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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卫东官场笔记8> 第一章 越往上走,越要讲政治 越往上走,越要讲政治
第一章 越往上走,越要讲政治 越往上走,越要讲政治(2/3)
生略作思忖,道:“任林渡表现得很好,大年初一带队前往首都,圆满完成了任务,这说明他的工作能力、敬业精神都不错。
卫东同志表扬了任林渡,既然宁书记也觉得此人不错,那就给他压压担子,让他给王诚同志当助手,副处级。
”
宁玥及时将信息传给了侯卫东。
侯卫东当初给任林渡的话说得太满,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这让他很有些郁闷,他把任林渡叫到了办公室。
“抽烟。
”侯卫东从抽屉里拿了一包娇子烟,扔给任林渡。
任林渡有些忐忑地道:“侯市长,是不是驻京办的事情黄了?”
“市委另有安排,不过对你的事情也有交代,初步意见是给王诚主任当助手,市政府信访办副主任。
”
任林渡没有想到这个结果。
他在正科级岗位上工作了多年,一直想由科级干部跨入处级干部行列,未果。
此时由侯卫东出手,没有费一分钱,就升成副处级干部,尽管信访办副主任的含金量似乎并不是太高。
侯卫东道:“林渡,信访办工作也不是想象中那么艰苦。
从这些年的趋势来看,信访部门将越来越重要,信访办的领导干部提升也相对容易。
你先把级别弄上去,到时再寻找新的机会。
”
“谢谢侯市长,既然给了这个岗位,我还是愿意把这份工作做好,不给你丢脸。
”任林渡满面笑容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回到沙州中学的家中,温红看到自己老公脸色阴晴不定,连忙端了茶水,道:“事情定下来没有?”
任林渡摇了摇头,道:“没有办成,驻京办主任另有他人。
”
温红长舒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我其实心里不愿意你到北京,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这是最美好的事情。
为了仕途,让我们夫妻分开,得不偿失。
”
“我调到信访办,任市信访办副主任。
”
温红对政府机关的级别、构成有些糊涂,道:“信访办都是烦心事,你调过去是好事还是坏事?”
任林渡道:“至少我是副处级干部了,如果在信访办干得好,平调出去就是副局长或是副县长。
”
听说平调出去就是副县长,温红喜滋滋地道:“你在家里守着儿子,我去买点好吃的,今天要好好庆祝一番。
”
任林渡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视,随意换着台。
到了6点30分,开始播放沙州新闻。
第四条新闻是易中达部长视察成津县双河镇的镜头,曾昭强、郭兰等人陪在左右。
往日看到郭兰的镜头,总会让任林渡心潮澎湃,此时心境变了,郭兰依然是那么美丽,可他只是远远地欣赏,少了患得患失之心。
在成津,郭兰更是心神不宁。
这一次易中达到了成津,征询了她的意见,市委有意让她调任市委组织部,出任组织部副部长,接替朱仁义调走以后留下的空缺。
宿舍里有父亲的相片,放在书柜中间,郭兰坐在父亲相片旁,自言自语道:“爸爸,我还是想回到大学,官场的人和事,让我心烦。
”
到沙州市委组织部上任,还是调回大学,这是一个很难的选择。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是经济学定律,同时也是社会学定律。
若是接受了沙州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这个任职,将要欠赵东一次人情。
这个事实让郭兰心里很不舒服,她想保持独立的人格,可是身在棋局中,大家都是棋子,棋子的命运并不全部取决于棋子本身。
要想出淤泥而不染,最好的办法是退出棋局。
郭兰想着父亲生前事,想着自己的去向,有些失神。
她细细地擦干净父亲的遗像,在遗像旁边摆放了他出版的几本书以及他最喜欢的几本书,默默地道:“有书相伴,爸爸在天堂里应该不会寂寞。
”在父亲遗像前坐了一会儿,她给母亲打了电话。
母亲固执地要住在沙州大学,不愿意搬到成津来。
对于母亲的选择,她特别理解,可是她实在放心不下母亲。
“妈,你还是搬到成津来,我回家也好吃一口热饭。
”郭兰想用这个借口让母亲回家。
郭师母表现出平常少见的固执,道:“我在沙州大学住了一辈子,哪里也不想去,我在这里守着你爸爸。
”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
“有什么不放心,我在这里住惯了,生活得好好的,出门都是熟人。
你在成津也是经常不在家,我在成津守着空房子,日子更难过。
”郭师母在心里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道,“益杨这边有一个观花婆,听说能把你爸请出来,我想去看一看。
”
郭教授和郭兰都不相信鬼神,自然不会相信观花婆能通阴阳,把逝者从阴间请回来这种事情更是无稽之谈,可是当听到母亲的请求,她毫不犹豫地道:“妈,我明天陪你去观花。
”
早上,郭兰来到了曾昭强办公室,先汇报了公开招考副局级干部的各项事宜,又道:“我家里有点事,想回趟益杨。
”
县委常委们要离开成津县,必须向县委书记请假,这是曾昭强定下的规矩。
虽然郭兰认为这个规矩有些过于强硬和死板,但是她还是很好地遵守了。
曾昭强谈起副局级干部招考之事显得意犹未尽,道:“成津虽然偏僻,但是用人的眼光却不能偏僻。
我记得在祝书记任上,益杨第一次面向全省大学毕业生招考了十名干部。
事实证明,当年那十人成材率很高,侯市长是其中的代表,据我了解,这十人除了一名辞职的,其余的都是科局级干部了。
这次成津面向全省招考干部,是对祝书记当年招考政策的深入,成津要用这种方式,快速改变干部结构。
有了高素质的干部队伍,成津什么事情做不成?”
郭兰笑了笑,表示同意曾昭强的观点。
自从那天省委秘书赵东和市委书记朱民生联袂而来,曾昭强对郭兰的态度就更加好,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盒子,道:“这是一个朋友送的老山参。
我的身体这么壮实,哪里能补这个,这个送给老太太,她得节哀顺变。
”
“曾书记,太贵重了。
”郭兰没有想到曾昭强会送一支老山参,连忙推辞。
“我在成津就认识郭教授,他是好人,也是好学者,我送支山参有什么不行。
”
郭兰推托不得,真诚地感谢一番,接过了山参。
尽管她明白老山参之外更深的内涵,可是在心里还是对曾昭强增添了几分好感。
为了侯卫东的事情,她曾经对曾昭强有一些不好的看法。
在一起共事一年多时间,曾昭强有想法,能实干,是一位称职的县委书记,她的不满也就淡了许多。
踩着同事的肩膀往上爬,是一种深受鄙视的做法,可是在竞争激烈的官场中,却是很有效的做法,大家都是嘴巴里鄙视,在行动中学习。
回到了益杨,在沙州大学下了车,郭兰朝着司机挥了挥手,沿着人行道步行回家。
沿途绿树成荫,风景依然如此美丽,父亲在人行道上行走的姿态,总会浮现在脑海之中。
“爸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不会到图书馆看书,也不会讲故事了。
”思念如高山上的瀑布,不停地冲击着郭兰的心灵,作为女儿,对父亲的思念在这世间是独一无二的。
回到家,郭师母急不可待地讲起了观花之事,道:“观花婆有规矩,每天只看六个人,而且只在上午请人,我已经打电话排了明天的位子。
”郭兰虽然不相信观花婆能从阴间将逝者请回来,可是思念父亲之情甚重,她也愿意相信观花婆真的有这种本事。
益杨数十万人口,每天都有人死去。
逝者走了,生者总有许多念想,不管观花婆是否有用,至少有个心理的安慰,观花婆的生意来源于生者对死者的怀念。
郭师母谈了观花事,提着菜篮子到学校的小市场买菜。
郭兰站在阳台上看着母亲,她觉得母亲突然间就老了,背影佝偻,特别落寞。
母亲走远,她看了看隔壁阳台,取出手机,给侯卫东打了电话:“谢谢你,我把钥匙放在我妈那里,你有时间回来,再还给你。
”
侯卫东道:“你别客气了,在学院吗?”
“嗯,我才回来。
”
“既然回来了,你就帮我一个小忙,我很久没有回学院,帮我开一开音响,还有电视,长期不开会坏的。
”侯卫东这是有意给郭兰找些事情,免得她睹物思人。
郭兰拿了钥匙,进了侯卫东的家门,推开门窗,又打开音响,很快,小屋里传出了“四兄弟”的歌声。
听了一会儿,郭兰想起:“侯卫东不是把‘四兄弟’送给了我,怎么这里还有一张?”她拿起了碟片的封面看了看,便明白是侯卫东买的新碟。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郭兰换上稍稍老气的外衣,陪着母亲一起来到观花婆的家里。
观花婆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平淡无奇的中年妇女。
当郭兰进了门后,她道:“你们昨天打电话联系没有?”
看到了观花婆,郭师母无端地有些紧张,道:“打过电话,我们排在了第四名。
”
观花婆这才让郭兰和郭师母进了里间,她伸出手,道:“一百块钱,先拿钱,再观花。
”
收了六百块钱,观花婆对里间的六批人道:“我把老人请出来以后,你们要会问,如果问得不好,老人生气就要走,问得好,老人就肯多说。
”
观花婆问了些各家的情况,记下逝去老人的姓名,烧了香烛、纸钱,然后开始念念有词。
转瞬间,她变成了生者逝去的亲人。
轮到郭兰和郭师母时,观花婆做完仪式,神态变了,道:“兰兰,我是你爸爸,今天见到了你爷爷,我在这边的家还没有安好。
”
此时此景之下,郭兰被气氛感染,或者说,她有意相信爸爸又回来了,道:“爸爸,你走得急,肯定有许多话没有说。
”
观花婆慢慢地道:“你妈妈身体不好,你要把她照顾好。
”
“爸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妈妈,只是妈妈不肯跟我到成津去。
”
“你要多想办法,老人单独住在家里不是办法。
”
尽管这个观花婆有一口地方口音,与郭教授完全不一样,可是郭兰潜意识还是愿意相信这就是父亲。
“你也老大不小了,要考虑个人问题。
”
听了这句话,郭兰倒是吃了一惊,心道:“她怎么知道我没有结婚?”口里道:“我会考虑的,爸,你有什么意见?”
“要找个性格好的,不要找那种犟拐拐。
”
“嗯,我知道了,妈跟你说。
”
郭师母又与观花婆说了一阵,半个小时以后,观花婆似乎清醒过来,这一次观花就结束了。
出了观花婆的家,郭师母仍然沉浸在与丈夫的通话之中,道:“这个观花婆算得太准了。
”
郭兰回想了观花婆所说的话,大部分都是模棱两可,可是有一点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观花婆知道自己还没有成家?想了一会儿,仍然想不通。
“妈,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到成津?”
“我哪里都不想去,就在家里陪着你爸。
”
郭兰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劝妈妈,她心里暗自打定了主意。
侯卫东正在看书,晏春平走进门,道:“成津交通局有人想来拜访侯市长。
”
“是谁?”
晏春平不好意思地道:“是位女同志,穿了一身制服,我忘了问名字,不过肯定不是局长,所以我来问一问,能不能让她进来?”
“你这人,怎么丢三落四,办事要细心周到,这一点你要学你爸,那年为了整顿基金会,他非要我把全村的存单买下来,狡猾啊。
后来存单全部兑现,我还赚了一笔小钱。
”侯卫东最初对晏春平很不满意,可是接触久了,倒有些喜欢这位不太符合秘书标准的秘书。
晏春平将那位女同志带了进来。
女同志一身制服,进门给侯卫东立正敬礼,倒把侯卫东弄得有些发蒙。
“春天,你是春天,快请坐。
”
在侯卫东心里,春天还是县委招待所服务员的形象,此时一身黑色制服的春天很是英姿飒爽,两个形象相差太大,让他惊讶得差点合不拢嘴了。
“侯市长,春节您太忙,我不敢来打扰您,今天特地来汇报到成津县交通局的工作和思想情况。
”
此语一出,令侯卫东顿时刮目相看,道:“春天的进步很大,转干了吗?”
春天还是保持着服务员的本色,主动给侯卫东续了茶水,然后才道:“侯市长,我有两件喜事,一是从中专班毕业了,拿到了中专文凭;二是转了干,目前在交通局执法大队工作。
”
侯卫东没有想到春天居然能有如此出息,高兴地道:“在执法大队有工作证吧,给我看看。
”
春天双手掏出了执法证,恭敬地递给了侯卫东。
侯卫东看罢,惊奇地道:“当中队长了?”
“今年初才任命的。
”
“全市交通执法大队里有几个女中队长?”
“就我一个。
”
“春天没有给我丢脸,了不起。
”
春天一脸感激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