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3/3)
院的动静,几次让秘书打电话问人有危险没有。
他本来是要下乡去看一个乡镇企业发展项目的,临时又改了行程。
陪同考察的人说,挨打的就是一个推钢磨的,估计也闹腾不到哪儿去。
而那边投资的老板已经到位了。
王书记坚持说要等当事人挺过七十二小时以后再去。
乡镇企业局领导还有点着急,说不就是半棵树的事嘛。
王书记说,人都快打死了,满县城人都知道放在县委门口了,你说哪头重哪头轻?老百姓无非就是这些针头线脑的事,何况为半棵树已闹得人命关天了。
这期间,王书记还听了一次南归雁的汇报。
大概是他的态度过于严肃,而让南归雁有点结结巴巴。
尤其是他没有听到南归雁对事件头绪的清晰梳理,有点不高兴,就把南归雁的话打断了:“说明这事你早知道,为什么不搞预案?为什么不亲自出面化解矛盾?你的敏锐性、洞察力、预判能力都到哪里去了?这还能当一个镇的一把手?看把事情闹成啥了,要是死了人,我第一个把你南归雁撸了!”
南归雁从县委出来,高一脚低一脚地像踩着棉花包。
回到医院,一见安北斗就来气,虽然出事后,一切都是安北斗在张罗应对着,并且跟他一样,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可他毕竟有责任。
要不是太爱那些烂星星,事情也不至于搞成这样。
他真想把王书记撒给他的气,一股脑儿都撒到安北斗头上。
可安北斗已疲劳得站着都在打瞌睡,他也就把火气忍了。
倒是何首魁拿得稳,竟然在医院长条凳上睡着了。
南归雁问他:“你估计是谁干的?”老何不紧不慢地说:“不好说。
人平常得罪了谁说不清。
很多看似有关联的事,却又毫无关联。
而你觉得无关联的事,背后却关系十分密切。
破案又不能靠乱猜疑。
一切都只能在水落石出后才看得明白。
这就是我干了半辈子公安的经验。
”
南归雁突然问:“前天下午温如风来镇上告你的事……你知道吗?”
“什么意思,南归雁?”何首魁没有叫他南书记,并且说,“要让你主持办案,一开始就会犯方向性错误。
”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没等南归雁说完,何首魁就摆手制止了:“不说了,你也嫑怕,人就是死了,你大不了挨个处分。
那是案子,家属再闹,又不是政府把人杀了,你怕啥?再胡闹,越过红线就把他铐了。
”说完,他到一边抽烟去了。
蹲下时,南归雁还真看见他屁股上别着手铐,且不止一副。
在挺过七十二小时后,温如风没死,但也没醒来,并且还出现了呼吸窘迫症状。
医生说恐怕得切开喉管。
这事需家属拿主意。
花如屏当然是救命第一了,答应让切,并签了字。
就在手术器械一应齐备,准备割喉时,温如风突然睁开了眼睛,呼吸也渐趋平缓。
割喉的必要性明显就失去了。
在以后的几小时里,温如风被打得紫乌的眼睛时合时闭。
坐在床边的安北斗能明显感到,这双眼睛在微眯中扫视着房内出出进进的所有人。
何首魁只看了一眼就出去了,无论他的面庞还是脊背都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