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赛出门了。
他说纪凌歌已经找到不少线索，应该很容易顺着抓凶手了，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意思。
&ldquo可你一个人回家不是也没意思吗？&rdquo纪凌歌说，&ldquo等晚上莲海吧开了，我请你喝酒。
&rdquo
&ldquo不必了，喝酒我从来都装警察喝免费的。
&rdquo
&ldquo你别把民众们不好的印象全丢到我们警察头上行不行。
&rdquo
&ldquo那好吧。
&rdquo法赛随口答应。
但是他说现在要去找妙子，免得她被那个秦启鸣给拐跑。
所以他还是没能留在保卫处。
临走前纪凌歌给他安排了个任务，那也是她最初叫他过来的缘由，就是去跟成舟打打交道，问问他的供述。
而自己必须留下来继续把张添的事情给问清楚。
&ldquo是说双人舞蹈比赛不需要报名，只需要当场上台跳就等于参赛了吗？&rdquo纪凌歌回到位置上问。
&ldquo是啊，这类比赛都这样，很随性的。
&rdquo张添点头。
这样一来，就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杜南海的搭档是谁了。
依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只有询问葛丽丽或者杜南海。
不过不管杜南海的搭档是哪个，这和本案都没多大关系吧？纪凌歌是这么觉得的。
但好不容易才抓住的一条线，不能轻易断了。
纪凌歌便询问道：&ldquo是否杜南海亲口告诉你，他的搭档是葛丽丽？&rdquo
张添摇头说不是，她只是在赛前见过杜南海和葛丽丽说过要排舞，但没有向谁说过这事。
比赛当晚，张添和杜南海、葛丽丽，还有其他几个人坐在一起，但唯独看杜南海和葛丽丽的样子就觉得他俩肯定是要一起上台的。
纪凌歌一边记录一边想，张添是没必要骗人的。
如果张添的话属实，那金阳为什么会认为杜南海的搭档是张添呢？
继续问问吧，最好是能从张添嘴里问出些当时的赛况细节，以及观众细节。
虽然法赛身上有纪凌歌交给的任务，但他却不觉得有什么重要的，只是为了消磨时间而约没课的妙子去玩。
因为消磨到晚上有纪凌歌请酒。
直到在女生宿舍楼下见了妙子，看了她那一脸难安的神色才深刻地意识到有个凶手呆在学校，甚至是妙子的身边，这事果然还是令他相当不自在。
&ldquo妙子，成舟在哪？&rdquo法赛便改变了漫不经心的初衷，决定帮纪凌歌一把，&ldquo我去搞死他好了。
&rdquo
妙子摇了摇头，只认为成舟心情不好多半会在宿舍呆着，而舞蹈系男生的宿舍在学校南区。
南区？法赛想起，南区是和秦启鸣住的一个地方啊。
&ldquo那个小检察官没跟你一起吗？我听说你们中午约会。
&rdquo法赛说。
妙子说秦启鸣上课去了，还说那不是约会，是临时碰见的。
&ldquo是他跟踪你的。
昨晚就看出他对你有意思了。
&rdquo法赛向妙子伸出手，&ldquo电话给我。
&rdquo
妙子拿出手机递给法赛，法赛按了两下就找到了秦启鸣的电话号码，边拨号边说：&ldquo看吧，有什么好害羞的。
&rdquo
妙子脸红地强调绝对不是法赛想的那样，还说如果男生和自己在一起玩是因为自己可怜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要的。
&ldquo放心吧，他不会觉得你可怜的。
&rdquo法赛拿着手机说，&ldquo因为他比你可怜得多&hellip&hellip喂？喂？你干嘛半天才接。
&rdquo
对面的秦启鸣确实是半天才接电话。
因为他在纳闷，不会说话的妙子怎么会打电话给他，而且还是在上课时间打。
&ldquo别上了，&rdquo法赛催他说，&ldquo出来！&rdquo
&ldquo不行&hellip&hellip在上课，出不来&hellip&hellip&rdquo秦启鸣的声音很小很小，显然是躲在桌椅间听的电话。
&ldquo什么上不上课的，快出来实践。
&rdquo法赛不耐烦地说，&ldquo给你个任务办，比上那些烂课有用多了。
&rdquo
秦启鸣问什么任务，法赛说让他去搞死成舟。
因为昨天成舟已经见过法赛向凶手挑衅，法赛已经不能假装无关人士旁敲侧击。
但成舟昨天肯定没注意到小教室里的秦启鸣，所以让秦启鸣出来和成舟打交道最好。
&ldquo我和妙子会掩护你的。
&rdquo法赛还强调了一句。
实际上这句的重点不在&ldquo我们掩护你&rdquo，而是表示&ldquo妙子也在这里&rdquo。
&ldquo搞死成舟？&rdquo
&ldquo对啊，去你宿舍那边。
&rdquo
&ldquo成舟&hellip&hellip他在这里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啊！？&rdquo
秦启鸣说，成舟正和他在同一间大教室上课呢。
自己坐在倒数第一排，而成舟坐在前面第五排，身边还有两个朋友。
秦启鸣已经问过了，这节&ldquo逻辑学概论&rdquo也是成舟他们的选修课，朋友们拉成舟过来随便上上，想让他转移转移注意力。
这么巧啊。
&ldquo效果呢？&rdquo法赛问。
&ldquo他还低着头呢，偶尔抽抽身子，像在哭&hellip&hellip&rdquo
&ldquo好吧，我倒要看看他能装哭装到什么时候。
&rdquo
法赛便问妙子去不去教室坐坐，妙子说去哪都可以。
于是法赛就问出了他们那间大教室的地点，和妙子一起过去了。
刚好，两人来到教室时是上半节课下课休息，学生们和台上的老师都无序散乱着，趁此机会可以走进去旁听。
后排的秦启鸣招呼两位一同过去坐，反正还有不少空位。
&ldquo成舟呢？&rdquo法赛和妙子坐下问。
秦启鸣指着前面第五排的其中三人，中间的便是成舟，左右两边一男一女，他俩劝累了正在面对面叹气。
而成舟颓然地坐着，虽然已经没有哭泣的样子了，但从他那背影可以看得出来他还是很没精神。
&ldquo现在去拉他问话，不方便啊。
&rdquo秦启鸣说。
有两个朋友在，实在不知该怎么和他们说。
秦启鸣也是废了些功夫，假装自己是成舟的朋友才问出了他们带成舟来散心的情况。
&ldquo还有一节课。
&rdquo秦启鸣说，&ldquo等下课吧。
&rdquo
法赛使眼色问妙子的意思，妙子点头，还做了一些手势。
这时秦启鸣机灵地插道：&ldquo刚才妙子手语的意思是：我也选过这课。
&rdquo
法赛和妙子摇头，表示你猜错了。
&ldquo那是什么意思呢？&rdquo
&ldquo待会儿就知道。
&rdquo
上课了，全体同学归位，那名穿着正装还拿着一尺长教鞭的男老师也挺起胸膛，把翻阅完的教案盖上，在黑板上写出了接下来要讲的内容。
秦启鸣开始做笔记，妙子只是双手托着下巴准备听，唯独法赛翘起了二郎腿，一个劲地望着成舟，想看看他那悲伤的表现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在安静下来后，教室的气氛就不一样了，诺大一间教室只回响着老师一人的话语。
有不少同学和秦启鸣一样听得很认真，因为这个老师讲课讲得眉飞色舞抑扬顿挫恰到好处。
只可惜周遭还是有一部分睡觉的、玩游戏机的、写其它科目作业的。
妙子对法赛说那些人都是跑来混分的。
法赛只是盯着成舟，从背后观察着他和他那两个朋友的表现，可惜连续观察了十分钟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ldquo你不会觉得闷吧？&rdquo秦启鸣小声问法赛。
&ldquo不会，我在听课呢。
&rdquo
听课？
法赛的双眼看的明明不是黑板，而是成舟他那一圈。
可是法赛却说，听课只要耳朵就好了，眼睛可以用来做别的事。
又过了十分钟，秦启鸣见妙子还听得津津有味，但法赛果然有点不耐烦了，便说：&ldquo确实很闷吧，你们到底干嘛要来&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是说了吗。
&rdquo法赛说，&ldquo搞死成舟啊。
&rdquo
&ldquo离下课还有好一段时间呢。
&rdquo
&ldquo你觉得下课后还能搞死他吗？&rdquo
啊？
法赛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成舟会对在警察身边露过脸的法赛提高警惕？
&ldquo没错，&rdquo法赛说，&ldquo要搞死他，得趁现在。
&rdquo
秦启鸣搞不懂了。
现在还在上课呢，能怎么办！？
就在这时，法赛所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台上的老师瞪着后排的几位：&ldquo你们那里几位，不要说小话！有话大声说！&rdquo
秦启鸣连忙缩起头，可法赛并没有如此。
他无视老师，继续和秦启鸣说了句小话：&ldquo喂，教室不让吸烟的吧？&rdquo
秦启鸣点头，让他别说了，法赛依然不听，丢出一句：&ldquo没劲。
&rdquo
这话吸引了许多同学的注意力，都纷纷回过头来看后排的法赛，连老师也瞪着他。
但法赛丝毫不紧张，把身子挺了挺，双手分别搁在两边的扶手上，还是翘着二郎腿。
&ldquo这位同学，你不听课请不要影响别人！&rdquo老师严厉地说。
&ldquo没有啊&hellip&hellip&rdquo法赛抬了抬头，像是在舒展脖子上的筋骨一样，&ldquo你不是说有话大声说吗，所以我就大声说了。
&rdquo
这下就连来混分的学生们的目光也都被法赛吸引了过去。
&ldquo我是说！&rdquo老师挥起教鞭说，&ldquo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大声提出来！&rdquo
&ldquo哦。
&rdquo法赛指着黑板说，&ldquo老师，刚才你那个不对。
&rdquo
不对！？
哪不对了。
秦启鸣也看了看黑板，没发现什么问题啊。
老师问他有什么不对，法赛说道：&ldquo啊，记不太清了，你能不能重新说一遍。
&rdquo
秦启鸣算是明白了，法赛根本什么课也没听！
老师沉默了一会儿，皱着眉头向台外迈了两步，露出了有点厌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