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3/3)
小孩,不带我们玩儿,他底下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当时都还小,老娘虽然是家庭妇女,但是讲究外面儿,还特别护犊子,简直就是&ldquo坐地炮&rdquo的典型。
一家子出来穿得破衣烂衫、补丁摞补丁的,但有一节,人家里就是嘴壮,舍得吃舍得喝,辛辛苦苦挣几个钱全照顾嘴了,屋里要多破有多破,但一掀锅,绝对的不是炖鸡就是炖肉,他老娘对我们也非常好,不叫我们名字,一口一个&ldquo儿啊&rdquo的。
老三吃得好,是个白胖子,有心计、不咋呼,看事儿看得透,轻易不发脾气,跟谁都笑脸相迎,心里分得清楚,长发披肩,小肉眼泡,说话先笑,讲话头头是道,外面儿绝对有,我们哥儿几个谁有什么事儿,他准是头一个到,交际面广,没事爱和门口的一帮老头儿待着,爱听老头儿们讲过去老天津卫的&ldquo混混儿论&rdquo。
他这么一个人,可是我们当中最心狠手黑的一位,看他一天到晚跟谁都和和气气的,一打起来他准冲头一个,下手最狠,打架最勇,而且在打架之前,他会把这场架的形式、得失、后果、退路等分析得一清二楚,在李斌身边是个军师的角色。
我们这帮人当中最惨的也是他,也就是一九九几年,我在山西路看到了关于他的&ldquo通缉令&rdquo,因为伤害致死案,后来给凿了,呜呼哀哉!
亮子&mdash&mdash他在我们几个人当中,岁数最小,个头儿也最小,鬼灵精怪,话多,天天嘴不闲着,还有多动症,人也不闲着,在家是宝贝儿,上面七个姐姐就他这么一个老兄弟,你想想他在家里有多得宠?嘴勤快,人勤快,别看在家说一不二,出来和我们在一起,却成了跑前跑后的小碎催,跑个腿儿啊,出去买个烟啊,都是他的活儿,就因为他个头儿小,不显山不露水,所以我们那时出去群殴都让他背着家伙,一眼看上去跟小孩似的,身上有家伙就不显眼。
最后再说说我吧,我挖心切腹热热乎乎地掏出来给列位交代我以前的过往了,我想列位当中,有岁数大的,也有岁数小的,都别笑话我年轻时候的所作所为,咱也别上纲上线论个是非对错,毕竟过去三十多年了,也就是今天活明白了,从容了,才斗胆念叨念叨我这段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好让比我岁数小的朋友们对那段岁月有个大概的了解和认识。
老街旧邻狐朋狗友们习惯叫我墨斗儿,墨斗鱼的墨斗,那是我的外号。
以前我们家在老城里是一个大户,后来败落了,我们家有我之前,往上几辈儿人都是搞教育的,我爷爷是天明中学的老教师,我老爹在36中、湾兜中学、东门里二中都干过。
也不怎么着,到了我这儿,家里出了我这么一个&ldquo逆贼&rdquo!其实我上小学那会儿还挺听话,升入初中之后,青春期、叛逆期接踵而至,定力全失,天天上下学眼看着学校门口一帮一伙的玩儿闹在门口劫钱,搭伴儿。
那时天津卫管堵截女学生,要求搞对象叫&ldquo搭伴&rdquo。
那种在学校不怎么学好,有点玩儿闹意思的女生叫&ldquo小货&rdquo,玩儿闹将搭伴这种女生叫&ldquo架货&rdquo。
有时我也挺羡慕他们这种造型,可我当时还算老实,和自己能玩到一块儿去的也都是几个老实孩子,就没能进入这些小团伙的圈子,直到有一天我在校门口挨了劫、吃了亏,我才走上了这条道儿。
我那时的性格特别内向,在胡同大杂院儿的小伙伴当中是有名的&ldquo蔫土匪&rdquo,长大了也是,这一天也不见我说话,你要不主动和我说话,我就能一天不言语,但我干什么事不计后果,脑子一热什么都敢干,胆大妄为,曾经和别人打赌睡停尸房、爬工厂大烟囱。
我还有一个毛病,就是我从小就知道,不论多大的事情,能自己扛就自己扛,不给别人添麻烦。
即便在我和李斌他们最好的时候,只要是我自己惹的事儿我决不找别人,甚至不告诉他们,能自己办就自己办,让别人办了那就认栽。
正是这种性格让我以后没少吃亏,纵然我一点儿都没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