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江湖奇人(3/3)
吊着左臂,右手提刀,衣袂飘飘,迎风而立。
在她身后,有五条黑衣大汉,手挽强弓弩箭。
青青一见便说:“这是玉面夜叉,翠翠,你小心她的飞刀。
”
说话刚落,一把飞刀,破空飞至。
翠翠身形一闪,“笃”的一声,飞刀插入了她身后的舱板门上。
这是玉面夜叉行走江湖的飞刀绝技,她一连可以放出十二把飞刀,百发百中。
这一刀,她目的不是立即要取翠翠性命,志在威胁性的警告。
这条漏网之鱼,本应逃之夭夭才对,可是她隐藏在五通桥后龙岭峰上时,遥遥看见了豹儿和翠翠从五通桥小镇出来,直扑江边上船,然后沿江而上。
这么一来,燃起了她复仇的怒火和计划。
她召集了昨夜逃脱性命的一些手下和弓箭手。
这一批手下,绝大多数水性极好。
她要在岷江上杀了这三个小煞星,以泄自己家破人亡之恨,便从陆地赶上了豹儿所搭的这一条船,先命五个水性极好的手下,悄悄从上游下水,先将船凿沉,然后在水中活擒豹儿他们……
玉面夜叉又目露复仇的快意,扬声对翠翠、青青说:“小杂种!交命吧!”
翠翠说:“你这婆娘怎么还有嘴脸再出现的?有本领,我们到岸上交锋。
”
“老娘没时间与你交锋,我先叫你尝尝火烧的滋味,给我放箭!”
玉面夜叉身后的五条黑衣大汉,立刻点燃了箭镞,几支火箭强劲地破空射来。
翠翠和豹儿虽然用剑挡住了几支火箭,拨入水中,但五位射手,连珠的发射,有两三支插入船篷上,船登时起火。
这时离江岸又远,就是最好的轻功,也不能飞越上岸。
再说青青腿部伤势未好,更不能施展轻功;何况还有船老大和两名水手。
豹儿和翠翠,更不能丢下他们而自己逃生。
他们忙于扑救火时,几支火箭又分别射在船头、船尾和船舱中去。
玉面夜叉又得意的大笑:“小杂种,你们放火烧了老娘的大院,老娘也叫你们死在火中。
”
豹儿他们跳水逃走吗?水中也有贼人,不啻去送死。
正在这万分危险时,江岸边突然出现了一位头戴遮阳竹笠渔夫,一条二十多丈长的带钩绳索,如蛟龙的从他手中腾空飞起,“笃”的一声,绳索上的铁钩,钉在船头上,将这条着了火的船只直往江岸上拉。
这一突然而来的变化,使玉面夜叉一下傻了眼,再也笑不出了。
她急催船去追赶,一面恶狠狠地喝着:“你是哪里跑来的渔夫?跑来管这些闲事,你不要命了?给我停下。
”
这渔夫理也不理,加快的收紧绳索,使船靠岸。
三丈、二丈、—丈,眼看着火的船只很快要靠岸了。
玉面夜叉大怒,一连几把飞刀射出,刀刀直飞渔夫。
这渔夫身上好像多了几只手似的。
飞来七八把飞刀,全都叫他接收了下来,有两把飞刀一接到手,便顺手丢出,反而取了玉面夜叉身后两条汉子的性命。
玉面夜叉大吃—惊。
这位斗笠遮了半边面孔的渔夫,竟然是位身手敏捷的武林高手。
玉面夜叉的飞刀再不向渔夫身上进招了,却一连放飞刀,直取绳索,想将绳索割断,使之救不了豹儿等人。
“啪”的—声,绳索给飞刀切断了,但船却顺着这股水势,仍向江岸浮去。
离江岸已不到一丈远了,渔夫大喝一声:“快跃上岸!”
翠翠首先背起了青青,一跃上岸,豹儿正想去背船老大跳上岸去,一看,船老大已不见了。
不但船老大不见,连两个水手也不在船上。
他不由得怔了怔,难道他们还在船舱中救火?这时,船上处处起火,豹儿急于救人,冲人着火的船舱中,大喊:“大伯!大伯!”没有回应。
豹儿心想:难道他们跳水逃走了?而这时,已跃上岸的翠翠、青青急着叫喊:“豹兄弟,你快上岸呀!”豹儿只好一跃上岸。
翠翠冲着他埋怨地说:“你是不是想死了!?还跑进船舱里去干什么?”
“我,我想找那船大伯的,谁知不见了。
”
翠翠说:“他们是水上人家,不会跳水逃命么,要你去救?说不定他们早已跳水走了!”
斗笠遮去了半边面孔的渔夫突然说:“你们快闪避,那婆娘又在发射飞刀了!”
果然三把飞刀激射而至。
豹儿急得剑、袖一齐乱挥,简直不成招式。
要是其他人,这样胡乱的挥剑舞袖,必然给飞刀击中,不死也受重伤。
可是豹儿一身奇厚的真气抖展出来,形成了一股极为强劲的旋风,将三把飞刀荡开震飞到远远的地方才落下来。
翠翠咬着牙说:“这婆娘太心狠了!我非杀了她不可!”
可是,玉面夜叉的船在江面上,跃不过去。
玉面夜叉见到手的鸭飞掉了,真是又怒又恨。
但她也感到,这时想上岸去杀这三个小杂种已不可能,自己左臂受伤,连其中一个小杂种也应付不了的,何况还有那突然而出现的渔夫。
她一挥袖,下令说:“我们走!”
突然间,江面上发生一个叫人莫名其妙的怪现象来:玉面夜叉的船,不知怎么竟在江面上打起转转来,不但急速的.打转转,还一边向江岸上转来。
玉面夜叉不由得大惊,急问掌舵的手下:“这是怎么回事?”
舵手也愕异莫解:“夫人,小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别不是龙王爷在显灵吧!”
“给我下水看看。
”
“是!夫人!”
两位黑衣汉子跳下水去了。
豹儿、青青、翠翠在江岸上看见也奇异起来。
豹儿问:“这是怎回事?他们怎么在江上打转转的?有这样撑船的么?”
青青说:“小心!恐怕这婆娘在玩什么花样了!”
翠翠比较敏慧,看见也感到莫名其妙,不可思议。
她不由得凝神警惕,以防意外。
渔夫却说:“恐怕水底下有位武林高人,在暗暗相帮你们了!等船靠岸,我们千万莫让那婆娘再跑掉了!以免她再在岷江一带为害。
”
豹儿愕然:“武林高人?谁?”
青青说:“不好!江水中已涌出血来,莫不是那水中高人,给那下水的两个贼子害了?”
正说着,玉面夜叉的船已飞快的向江岸靠拢。
翠翠说:“豹哥!我们上,杀了这玉面夜叉。
”说时,人已跃上了玉面夜叉的船。
豹儿一看,自己不去不行了,他不能让翠翠一个人上船冒险。
他对青青说:“青哥,你别动,我上船去!”人如流星飞矢,也跃上了船。
渔夫也说:“好好,我也上去玩玩。
”
岸上,只剩下行动不大方便的青青。
她不敢大意,持剑凝神观看。
翠翠一跃上船头,玉面夜叉右手挥刀就砍,发狠地说:“小杂种!老娘跟你拼了!”
翠翠人落剑出,也说:“贼婆娘!现在到你交命了!”
作为单打独斗,玉面夜叉虽然左臂受伤,仍可与翠翠一战,甚至比翠翠仍胜—筹。
可是豹儿上船了,盘龙十八剑抖出,劲风夹带剑气,就完全将玉面夜叉又压了下去。
几招之后,她身上便中了翠翠一剑。
玉面夜叉所带来的人,又全给上船来的渔夫招呼了过去。
这个渔夫,经验老到,首先将船上掌舵的贼人打发了,令船不能开走,然后他如饿虎扑入羊群,将玉面夜叉剩下来的四位黑衣汉子,不是抛人江去,就是送他们上了西天。
玉面夜叉这次带来的一班部下,走的走,死的死,伤的伤,到了最后,只剩下她孤家寡人。
她虚晃一刀,纵身跳入江水逃命。
翠翠、豹儿看了干瞪眼。
翠翠跺脚埋怨起豹儿来:“你怎么不拦住她的?让她跳水逃跑了。
好啦!你去追她吧!”
豹儿感到翠翠埋怨得没有道理,心想:我拦不住,你为什么不拦住她呀?追!她跳进水里了,我怎么追呀!他了解翠翠的性格,只要自己一开口,她的话便没完了的,只好苦笑一下:“我,我不懂水性呀!”
渔夫从船舱走出来,问:“玉面夜叉呢?她走了?”
翠翠一指豹儿:“你问他去。
”
豹儿又感到好笑,问我,你不也知道吗?便说:“她,她跳水逃跑了!”
渔夫望了望江面,有所感触的自语说:“恐怕她跑不了!”
翠翠扬了扬眉问:“你怎么知道她跑不了的?”
渔夫笑了笑:“我是想,水底的那位高人,不会让她跑掉的。
”
青青走上船来,首先向渔夫深深一揖说:“多谢前辈,仗义救了我们,此恩此德,我们终身不敢相忘。
”
在三个人中,青青比较成熟,事情一了,首先应拜谢人家出手相救之恩,不像翠翠和豹儿,一个仍带孩子气,一个什么也不懂。
青青这么一说,豹儿和翠翠才想起来,还没有拜谢人家出手相救之恩哩。
于是便一齐向渔夫拜谢。
翠翠说:“我们多谢你啦!”
渔夫连忙说:“别,别,你们别来这么一套,我可受不了!”
翠翠这时才感到渔夫的声音颇为耳熟的,不由侧头问:“前辈能不能将斗笠取下,让我们看看前辈的容颜?”
渔夫连忙摇手说:“不,不,我顶怕太阳晒的,你们别看好了。
”
这似乎不近情理了!一个渔夫,日夜在江上打鱼捕鱼,还怕太阳晒的?翠翠一下想起来了,一笑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豹儿、青青愕然:“你怎么知道前辈是什么人了?”
翠翠突然出手,一剑挑开了渔夫头上戴着的斗笠,说:“你们再看看,他是什么人?”
豹儿和青青,开始还怪翠翠太冒失,怎么一下挑开了人家的斗笠的?不怕这位救命恩人恼怒么?可是他们一看,—下又傻了眼,一齐说:“大叔,原来是你!”
这位渔夫,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油腔滑调的小商贩商良。
翠翠笑着说:“你怎么又改了行的?不跑买卖,却跑到江边打鱼了?不会是买卖亏了本吧?”
商良假意恼着说:“你这是为哪般?不打招呼就动手掀了我的竹笠?晒黑了我的面孔,我回家后,我那黄面老婆还认得出我吗?”
翠翠说:“一个黄脸,一个黑脸,那不更好看吗?说不定你夫人更喜欢你哩!喂!你不在五通桥,怎么跑到这里了?”
商良眨眨眼:“是观音菩萨托梦告诉我赶来的。
”
“你大白天还做梦呀!”
商良突然一指前面说:“你们快看看,那边出事了!”
豹儿他们回头往江面—看,只见江面平空涌起一团水花。
在水花中,冒出了一个人头,跟着露出了半个身子,他胁下还挟着一个人。
豹儿、青青、翠翠看得惊喜异常,从水底下冒出来的人,不是别个,正是那船老大。
在船老大不远的水面上,也冒出两个人来,那是船上的两名水手。
他们前后踩着水,挟着那个仍看不清的人,奔向岸边来了。
商良说:“我们快过去看看,他们挟着什么人上岸了!”说着,提起锚往岸上一丢,以免船给江水漂走。
除了青青,他们都跳下船奔过去。
首先是豹儿惊喜地说:“大伯!你将这个玉面夜叉抓住了?”
船老大笑了笑:“这个婆娘太歹毒了,烧了我的船,我不找她赔找谁赔去?”
翠翠问:“大伯,你怎么擒住了这个恶婆娘的?”
船老大说:“这个贼婆娘,在陆地上,我不敢去招惹她,在水里,我就不怕她了,我们三个人,一个拉手,一个拖脚,就这么将她捉了上来。
”
只有商良不出声,一直在旁默默观察。
他已经看出了船老大和玉面夜叉在水底下经过了一场战斗,而且以深厚的掌力击伤了玉面夜叉,并封了玉面夜叉的穴位,才把她提到水面上来。
显然,这位船老大,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江湖奇人。
到底这位奇人是哪一门派的高手?水下功夫那么的俊?
商良想着、思着,脑子里蓦然一闪,想起-一位在武林中颇有名气的人物来,笑了笑说;“我要是没看走眼,老兄你一定是白浪帮的长老,人称鄱阳蛟王向湖前辈吧?”
船老大怔了怔,一笑说:“老弟一定是看走眼了!我只是在岷江上一位船家。
”
商良笑着说:“一位船家,能在水底下打发了几个水性极好的贼,还将一条船弄得在江面上旋转并把船推到岸边来,且挟人踩水如走平地,这的确是江湖上的一大怪事了!而且这一水上绝技,只有鄱阳蛟才会,别人是怎么也抖不出来的。
”
船老大叹了一下:“老弟,你怎么胡言乱语的?不怕摔破了我的饭碗吗?”
“好好,我不说,你老兄怎么从江西鄱阳湖跑到这岷江上来了?自从白浪帮与小孤山一战后,白浪帮大胜,而你老兄怎么一下从江湖上消失了?不会是避祸躲仇吧?”
“实话相告,老夫只是厌倦了江湖生涯,不愿再卷入武林里的恩怨仇杀中去,才隐居在岷江上。
”
“看来,要不是玉面夜叉烧了你老兄的船,你也不会出手了?”
豹儿、翠翠听了愕然相视。
豹儿不知道白浪帮是什么,但翠翠却听说过。
白浪帮是江西鄱阳湖上的一个小帮会,在江湖上颇有侠义之名。
帮中的人,武功虽达不到上乘,但个个水性极好,水中的功夫却极为上乘。
这位船老大人称鄱阳蛟,当然是水性极好的了,怪不得他能在水中杀了几个贼人,活擒了玉面夜叉。
(白浪帮一事,见拙作《神州传奇》—书)
船老大睨视商良一眼,仰天一笑:“老夫孤陋寡闻,也颇知道丐帮中出了一位新秀,武功极好,游戏人间,江湖上人称一见笑商游侠,大概是老弟吧?”
商良笑着:“你老真是六月的债,还得好快呀!连我的烂底子也抖出来了!”
翠翠瞅着商良说:“好呀!原来你是金帮主打发来的,装神弄鬼的戏弄我们,一时跑买卖的,一时打鱼的,一直瞒住我们。
你说,你该当何罪?”
“哎哎,你这假小子别乱来,我有什么得罪了你?”
一句假小子,可把翠翠惹恼了。
她扬扬眉:“你说什么的?我姓贾吗?”
“好好,当我什么也没说。
”
豹儿说:“小翠,别闹了!”他又对船老大说,“王长老前辈,我……”
船老大立刻说:“小哥,你今后记住了!我只是岷江上行船走水的水上人,其他的什么都忘了!更不是什么王长老。
”
商良说:“对对!我们是油桶里放鞭炮,响过算数。
”
要是说船老大是位江湖奇人,那商良更是一位江湖奇人了。
他们都深藏不露。
一个隐居在岷江上,一个是游戏尘世。
豹儿说:“大伯我是说,因为我们害得你的船给烧掉了,我们会赔偿的……”
商良又叫起来:“这真是黑狗偷吃,白狗当灾了!船是玉面夜叉烧的,关你什么事了?再说,玉面夜叉已答应赔船了,你还赔什么的?真是没事找事。
”
豹儿说:“我,我总感到过意不去。
”
船老大一笑说:“小哥,别这样说,我虽然怕事,也知恩怨分明。
船是玉面夜叉烧的,不关你的事,而且她已答应将她的船赔给我们了!过意不去的是我们,不是你小哥。
”
翠翠问:“你怎么过意不去的?”
商良接口说:“他小船换大船,旧船换新船,有赚哩,当然过意不去啦!”
翠翠笑起来:“你别胡说好不好!”
船老大一笑说:“他没说错,我们的确有赚的。
好了!这玉面夜叉交给你们,我还得去看看我那火烧过后的船,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捡回来。
”说着,他拍开了玉面夜叉的穴位,带着他两名水手,跳入水中,向不远处漂在江面上的破船游去。
玉面夜叉被封的穴位一解,不久便慢慢地醒过来,感到浑身刺骨般的疼痛。
她一看,自己竟卧在地上,她的仇敌豹儿、翠翠和那渔夫,一个个在望着自己。
她一怔,想纵身跳起,但内伤极重,哪里能再跳得起来。
她感到绝望了,问:“你,你们……”
翠翠含笑说:“你也算大命,龙王爷嫌你太脏了,不愿收留你,又将你转交给我们啦!你不会想到吧?”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了,我们什么也不想要的。
”
商良在旁说:“哎哎!倒大方了,你不想要,我可想要。
”
翠翠问:“你想要什么?”
“金子啦!银子啦!珠宝啦!我都想要。
”
“看来,你很贪财呀!”
“喂!你嘴巴干净点好不好?我要送那些少女小孩回家的,既要路费,又要花银两安顿他们,我总不能做蚀本的买卖吧?”
翠翠点点头,转问玉面夜叉:“马家的财物珠宝,你收藏在什么地方了?”
“不是给你们一把火烧光了吗?”
“不错,马家大院是有些古玩珠宝的。
你大概忘了,我放火之前,曾经问过一些人,你们的大量金银,根本就没有存放在马家大院内。
至于—些古玩珠宝,我都叫一些丫环、奴仆收拾逃生,作为他们今后的生活费用。
”
商良说:“是呀,五通桥的黑窝里,也只有小量的金银,不够用场。
你说,大批的金银珠宝,你放到什么地方了?”
玉面夜叉突然一把飞刀飞出,直射向商良:“你要金银珠宝,老娘给你!”
玉面夜叉一面在对话,一面暗暗运气。
她一运气,才知自己的一条经脉给弄断了,这不啻废去了她一身的武功。
一个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武功给人废掉,比杀了她更痛苦,何况她又重伤在身,自问也活不了多久。
她一向凶残成性,临死时,也要找一个人来垫底。
她将身上仅有的两把飞刀拔出,一把杀人,一把自杀。
一把飞刀飞出后,一把飞刀就插在自己的腹中了。
商良见白光一闪,人如白鹤,直冲而起,闪过了这一把飞刀,一边说:“我的妈呀,你不要了我的命吗?”
翠翠一怔之后大怒:“贼婆娘,你找死了!”一剑刺出。
可是玉面夜叉已全无反应,人已死去。
翠翠一剑,只刺在一具尸体上。
豹儿愣了愣:“小翠,你怎么将她杀死了?那怎么问话?”
商良看了一下说:“你翠兄弟并没有杀死她,是她自己杀死了自己。
”
豹儿问:“她怎么自己杀死了自己的?”
商良耸耸肩:“你去问问她吧!”
翠翠说:“她死了更好!”
商良说:“好是好,可是我这趟买卖,肯定是亏本了。
来,我们埋了她吧。
”
玉面夜叉一死,岷江上的恶霸,才真正全部铲掉。
他们草草埋葬了玉面夜叉后,深藏不露的鄱阳蛟王向湖和两个水手,提着水淋淋的大包、小包东西上了岸。
王向湖看了看江边的一堆新土,问:“她死了?”
豹儿说:“大伯,她自杀死的。
”
商良却神秘兮兮地问:“喂!船老大,是不是你在她身上做了手脚?”
“我!?我只是废去了她的武功,别让她今后害人。
”
“怪不得她自杀了!她废去了一身武功,还能在岷江一带活下去么?就是一般村夫市民,要杀她也轻而易举的!”
“其实她完全可以逃到远方,隐姓埋名的活下去。
现在她死了,也就算了!”
“你老却说得轻轻松松,她还几乎要了我这条命,陪她一块去见阎王。
”
“那么说,她是自找死路,怪不得别人。
来!你们留在船上的行李,幸而没给火烧掉,我从水中捞出来,看看少了什么没有?”
豹儿他们的行李中,除了—两套洗换衣服,还有不少的金银,不下六七百两,要是失去了这些金银,他们三人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了,今后在旅途上,投宿住店也有困难。
翠翠接过行装说:“大伯,我们多谢你啦!”
商良也接过自己的包袱,问:“我的那罐酒呢?你没给我捞上来?”
“对不起,你老弟的那罐酒,给龙王爷搬了去,要不回来。
”
翠翠格格地笑起来:“你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捡回你的包袱已算好了,还挂惦着你那罐酒的。
要是我,龙王爷不要,我也会送给巡海夜叉的。
”
“这罐酒可是我老婆特意酿的,要我带去乐山敬那乐山大佛吧!”
“算了吧,敬你肚子里的酒脏神才是真的。
”
翠翠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他们一齐朝玉面夜叉的船走去。
上船后,商良说:“王船老大,你最好在船上各处看看,少什么缺什么,别弄得船开到江中心再去找,可到不了乐山呀。
”
“不错,我是要各处看看的。
”这位白浪帮的长老,真的带着两个水手,到船的各处去检查了。
商良略略看了看这条船说:“这条船比原来的宽爽干净得多了,还有几个舱房的,你们一人住一间还有多。
”
豹儿问:“大叔,你不和我们一块去?”
“我很想跟你们一块去,可是五通桥的事还没有办完。
”
青青却问:“大叔,你怎么知道我们有事而赶了来?”
“这个吗,你们得感谢一位少女和一个小孩子了!”
“一个少女和一个小孩?”
商良一说,豹儿他们才知道。
原来给关在五通桥镇上的一对姐弟,他们的家就住在这江岸附近。
商良亲自送他们回家时,在山头上看见了江中所发生的事情,一怔,便急忙由这一家人借了一条长绳,系上了铁钩,飞奔下山赶到江边来了……
豹儿说:“大叔,要不是你来,我们今天一定会掉进江里淹死了。
”
商良摇摇头:“就是我不来,你们也不会淹死,放着一位白浪帮的长老,临危时,他就会出手。
要是我早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我就不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
青青愕然:“白浪帮的长老?谁?”
“他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
翠翠轻轻对青青说:“他就是船老大!可是,你千万别说出来,不然,他会不高兴的。
你最好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
为什么要“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