈无畏忽地警觉:"有人套用白将军水源里下毒的办法?"
白毅摇头:"我有所防备,已经命令开池蓄水,城里的井水采上来都要先验过再灌入水池。
"
息衍再饮了一口茶,脸色变了。
他低声道:"诸位跟我来。
"
将军们不明所以,跟着息衍。
息衍脚步极快,沿着水渠逆水而行。
殇阳关里通往各营都有石渠,不必都去井里取水。
他们还未走到蓄水池边,已经听见了那面喧杂的人声。
一群军士围在水池边,正以竹竿在水中捞着什么。
白毅抢先一步,推开几名军士。
大军主帅们的脸色都难看起来,觉得胃里一股恶心直泛上来,刚才茶水中隐约的异味此刻在嘴里变得越发明显。
清澈的蓄水池里泡着发白的尸体,大约二三十具,都是联军军士的衣着。
他们都不浮上来,每一个都瞪大了眼镜看着天空,瞳仁在水的浸泡中越发的黑,幽幽的让人心里发寒。
"怎么搞的?"程奎劈胸抓住旁边的一名军士。
那是他淳国的军人,也负担有守卫水渠的责任,而重兵守卫之下,这种事情却出现在铁壁般的殇阳关里,如果对方是下毒,此刻他们一半人都已经倒下了。
"属下不知……属下不知……"军士惊得摆手,"昨天夜里属下还带人验过水质,不过小睡了半夜,起来就发现异状,已经派人通知各营不要饮用昨夜蓄的水了!"
"晚了!"程奎怒得一巴掌扇过去,"我都喝到嘴里了,还用说其他人?"
"能把尸体运到这里悄无声息地放进水池里,要下毒也不难了,殇阳关里有敌人的细作。
"冈无畏的脸色也极难看。
费安却摇了摇头:"毒的事情还不必担心,要对几万人下毒,极难。
白大将军如此设置水渠有他的道理,流水不息,毒素下到水里也会不断地被带走,不会淤积。
而据我所知,白大将军攻城的时候,对殇阳关里下的只是轻毒,狼毒大戟乌头一类,只要及时引吐就可以解毒。
即便这样的轻毒,粗药炼制出来也有几千斤,细作可以单独混进来,可要在殇阳关里找到几千斤粗药,绝不可能。
"
息衍什么话都没说,他忽然跃入了水中!他竟然极善凫水,一直扎入池底,接近那些死去的军士。
他们都是被当胸刺透的铁楔子钉进了池底的石缝里,所以不会上浮。
息衍抓住其中一具尸体的手,凑到眼前,那只手的拇指上套着一枚铁青色的指套,上面的鹰徽经过数百年时光,依旧光灿。
他抓起旁边一具尸体的手,再次在拇指上看见了指套。
而后是第三具,也一样。
他不再看了,闭着气,默默地数着水底的尸体,一共二十三具,他获得的名单上还有一千零八十个有传承的天驱武士可以联络上。
如今仅剩下一千零五十七个。
有人从联军中找出这些人,杀死了他们,把他们钉入水池深处,并在他们死后把鹰徽指套戴在了他们的拇指上以标志这些人的身份。
天驱不会总明目张胆地把徽记带在身上,他们只会把指套贴身藏在身边的秘密地方。
"这是示威。
"他想,"要让我们血脉尽绝!"
他微微颤抖了一下,浸泡在冰冷的水里,觉得浑身狂躁地热了起来,他用力握拳,指甲陷入肉里而没有知觉。
将军们在水边诧异地看着息衍的举动。
良久,息衍从水中浮起,面无表情地游到岸边,掸了掸湿透的长衣。
"都是昨夜新死的人,能一次杀死那么多的人,对方的细作很精干。
"他淡淡地说,"好,很好!"
"现在怎么办才好?"古月衣问。
"收拾尸体,加强戒备。
"息衍说,"这只是一次示威,他们要让我们在这里军心崩溃。
"
"这是一次示威,"息衍跟在叔叔身边,忽然听见白毅以极低的声音在息衍耳边低吼,"这是辰月对天驱的示威!他们是为了你们而来的!"
"你们之间的斗争,非要以天下作为赌注么?"
"天下不是赌注,天下是赌局!"
"我不想看着你们把一切卷进战乱,已经死了很多人,还在继续死人!你们可明白!"
"这不是我们的意愿!"
"无论你们是否这么想,你已经亲眼看见这一切正在发生!"白毅低声震喝。
月冷星稀,息辕站在兵舍外的冷风里,听着里面两个名将隐隐约约的恶吵。
从早上发现敌人的细作杀死了军士投入水池里示威,白毅和息衍都黑着脸,整整一天几乎一句话没有说过。
到了晚上其余诸国的主帅都散去的时候,他们终于爆发了争吵。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息辕都不敢相信这两个心如铁石的人会像少年般喋喋不休吵上那么长的时间。
他让吕归尘前进十丈,护卫营门口,免得息衍吵得昏头了把天驱的事情和白毅摊开在桌面上,被吕归尘听见。
以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