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助敌荡寇(1/3)
崔阿伯见端木芙没有下令改变阵法,大感惊异,说道:“小姐,待老仆出手与那一拚可好?”
端木芙身躯一震,如梦方醒,转眼望去,只见李卯星已越阵而出,直取萧越寒。
不禁怨声道:“这如此大胆,擅自离阵,必遭不测之祸。
”
李卯星事实上是得到何旭传令,才会离阵出战。
他挥刀直取萧越寒,但半路上已被几个敌人拦住围攻,收身不得。
鏖战中只见萧越寒突然一个起落,又是一名霜衣卫士被杀,他身法如电,刀法绝毒,但凡出手,没有不是杀死一人的心端木芙发出号令,阵法突变,缩成丈半方圆的一个圆阵,早先的阵法运转得灵活迅快。
现在却甚是徐缓,但阵阵森寒杀气涌出,竟迫得众寇不敢欺近。
萧越寒一转身扑向李卯星,挥手麾退诸寇,独自出手,但见他刀光如潮,从四方八面卷来。
十招不到,李卯星的长刀被他开,同时之间胁下一麻,顿时狂喷鲜血,栽跌地上。
何旭怒喝道:“好毒辣的手段!”
萧越寒回头冷笑一声,道:“你不服气,就过来试一试。
”
何旭自忖决计不能在十招之内杀死李卯星,可知那萧越寒的武功实在是强过自己不少,那敢贸然过去。
全场之人,不论是六大寇抑是独尊山庄方面,见了萧越寒如此高强狠毒的武功造诣,无不凛骇失声。
连那隐身室内,窥看战况的罗廷玉也大感惊奇,心想独尊山庄方面碰上这等敌人,今日必受重创无疑。
只不知这萧越寒竟是什么来历?不但武功高得出奇,并且也不惧独尊山庄的声威。
他自然没有现身出去,帮助独尊山庄之理。
至于那六大寇的横行肆虐,虽是神人共愤。
但在罗廷玉的微妙地位而言,宁可等今日之事过后,他才千辛万苦的找到他们,加以诛杀。
萧越寒睥睨作态,厉声道:“那一个不怕死的,速速出来动手。
如若自知不敌,可把那端木芙丫头交出,即可免去杀身之祸。
”
何旭重重的叹一声,道:“萧兄武功高明得紧,兄弟虽是久走江湖,竟也瞧不出萧兄的来历。
”
萧越寒道:“话休提,你们到底交不交出端木芙?此事一言立决,何须多言?”
何旭那么老练之人,这刻也有着手忙脚乱之感。
他暗忖这萧越寒武功虽高,但己方高手甚多。
尤其是那成名比自己更早的崔阿伯崔洪,武功决计不在自己之下,因此但须联手出战。
这萧越寒谅也不能得逞,问题却在六大寇方面。
这六大寇个个武功奇高,性情强悍,加上他们手下近百之众,俱是身经百战的悍寇。
动起手来,皆是有进无退,憨不畏死。
假如己方分出两三个人围攻萧越寒,因六大寇定能率众击溃端木芙的阵法,把她掳走。
他方自沉吟未决,只听崔阿伯向端木笑道:“老奴有意出战这,小姐意下如何?”
端木芙道:“如在平时,你大可以放心出斗,但目下……”
她欲言又止,竟没道破玄机隐情。
何旭到底不愧是独当一面的霸主之才,在这等左右为难的局势之下,仍然很快的决定了,高声道:“萧兄之言未免太不把天下之士放在眼内了。
你武功虽高,但兄弟只要派出本庄两个人,即可把你抓住。
”
他说话之时,指手划脚,趁机把一只手放在背后,向端木芙作个手势,乃是要她率众冲出,赶快逃走之意。
萧越寒狞笑一声道:“既是如此,不妨一试。
”
何旭举步行出阵外,道:“好,兄弟先出来接萧兄几招。
”
萧越寒道:“你亲自出阵,还可以玩上几招,不过我先警告你一声,假如端木芙妄想趁机逃遁的话,那是自招焚身化灰之祸,如是落在我手中,还用不着惨死。
”
他回转头向方滔道:“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方滔应道:“准备好啦!”
口中发出一声尖啸,声传数里。
众人转眼向村子前后通路望去,但见两端都出现了不少人影,把守住出入之路。
萧越寒狞笑道:“何兄你瞧见没有,那把守出入通路的人马,均是这海上六大豪手下挑选出来的火器射手,他们能在海风劲厉,波浪滔天之中,施展火器烧毁敌人船舰,手段之高,决不是你们意料得到的,你们如若不信,不妨分出几个人先去试上一试。
”
何旭乃是独尊山庄的主将,天下之事大都知道,消息灵通之极,焉有不信之理。
当下道:“萧兄这话倒不是虚声恫吓,但兄弟想不通的是你们怎会备有这等人手,似是早就料到咱们会在此碰头?”
萧越寒面色一整,道:“敝东主料事如神,当初与海上六大豪订约之时,便已规定下此事。
但凡那六豪聚面之处,出入之道皆须由雷火队暗加封锁……”
说到此处,他突然双眉一挑,眼中精光暴射。
此是聚功出手之兆,何旭方自暗加戒备。
却见他缅刀交于左手,腾出了右手,解下腰间一条布带。
众人都未明其故,那端木芙娇声道:“何先生小心了,他要跟你斗一斗内力。
”
端木笑话声甫歇,萧越寒右手一扬,内力贯注布带之上,挺直如棍,缓缓向何旭面前送去,嘿嘿冷笑道:“她说的不错,我若然单以刀招取胜,你们未必心服。
”
何旭毫不迟疑,伸手出去,五指运足内力,迅快向布带末端抓落。
指风一触那根布带,但觉坚硬如铁。
同时隐隐有炙热之感,心中一震,立即跃退两步,道:“萧兄的内功造诣果然高明,不须再试,兄弟意欲领教你的刀招。
”
莆越寒讶道:“咱们还未拼过内力。
”
何旭微微一笑,道:“何须当真拚过,方知胜败。
”
端木芙高声问道:“何先生,那布带之上可有奇怪的感觉么,例如特别冷或是特别的热?”
何旭双目严密监规敌人,口中应道:“小姐猜得不错,那布带上隐隐有炙热之感。
”
端木芙哦了一声,闭目寻思。
萧越寒丢掉布带,缅刀交回右手,顿时杀气森森,直迫对方。
何旭也赶紧运聚功力于左钩右剑之上,全神戒备。
他数十年来开宗立派,设立武胜堂,雄踞川黔一带。
平生只服输于七杀杖严无畏手底,此外尚未遭遇敌手,论起武功,他也是当今武林中罕有高手了。
突然间,一个人越阵而出,厉声道:“堂主且慢,谅这不见经传之辈,岂足当得堂主大驾出手。
”
话声中已奔到何旭身边,却是那莫家庄庄主莫义。
他挽盾提剑,气势凶猛。
何旭明知他乃是藉词出战,以便自己临时也插上一腿,变成以二敌一之势。
当即侧身让开两尺,说:“莫庄主须得小心,此人虽然没没无闻,但武功高强精妙,非是等之辈。
”莫义一鼓作气,奔扑冲杀上去,萧越寒厉啸一声,唰的一刀劈出,快逾闪电,劈中敌人钢盾。
“当”的大响一声,火光四溅,但见莫义震得退了一步。
在场之人见他刀法奇奥,内力强绝,都暗暗心惊变色。
何旭迅速查出村子出入之道,寻思冲破封锁之法,耳中但听“当当当”三声震耳大响,莫义已连退了二步,竟然抵不住对方猛劈之威。
端木芙高声道:“何先生速速替下莫庄主。
”
何旭收回思绪,利钩一展,侧袭萧越寒。
六大寇这时已恢复过来,受伤的李萧、陈元也都服药包扎过。
他们赋性凶悍,这一点伤势丝毫不放在心上。
黄奎首先扑出,厉声道:“萧老兄分一个给我。
”
萧越寒应一声“好”,缅刀如电挥劈,竟把何旭里住,横移数尺。
黄奎使的是双枪,尺寸较常见的为短,招数奇诡,他双枪挑戮刺扫,霎时也把莫义截住。
莫义吃亏在连抵萧越寒四刀,手臂酸麻,气力不均。
是以出手应敌之时,大大不如平日。
黄奎两钢桧宛如毒蛇出洞,狠辣凌厉之极,一交手就抢制了主动之势,把莫义杀得一味招架,脚下顿退,已无反击之力。
独尊山庄方面一看形势不妙,崔阿伯道:“小姐,老奴不能不出手了。
”
端木芙这时方睁开双眼,道:“你只要一出阵,我就将落在敌人手中。
”
崔洪讶道:“这话怎说了?”
端木笑道:“我已测度出萧越寒的武功路数,你纵然与何先生双战此人,亦是无法取胜。
”
崔洪心中不服,嘿嘿而笑,道:“小姐,莫看老奴年纪已老,但筋骨尚未衰朽,大堪一战。
”
端木芙道:“有时候胜负之数,与你的武功无关。
假如敌人的功力能突然增加数倍,你和何先生联手之势,也挡不住十招,便须当场送命。
”
崔洪道:“老奴活了七十多岁,还未听过一个人的功力能够突然增加数倍之事。
反倒是这的刀法,端的狠毒盖世,何旭一旦失手,定必身首异处。
”
端木芙道:“不错,他的刀法决无负伤活命之人,任何人但凡落败,定必当场惨死。
”
崔洪道:“说来惭愧,老奴竟瞧不出这武功的源流派别,他的刀法如此了得,按理说老奴不该全无所知。
”
端木芙道:“如若是一看即知,我们也不至于直到现在,还不知道那真正的仇家是谁了!以我看来,这的刀法源流也不难查出底蕴,普天之下,大概除了罗家血战刀法,就再也没有强过他的了。
”
崔洪道:“以老奴看法,罗家血战刀法虽是博大精深,气象开阔,但若是论起凶毒,只怕还比不上他。
”
端木芙颔首道:“这话除了你之外,天下间已找不出几个说得出了。
”
她忽然微微一笑,眼中焦虑之色全消,转头向凌子流高声道:“凌队长,你留意我的暗号,随时迅即出阵援救何堂主。
”
凌子流应一声得令,声言甚是雄壮。
但端木茉却教他走近一点,说道:“你也是刀法中的名家高手,敢是已瞧出此人刀法奇毒,自忖难以取胜?”
凌子流迟疑一下,才道:“正是如此,只不知姑娘怎么瞧出来的?”
端木芙道:“你向来沉稳冷静,等不易开口。
若非觉着对方乃是罕有之敌,回答的声音决不会如此响亮。
”
她停歇一下,眼见对方露出承认之态,便又道:“你即管放心出战,到了危急之时,我自会再派人手助阵。
”
崔洪道:“小姐打算再派那一个出阵助阵?”
端木芙道:“你。
”
崔洪一怔,道:“老奴若然出马,便须留下凌队长负保护之责,别人我可不放心。
”
端木芙道:“现在是咱们全体生死存亡关头,假如我有一着之差,所有的人包活你我在内,无不遭遇杀身之祸,阿伯你最好听我的话去做,便尚有一线生机。
”
她讲的如此严重,崔阿伯想是久已知道她料敌筹谋之能,当下也不敢开腔。
端木芙又道:“阿伯,他们斗得正急,我内力未足,须得借你之口,传我之令,才能送入他们耳中。
”
她随即向崔洪说了几句话,崔洪轻咳一声,以内力逼出声音,道:“萧越寒,你武功之强,连我家小姐意欲再派一人出战,你意下如何?”
六大寇方面已有人叱喝抗议。
但萧越寒却纵声一笑,道:“今日老朽如若不拿出一点本事,只怕你们死难瞑目,即管派人出阵,老朽决不放在心上。
”
凌子流一见端木芙发出暗号,立时奔出。
六大寇那边由于萧越寒已经发话,是以都没有出手拦劫。
凌子流这一挥刀加入战圈,与那何旭二人双战萧越寒,顿时形势改观,五招之内,已把萧越寒迫退了三四步六大寇方面正自耽心,而那莫家庄庄主莫义亦因功力深厚强轫,勉力支持至此,觑见何、凌二人得势,精神一振,扳回不少劣势。
忽见萧越寒一招震退了凌子流,接着展出奇奥诡毒的刀招,光芒四洒,顿时又抢制回主动之势。
一看而知他应付何、凌两大高手,自游刃有余,斗到结局,定可得胜。
莫义心怯气馁之下,招数微滞。
那黄奎凶威大发,双枪连环猛扫,当当当一连四五声巨响起处,枪枪扫中莫义的钢盾。
最后的一枪,格外威强凌厉,莫义打开始之时这条左臂就有了酸麻之感,这刻硬接下来,摔了一跤。
两名霜衣卫队抢了出去,及时救回莫义。
黄奎扬扬得意的退回己阵,听取己方之人的夸赞奉承。
这时独尊山庄方面实力大为减弱,对方不但高手甚多,而且手下人数比这边多出十倍。
还不算封锁出入道路的雷火队。
因此众人不免慌惶惊惧,对方则人人更为郁勃勇悍,一派跃跃欲试的神情。
莫义由两名手下架着站定身子,瞧看了战场几场,失声道:“这武功之高,属下看除了老庄主亲自出手之外,别人休想收拾得下他。
L端木芙笑道:“不错,除了严老庄主以外,能嬴得他之人,可真没有几个人了。
”
莫义大不服气,道:“听小姐的口气,似乎除了老庄主之外,还有人可以嬴得这,只不知是也不是?”
端木芙道:“当然是啦!例如咱们最近见到的罗廷玉,便是有资格人士之一,但他吃亏在年纪太轻,功力有限,目下只有一拼的实力,而没有取胜的把握。
若是换了他父亲罗希羽,功力深厚,那是必胜无疑。
”
莫义道:“换了罗希羽自是不必说了。
想那罗希羽昔日与老庄主同被列为两大高手,他如若赢不得此人,老庄主也未必可胜。
”
端木芙淡淡一笑,道:“除了他们之外,当世之间,尚有不少奇人异士,最著名的莫如普陀山听潮阁这一脉。
但凡是修习过剑后书的高手,恰能克制那萧越寒这一路奇毒刀法,定可容易取胜。
”
莫义肃然起敬,道:“小姐虽然不曾修习武功,但所见所闻之博,实是罕有其匹。
属下直至现在,方知小姐胸罗璇玑,学究天人……”
端木芙道:“但我仍然说不出这一路凶毒无双的刀法的源流,焉能当得庄主的夸奖?唉!真想不到除了罗家血战刀之外,还有一路如此凶毒诡奥的刀法,一正一邪,竟是各擅胜场。
准此而论,那剑后书之外,定然还有一套诡邪剑法,可以与听潮阁绝艺媲美的了。
”
莫义听不清楚,问道:“小姐说什么剑法?”
端木芙道:“没有什么。
”
莫义道:“小姐刚才提起剑后书,属下可就记起传说中所谓‘刀君’一说。
据说若然刀君剑后出世,天下无可敌之将,那萧越寒刀法如此凌厉凶,会不会是刀君传授出来之人?”
端木芙摇头道:“我也想到过了,但却找不到答案。
不过以我看来,姓萧的刀法邪气太重,不似是武林数百年传说的刀君源流,再说他的邪异内功,更非是刀君所传无疑。
”
崔洪插口道:“小姐从何见得他的内功心法,非是刀君所传?”
端木芙道:“一个人能把刀法修习到天下无敌,定须循着正途,炼到刀与神合。
出刀之时,堂堂正正如天雷施威,无坚不摧,方是刀君气象,岂是假藉邪异秘法,增强功力之人所能达到的境界,所以我敢断言不是。
”
她心中有几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她很想说出在她感觉中,罗廷玉的气度、威势,才像是“刀君”。
她改变话题,问道:“莫庄主情形如何?”
莫义道:“多蒙小姐关注,属下腑脏受震过剧,真气波动太甚,恐怕五日之内,难以复原。
目下要逞强动手的话,可说是有心无力,但休息一会之后,尚可飞奔疾走,不致连累别人……”
端木芙道:“我们今日休想突围逃走,唯一的机会,就是把他们杀退,使他们自行撤走。
你既然不能硬拚,可放心跌坐运气疗伤,反正你已帮不了忙啦?”
莫义道:“属下实是惭愧之至。
”
端木芙道:“不能怪你,只怪敌人强得大出意外,连严老庄主也失算了,把人手分配得太广散薄弱了一些,其实以目下我们的力量,如若不是出现萧越寒这种奇异高手,当可稳占上风。
”
她瞧瞧形势,又道:“现在差不多了,阿伯,准备出去助战。
”
崔洪惊道:“万一敌人大举涌到,小姐身边之人不多,岂不是定遭手。
”
端木笑道:“萧越寒打的正是这等鬼主意,但等你一出阵,他就下令众寇围攻于我,可是我却不能不让你出去。
”
崔洪道:“老奴自小姐襁褓之时,便全力照顾,爱如己出。
别人的生死,老奴可以不管,但的安危,我可割舍不下,假如老奴为了护卫,以致粉身碎骨,那时候的安危生死,我已无法顾得,自是无可奈何。
只要老奴有一口气在,可不愿轻易离开……”
崔洪这番话虽然忠义过人,但最令人感动的还是那一句“襁褓之时,全力照顾。
”一种像父亲般的慈爱,流露无异,连莫义这等老奸巨滑之人,也暗暗鼻酸,忙忙别转头去,隐藏起他面上的表情。
端木芙美眸中涌出晶莹泪珠,道:“阿伯你这样说法,倒教我难以施展预定之计了。
”
崔洪泛起笑容,道:“原来另有奇谋,那自然另当别论了。
”
端木芙摇摇头,道:“我此计甚是冒险,如不成功,我落在敌人手中,岂不是白教阿伯你茹悲饮恨?崔洪怔一下,道:“小姐料事如神,从无不验,这回难道没有一点把握?”
端木芙终是荏弱的女孩子,心中一乱,泪水滚滚而下,道:“一点把握也没有,但我们不能不试一试,对么?”
老人惶惑地拚命搔头,似是想把那稀落的白发都搔光为止。
突然间,一声冷笑传入他们耳中,那些霜衣队纷纷转眼望去,只见一个人已奔到一丈以内,认出来人正是罗廷玉。
记起他诛杀了不少同队伙伴时的威势,个个魂飞胆落,一阵大乱。
罗廷玉站定在六七尺之处,距端木芙尚有丈半左右。
嘴角含着一抹讥嘲的笑容,朗声道:“独尊山庄虽是横行天下,但真碰上对手之时,却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