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罗地网(2/3)
籍无名之辈,不过刘兄的姓名在武林中似乎亦十分陌生,只不知刘兄出身于那一家派?”
刘君瑜道:“兄弟罕得在江湖上露面,难怪兄台不知。
说到兄弟的出身家派,由于早先曾经在各地访求绝艺,所以一时也讲不清楚是什门派出身。
”
文达已走到切近,突然狂笑数声,喝道:“那一个当真询问你的出身了?看招!”
他一伏身,宛如奔雷掣电般攻出一扇。
这一招凌厉之极,刘君瑜惊噫一声,一面挥撅封架,一面后退。
这刘君瑜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双撅之上潜力如山。
然而竟也挡不住对方一击之势,一连施展了四种手法,人也退了两女。
如若再向后退,文达就可以长驱直入,冲过那道门户了。
但此时四方八面刀光如潮,迅急劈到,原来是那四个霜衣卫队出手围攻。
文达不但不能再迫攻刘君瑜,反而陷入狂风暴雨般的刀网之中。
莲姬已知文达武功十分高强,所以并不十分担心他的形势,趁敌人全都集中对付文达之时*斜奔过去,唰的跃上了墙头。
她放眼望夫,只见那边是一片矿场,当中有数百名白衣人,个个手提大刀,杀气腾腾。
在这数百霜衣卫队的重重包围中,也有二十余人。
可是却有七八个和尚乃是躺在地上,看来非死即伤。
因此实际上只有疏勒国师、端木芙这一方的十个人,再加上清风大师、广闻大师等七个,一共是十七个人而已。
以十七个人对抗数百硬手组成的阵法,胜负强弱之势,不问可知。
·莲姬只望了一眼,便已骇得花容失色。
她还算机警,并不曾忘记了查看别处。
这一望之下,便发觉在左方的西北角上,有一群人挤聚在一起,不与那数百霜衣卫队混杂。
她的目光被几株大树树身所阻,看得不大清楚。
但却不问而知,这一小群的人,必有那操纵整个阵法的首脑在内。
她回头一看,但见文达恰好一掌拍中一名白衣人,登时把那人震飞,撞在另一个同伴身上。
这一来,对方合围之势已破,文达掌扇齐发,迫得那追魂撅刘君瑜连连后退,他也就趁势闯过此门。
刘君瑜唰地跃退七八尺,大喝道:“住手?”文达纵声狂笑,却依言停手,听他说话。
莲姬望见西北角那一小群人之中,已有两人奔过来探视。
连忙大声告知文达,并且指出那儿必有指挥阵法之人。
文达点点头,向刘君瑜道:“我打算过去会一会贵庄主,刘兄如要拦阻,那就出手吧!”
刘君瑜道:“你想前去谒见敝庄主,那也未尝不可。
不过兄弟尚有一条道路,可供老兄你选择。
”
文达道:“什道路?”
刘君瑜道:“我下令开放一路,让你进入阵内,与被困之人会合,你意下如何?”
文达沉吟一下,莲姬已高声道:“那大阵之内被困的人,只有十七八个还站看,此外,还有七八个和尚躺在地上,想是伤亡之人。
”
刘君瑜道:“姑娘是西域那一路之人,自然晓得这些和尚因何伤亡的。
”
文达讶道:“这话怎说?”
刘君瑜道:“她难道没有告诉你?是他最先与少林寺发生冲突,伤了七八个*现在躺在地上的便是了。
”
文达回头向莲姬望去,问道:“他的话可是真的?”
莲姬道:“我们先与少林寺冲突过,也伤了他们七八个人,那倒是不假。
但那些既已身死,少林寺诸僧受独尊山庄侵袭之时,何必也把他们带着?”
文达转向刘君瑜道:“是啊!假如躺在地上的僧人,早已死亡,余下那些末死的僧众,何必在受袭时常看他们?莫非怕你们会伤毁尸体?”
刘君瑜道:“本庄亦觉得很奇怪,当时诸僧果然背负看已经伤亡之人,边斗没走,直到此处陷入重围,方始把伤亡之人放下,结阵防守。
”
他停顿一下,又道:“照我所知,本庄至今已有数人受伤,但少林方面丝毫无恙,当端木小姐等人到达时,木庄大阵尚未布好,是以让出道路,而端木小姐等人也自愿进去。
”
文达道:“你们实力强于他们百倍,何以不发动攻势?难道还要等待什人不成?”
刘君瑜摇摇头道:“敝庄主的神机妙算,兄弟如何能测得透?总之他这样做,其中必有深意。
”
此时有三个人大步行来,当先的一人,体格魁伟,气度豪雄而又沉稳,正是独尊山庄的大庄主富世雄。
跟在富世雄身后的是一男一女,俱是中年以上之人,步态潇酒,却是鼎鼎有名的双修教主詹氏夫妇。
他们走到切近,刘君瑜连忙后退,躬身道:“在下无能,不但未能拒敌于门外,还伤了一名弟兄,甚至连对方是谁,尚未知悉。
”
富世雄淡淡道:“这一位是昔年大大有名的庐山狂士文达,他已多年不在江湖上行走,日下认得他之入,确是不多了。
”
他转向文达说道:“文兄想必还识得兄弟吧?”
文达瞅他一眼,道:“我只识得一个严无畏,至于他手下的门人?我不能说不认得,但却谈不到相识。
”
他说话之间,那股狂傲之态,真是独家商标,别人就算竭力摹仿,只怕也学不到几成。
雷世雄面色不变,冷冷道:“你果是名不虚传,狂得可以,今日你只要能活看离开此寺,那就的确有狂傲的资格了,咱们闲话少说,言归正传,你此来有何目的?是不是端木芙叫你来的?”
文达道:“我从未见过她。
”
雷世雄道:“那你竟是为少林寺诸僧而来的了?”
文达道:“我也从来不与和尚打交道,少林威名虽盛,但还不能使我低头巴结他们。
”
雷世雄淡淡一笑,道:“这样说来,你竟是冲看我们而来的了?”
文达道:“我虽是狂傲自大,不把天下之人放往眼内,但要我一个人来你们数百之众,我也不至如此愚笨。
”
雷世雄第一次泛起了疑惑的表情,想了一想,道:“那你伺故前来?难道只是为了瞧上一瞧?”
文达狂笑一声道:一你忘了我是因何得脱独尊山庄的石牢的摩?”
雷世雄道:“秦霜波没有在此,与她何干?”
文达道:“她可不可以派我来呢?”
雷世雄道:“这一点约·的认没有想到,但即便是秦霜波亲自前来,也教她来得去不得,你信不信?”
文达道:“这一点我可不能相信了。
”
雷世雄迫前两步,道:“你对她万分尊敬,也怪不得你不肯相信,这倒不要争辩”
他斜视墙上的莲姬一眼,又道:“你和此女一道前来,形迹亲蜜,这倒是使我甚感大惑不解之事呢?”
他们虽然是在说话,但里面另有作用。
假如文达只是普通的人,雷世雄根本不要多说,正因他武功非同小可,连闯两关,所以雷世雄不得不另眼相看,设法先找出他的弱点,加以压力,使他斗志减弱或是分散,此时出击,方能较易奏功。
文达心中大一惊,晓得对方已找到自己心灵上的弱点,心念一转,装出毫不在乎地高声道:“你真是傻瓜,女人和食物一样,假如天天是大鱼大肉,日子久了,便想政食素淡的蔬菜,我平生还是第一次遇到异国女人,如何能不结识一番?”
这话对男人来说,实是万分可信,因此雷世雄也不由得高声大笑。
莲姬当然也听见了,顿时心痛如绞,柔肠寸断,心想∶原来他只是存看玩一玩异国女人之心,并非当真爱我。
转念又想道:“然而他并没有进一步占有我啊,虽说时间短促,但假如他想要我的话,也不是办不到之事*何况他当时何等真挚,何等诚意。
”
文达也晓得自己的话固然可以瞒过雷世雄,使他不在莲姬身上打主意,向自己施以压力,但同时也真怕莲姬亦相信了,出言质询。
他自然非设法向她示意不可,但雷世雄是什人物?想瞒过他,实在难之又难,一旦揭穿了这个把戏,雷世雄只要拿下莲姬*便不愁制服不了他。
因此文达只怕莲姬开口,以致授敌以柄。
但他最害怕之事却偏偏发生了,莲姬失声冷笑,道:“你说什?”
文达向雷世雉伸伸舌头,但头也不回的道:“没有什,你听不见最好了。
”
他心中直叫“老天爷保佑”,只望莲姬就此闭口。
假如她果然不做声,富世雄仍然不会发先的。
但莲姬已高声道:“雷大庄主八你等一等动手,可不可以?”
雷世雉很有风度地点点头,道:“这又有何不可?”
莲姬道:“文达我告诉你几句话”
文达连忙接口道:“我知道你想说什,请你省点口舌吧!”
莲姬道:“不行,我一定要告诉你!”
文达道:“我知道一定没有好话,何必多听?”
他不得已回转头去,向她便个眼色。
莲姬似是不僮得他的意思,根本不理会他的眼色,大声拄道:“我告诉你,西域有数十国之多,男人可真不少,所以找也想换换胃口,你听见了没有?”
文达一怔,忖道:“她这话是当真的?抑是不解我的用心,故意这样说的呢?”
但无论如何,他面上已流露出尴尬的神色,那是受到羞辱打击而生的表情*雷世雄看在眼中,顿时深信这两人之间,只是互相玩弄,并没有真情存乎其间,也因而完全打消了利用莲姬向文达施展压力之意。
莲姬又道:“雷大庄主,我可不可以去见国师爷?”
雷世雄立刻应承,道:“当然可以,你请吧!”
他下达命令,那座阵法顿时生出变动,裂开了一条数丈长的道路,但还不是一直通到中心,是以疏勒国师等人尚不曾看见莲姬。
文达冷冷道“姑娘慢走,只怕你一踏上此路,便是95消玉殒之时。
”
莲姬果然脚下迟疑,雷世雄仰天一笑*道:“我若要取她性命,何难之有。
”
文达道:“你杀她不难,但活擒她却是不易,所以你得借重阵法,以达此目的,对也不对?”
雷世雄道:“只不知我如何做法,方能使文先生相信?”
L其实已经十分气恼,却又忍怒称他一声“文先生”,以表示他的风度,不同凡响。
文达道:“若是此路一直通到中心,可让被困之人见到莲姬行去,便足见你并无阴谋毒计了!”
雷世雄并不多说,挥手传令,但见靠近中心的人丛,立时也裂出一条道路,望得见其中被困之人。
莲姬迅快奔去,文达默然目送,心中突然泛起一阵酸楚情绪,但觉她这一去,宛如人天两隔,难有再见的机会。
莲姬一面奔去,耳中却听见雷世雄充满了杀机的嘿嘿冷笑声,心知他已决意要杀死文达。
因此她一抵达大阵中心,和疏勒国师等人会合,首先便低声向疏勒国师和端木芙报告那罗廷玉不在之事。
接看便向疏勒国师道:“外面那个人是庐山狂士文达,他乃是独尊山庄的仇家,所以一听独尊山庄有所行动,便陪我前来,若然不是他武功高强,我一定闯不过这许多关口,报上消息。
”
端木芙道:“换句话说,独尊山庄一定要置他死命,是也不是?”
莲姬道:“是啊!看来雷世雄竟要亲自出手呢!”
疏勒国师道:“咱们自顾不暇,如何能帮助他?”
莲姬晓得这话乃是实情,如是平时,她只好缄口不语,但文达与她一见锺情,非与陌路之人可比,因此她转向端木芙道:“小姐能不能想个妙计,救他一救?”
端木芙道:“文达孤身一人,面对雷世雄这等强仇大敌,果然是凶多吉少,我也很想帮他的忙,可是”
莲姬那颗心直往下沉,尤其是看见端木芙连连摇头,更觉不妙。
如若疏勒国师不在此地,她一定急得哭出来了,日下她还须抑制看心中的焦急忧愁,强自装出平静的神色。
事实上,她胸臆中充满了愁云惨雾,芳心尽碎,柔肠寸断,恨不得再奔出阵外,与文达并肩拒敌,虽是死于当场,也是甘心。
端木芙面上飘露出放弃寻思如何救援文达的表情,莲姬见了,一阵心悸,顿时悲从中来,涌出两行情泪。
端木芙一眼瞥见,蓦然醒悟,忖道:“是了!原来她已和文达相恋,无怪文达肯陪她前来,然而在这等情况之下,我如何能救得文达呢?”
方转念间,众僧之中有人发话,却是广闻大师,他高声说道:“端木小姐,敌方把我们困于此地,久久未曾动手,不知是何缘故?”
端木芙道:“我也不明其故,反正拖延下来,与我们无损,是以懒得想它。
”
广闻大师道:“会不会是因为独尊山庄须得分出力量去对付别的人?”
端木芙道:“我也是这猜想。
”
她突然招莲姬过来,低声说道:“我们的形势十分明白,已是中之鳖,因此恕我无法可助文达先生了。
”
莲姬点点头,下数点泪珠,好在她乃是背向疏勒国师,不虑被他看见。
端木芙道:“但假如你的要求不同,例如你独自去助他,与他并肩啻战,这却不是绝对办不到的事。
”
莲姬顿时化悲为喜,连连颔首。
端木芙道:“他虽得你之助,只怕也无大用,你当真愿意舍命助他?”
莲姬反问道:“难道我躲在这儿,就一定活得了?”
端木芙道:“在这儿机会总是要较多”
莲姬道:“即便是安然无恙,我也不予考虑,但望小姐设法使我出去。
”
端木芙肃然道:“你想与他同生共死,此情可敬可佩,我替你想个法子。
”
她移步走到疏勒国师身边,低声道:“看来独尊山庄一定是受某处外力掣肘,所以不能发动攻势,假如咱们能多挨些时间,便有突围而出的机会了。
”
疏勒国师道:“莫非是罗公子那一路人马,牵制住独尊山庄?”
端木笑道:“目前只好作此猜想,不过我却可以加强这种牵制力量,假如那文达的武功,在这十余年石牢生涯中,大有精进,说不定正是我们突围的好机会。
”
疏勒国师道:“那敢情好,只不知你尚有何待?”
端木芙道:“我打算派莲姬出去,与文达会合,我将传授莲姬一种点穴手法,可使文达功力增强不少。
”
疏勒国师微微一笑,道:“若然如此,小姐何须问我?”
端木芙道:“她是你的夫人之一,此行大有丧命之虑,如何能独断独行呢?”
她转过身去,在莲姬耳边又说了两句,然后高声向一名霜衣卫队说道:“快丢报知雷世雄,说我要派使者出阵见他。
”
那白衣大漠方自一怔,端木芙道:“快快前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这内层数十人的首脑?”
对方果然转身行去,不一会工夫,便已回来,说道:“小姐打算派什人作使者?”
端木芙道:“废话!当然是雷世雄必肯接受的人了,莲姬夫人,请你走这一趟。
”
莲姬应声向那白衣大汉行去,疏勒国师以及广闻大师都注视这情势如何发展,他们虽然皆是雄杰出之士,可是却估计不到何以派莲姬就能为富世雄接纳?甚至为何端木芙派出使者,雷世雄竟肯接受。
莲姬随那白衣大漠消失在人群之中,这微微一笑,道:“我们可以暂作休息,如果仍然全神戒备,很容易就会疲倦了。
”
人人都露出松弛之状;却好像具有传染性一般,马上就使得内层那些霜衣卫队们,也大见懈怠。
广闻大师和疏勒国师两人,都在先后听到崔阿伯的传声道:“我家小姐说,咱们明弛暗张,一有机会,立时全力突围,因为雷世雄既然一如小姐所猜,接受了这个使者的人选,可见得严无畏不在此地。
”
那两人顿时精神一振,心想∶如若严无畏不在此地,自然是突围逃生的大好机会。
广闻大师向端木芙传声说道:“端木小姐,请问你何以晓得雷世雄必定接受莲姬夫人为使者?同时又怎知他肯接见使者呢?”
端木芙向崔阿伯低低说了,由崔阿伯传声答道:“我家小姐说,雷世雄对她尚未死心绝望,所以听说有使者派去见他,一定存有万一之想而予以接见,至于使者人选这一点,由于莲姬能够安然穿阵而入,可知她和文达在对方心中,并不和睦,可能是因为文达和莲姬二人做过什把戏,由于她认为莲姬届时不致于拼命帮助文达,加以莲姬又是疏勒国师的夫人,他如若拿下了她,大有用处,因此之故,他心目中已选中了她为使者。
”
她说得轻松平淡,其实这等慧思窍想,已足以见出她底绝世情了。
广闻大师又问道:“小姐的高论远见,真非常人所能及,但这些答案中,还未指出那一点显示严无畏不在现场?”
端木芙道:“简单得很,雷世雄乃是存有私心,希望我会向他投降,所以立时答应接见我的使者,如若严无畏在此,他一心一意要置我死命,只要有足够的力量,立刻就会动手,如何肯考虑接见我的使者之事?”
她一旦加以分析,事情便似乎十分明白简单,连当中传话的崔阿伯,也对这位小主人,连连投以佩服怜爱的眼光。
这时莲姬已见到雷世雄,也见到文达被二十余名白衣大漠围看,由双修教主詹氏夫妇为首。
他身上已沾有血迹,一望而知已经过一番恶斗,肩上现出一道刀伤,幸而并不十分严重。
她又发现富世雄鬓发微乱,便知他已经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