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南江系(3/3)
个美丽而狡黠的女人到底在考虑些什么。
也许他们之间还会有故事继续发生,但是报社的股权变更却终止了这种可能。
东文控股自四月份入主成江晚报,立即大刀阔斧对报纸的版面进行整合,所使用的手段更是令骆子宾目瞪口呆。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会有人荒唐得采用全体报社员工投票的方式决定版块栏目的去留,他固执的认为这是一个恶意的玩笑,直到选票发到手上,他才知道自己的投资版块已经回天乏力必死无疑了。
怪只怪他的能力过于出众,几年来一直是独力承办投资专版,最多再加上一个秦迪,而其它栏目多半是人浮于事,五、六个人甚至十几个人办一个专版也是常事,在这处情况下谁会把票投向他的投资专版?
只是一夜之间,骆子宾在成江晚报的事业就走到了终点。
在他黯然辞职的那一天,秦迪第二次宴请了他,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
酒香弥漫之际,映照出秦迪不尽风情的一张俏脸,她说:
“老骆,你知道不知道,我一直在盼望着这一天,如果你要是继续在报社里呆下去,你满腹的才气就会消磨殆尽,象你这种男人注定了是要干大事业的,成江小池塘,容不下你这条人中之龙。
来,为你全新的大事业干杯!等一会儿,我还有一件你意想不到的礼物要送给你,保证你会喜欢。
”
举起杯子,骆子宾仔细的端详秦迪那张脸,他无法确定这个志得意满的女人是不是在调侃他。
在这次报社的内部整合之中,秦迪是为数不多的即得利益者,她被几个内容风格完全不同的专版所争抢,更是被莫名其妙的誉为报社第一支笔。
两人的地位变化相差悬殊,无异于天上地下,难怪骆子宾会做小人之想。
直到他收到秦迪为他精心准备的礼物,他才知道这个女人真的是毫无恶意,所说所言都是她的真心话。
秦迪为骆子宾准备的礼物,就是裹在骆子宾旧衣服里边的她自己。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身上没有再穿泳装。
当然,获得这个弥足珍贵的礼物,骆子宾也煞费了苦心。
但是,既然双方都有所期待,那么事态自然会向前演化推进,从语意相关到实质阶段,这之间相隔薄于一张纸。
8)
有一个比喻用来形容男女之间的隐密私情最为合适,那就是从上坡上往下滚石头,一旦开始,事态就会失去控制引发山崩。
骆子宾与秦迪两人都是有过婚史的人,在情感方面的要求直接而实际,一旦开始,就立即进入了实质阶段。
女人终归是女人,曾经有一次,在成江市最具欧洲风味的宾馆圣克拉诺那冷气嗖嗖的房间里,秦迪伏在骆子宾的胸前,用她雪白牙齿啮咬着骆子宾的乳头,腻声腻语的撒娇道:“你要是不离开报社,我还是不可能答应你的,我是不会瞧得起那些没有志向的男人的。
”听她这么一说,骆子宾立即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成就感,好象自己已经步入了优秀男人的行列一样。
这间房间,从此就成为了他们的幽会场所,急促的苟且带有强烈的刺激,它引发了骆子宾潜藏在心里深处的欲望,象秦迪这样熟谙生活情趣的优秀女性,天生就具有一种毁灭性,它永远不会让男人屈服于现实的。
这种孛谬的孽情所带来的诱惑,将迫使男人离开熟悉的栖居地,进入危机四伏的荒原地带冒险,或者是沦为食肉者的猎物,或者是生长出残暴的爪牙肆虐苍生。
正是居于这样一种认识,所以骆子宾才会在陈昭河的面前感受到极度的震颤,他是多么的渴望投靠于陈昭河这面大旗之下,从陈昭河的智慧中汲取养份补充自己。
但是这个希望却在对方的冷漠之下破灭了,霎时间骆子宾如坠冰窖,遍体生寒,再也振作不起来精神。
“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沮丧。
”秦迪丝毫也不知道骆子宾求聘于南江陈昭河旗下的事情——男人做事总喜欢不露声色,以便给对方一个惊喜,表示自己是多么的与众不同——还以为他是在为刚刚失去工作而忧虑,就劝慰他道:“你那家会计事务所说起来还不如成江晚报社,替他们做事可惜了你,你应该自己做,除了自己撑开局面之外,你可曾听说过有谁是靠打工做大的?”
靠打工做起来的事例太多了,但是骆子宾无法同秦迪辩论,目前他只是一个失败者,失败就意味着话语权的丧失,无论你的论证多么精密,无论你的理论多么严瑾,无论你的才华多么出众,无论你的能力多么卓越,仅仅因为你还没有成功,这一切就不值一提。
自从申纪鹏怒不可竭的打电话向骆子宾兴师问罪以来,已经两个月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意味着最终的绝望,无论是南江集团还是正通证券,都没有人与他联系过,骆子宾必须考虑另换门庭。
但是他的年纪太大了,几乎所有私营公司中的人力资源部经理都比他年轻十岁或者是更多,在这些年轻人面前骆子宾缺乏自信,骆子宾最后的一点勇气已经在那个直接打给陈昭河的电话里耗尽了。
大多数时候,骆子宾和秦迪从宾馆里开房间出来,总是去外边的大排档吃点东西,吃饭的时候理所当然由骆子宾埋单,坐吃山空山穷水尽的他日见窘迫,已经消费不起象秦迪这种尤物了。
但是天气越来越热,秦迪对那些条件简陋的大排档颇有怨言,她用了一个简单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把自己钱包交给骆子宾拿着,这样直接在宾馆一楼的餐厅吃饭埋单时让骆子宾即不失体面,又无须破费。
这种抚慰给骆子宾感受到的是更大的羞辱,他几次试图中止与秦迪的来往,但始终没有成功。
对于他几次吞吞吐吐极不情愿的分手暗示,秦迪若无其事的回答他说:
“这事,等以后看看再说吧。
”
听她的口气,好象骆子宾只是她在无可选择的情况下的临时替代品。
偏偏骆子宾无从回复,只能在内心中感受到更多的愁伤。
圣克拉诺宾馆一楼的餐厅门前有两只两米多高的釉瓷巨瓶和八个大字:“江淮名菜,唯我独尊”,非常霸道的将餐厅的档次与品味做了一个形象的标榜。
经常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些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混迹于他们之间秦迪如鱼得水,女人就是这样的不可救药,高质量的优雅生活对她们是一种致使的诱惑。
秦迪最喜欢点的一道菜是水晶脍珍,还经常提醒骆子宾:“记住啊,等你发了财,要天天请我吃这道菜。
”每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骆子宾就犯小心眼,心想我要是发不了财,你还吃不吃了?还是找一个能够供得起你的人呢?当然这话他不会说不出口,太煞风景不合时宜。
有一天两人开过房间,下楼吃过饭,秦迪一边从坤包里取出妆盒补妆,一边告诉正在埋单的骆子宾,她最近要去启江市出差,有一个采访任务,是采访启江远风集团的董秘,因为远风科技的报表有一个大大的疵漏,说不定会从这里边挖出什么富有价值的新闻来。
说话的时候,骆子宾忽然看到邻桌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冲着他笑,这人竟然是叶永平。
9)
南江系中的高层人物中,骆成宾最喜欢的就是叶永平,这也是叶永平对他最为友善的缘故。
这时候突然遇到叶永平,骆子宾当然不肯放过,急忙撇下秦迪,走过去同叶永平打招呼。
“叶总,最近忙什么呢?”
“忙什么你最清楚,”叶永平扭头看看秦迪,笑了笑:“不好意思了,借你的老骆说句话。
”秦迪正全神贯注补妆,忽然听见有人和她打招呼,一派茫然的看过来,叶永平已经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骆子宾坐下:“老骆,前两天陈董还问起你,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其实我们都挺为你惋惜的,正通你既然说什么也不愿意去,来我的华正怎么样?我可是诚意的啊,正缺人呐。
”
骆子宾怔了一下,心想我什么时候说过的不愿意去正通?猛然醒悟这事多半是申纪鹏捣鬼,但在这种场合他当然不能说出来,只好装出一副无所不知的模样哈哈一笑:“叶总,要说我不愿意去正通,那是假话,要说我这手边的事情太缠手,这才是实话。
”
叶永平犹豫着,有所期待的问他:“那你什么时候才能腾出手来?”
骆子宾心想,我的手要是不搂着秦迪的小细腰,天天都他妈的闲着,回答道:“两个星期怎么样?要是实在不行我再争取一下,十天怎么样?”
“十天?”叶永平有些为难的摇摇头:“老骆,你可真能沉得住气。
”
骆子宾强仰制住心头的狂喜,故作淡然一笑:“叶总啊,干咱们这一行的,沉不气就沉底了。
”此话一出,叶永平哈哈大笑起来,当即把骆子宾的手一握:“那就说定了,不过老骆,你可不能让我们都沉了底啊。
”骆子宾趁机放声大笑,郁积多日的胸臆,终于在此一刻得以尽情的舒展。
虽然得意,但骆子宾却也不敢过于忘形,知道叶永平约了人有事商谈,握手就是分别之意,于是礼貌的同桌上的几个人打过招呼,回到秦迪身边坐下,越看越这个骚娘们越漂亮,心里对她说不尽的感激,如果不是秦迪过于喜欢这里的情调,一定要在这里吃饭的话,他怎么有可能在街边的大排档上与叶永平相逢?感激之下,不由得喃喃说到:“操,男人就是要在这里吃饭,一点没错,这里才是真正男人应该呆的地方。
”
“那个人是谁?”秦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叶永平:“怎么看起来有点面熟呢?”
“面熟就对了,”骆子宾伸出手,在秦迪的大腿上狠拧了一下:“走,咱们再回房间。
”
秦迪吃惊的看着他:“你行不行啊,咱们可是刚刚下来。
”
“行不行等你上去就知道了,”如果不是顾忌叶永平在场,骆子宾真有可能拦腰把秦迪抱起来:“这一次咱们上去,不弄你个天昏地暗不算完。
”
这次事件过后的第三天,骆子宾就接到了南江集团董秘杨清影的电话,杨清影在电话中对骆子宾说,陈董今天有点时间,想和骆子宾聊聊,他问骆子宾能不能抽出时间去一趟。
这一次骆子宾丝毫也不敢拖延,立即答应下来。
他在南江集团总部的那间会议室里等了不到十分钟,杨清影过来把他请到了陈董的办公室。
陈昭河的办公室陈设令人不敢相信的简单,除了一把悬挂在墙壁上“乾”字符号之外,别无它物。
“乾为天,为龙,为首,为人间浩然正气,为创业者当仁不让非我莫属的凛然风骨。
”发现骆子宾的眼睛瞄了一下乾字符号,陈昭河颇有得意之色的解释了一句,然后他问道:“骆先生,你让我很纳闷啊,那次你打电话说是想来我这里,然后又突然改了主意,现在你又愿意来了,是什么原因让你朝三暮四的拿不定主意呢?”
骆子宾听了,满头大汗,张口结舌。
他敢跟叶永平当面扯谎,那是因为他欺负叶永平年轻,但在陈昭河面前,他却绝对没有这个胆子。
在这种情况下别无选择,只好吞吞吐吐的把事情经过全部讲了出来,当然在讲述过程中注意替申纪鹏掩饰,尽可能的把责任拉到自己身上,以免因攻讦申纪鹏引起陈昭河的疑虑,再度征求申纪鹏的意见,那他就彻底没戏了。
陈昭河听后好长时间没说话,后来才说了句:“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咱们都把事情想复杂了。
”然后他望着骆子宾,随手翻了翻手边的一本资料:“凤城和永平都很推祟你的技术分析,不过我更看重你的分析能力,对目前资本市场的态势你能不能替我分析一下这家公司的股票行情。
”
骆子宾又一次的汗流如注,这一段时间他除了与秦迪鬼混,再就是自怨自艾悲观绝望,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接触股市了,突然之间被陈昭河问起,一时之间无辞以对。
见他满脸尴尬的表情,陈昭河说了一句:“骆先生,你随便说,随便讲,我也只是听听而已。
”
这是陈昭河第一次对骆子宾说这句话,在此之后,他终于如愿以偿的步入了南江集团总部就职。
10)
面对陈昭河鼓励的目光,面对曲凤城、叶永平、祝高龙、符连双和苏妍冰的等待,骆子宾一定要说点什么,而且说出来的话还要言必有中,否则,他就有可能失去在这些人心目的份量,彻底影响到他以后的前途。
惶急之中,他脱口而出:“因为经过洗盘后的20%死多头手中的筹码是绝不会轻出,所以第三个庄家要建仓吃进,只有两条渠道,一是从广州东联手中吃进,二是从我们手中吃进。
但是现在的情形是我们的广州东联都没有斩仓,那么,在这件事中一定是出现了第三种可能。
”
“那么,第三种可能会是什么呢?”他一边说着,一边绞尽脑汁的琢磨着,真的有第三种可能吗?如果没有的话……大脑在飞快的运转,但是他的嘴吧却始终没有停止下来:“第三种可能如果不是流通配股的溢价公积金带来的利润在起作用的话,那就是我们和东联的资本结构发生了变化,而这种变化是我们所不知道的,不知道就意味着被动,意味着屈于下风,意味着有人正在通过资本运作抢我们的钱!”
费尽全身力气才说完这两句话,骆子宾感觉到一种虚脱了的乏困。
偷眼望向陈昭河,只见他正漫不经心的用手指弹着杯子,若有期待的样子。
看到陈昭河手中的杯子,骆子宾莫名其妙的想到了秦迪,他和陈昭河处于事物的两极,那只粗口罐头瓶所表怔的是对情感的忠诚与忠贞,而他与秦迪的感情却是一种苟且与仓促,奇怪的是,他们两人分别从自己的忠诚或是苟且中获得了自我的人生升华。
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都是多重身份,比如说……多重……没错,是多重…
…激动之下,骆子宾突然站起来,大声的说道:“没错,是双重身份!”
他突然起立,大声喊叫,把包括陈昭河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什么双重身份?”
“陈董,我的意思是说,”骆子宾终于悟出了正在发生之中的事情真相:“曲总叶总,几位老总,我们大家都想岔了,想错了,我们以为新庄家的介入就意味着资本结构的变化,而资本结构的变化就意味着有人对我们进行掠夺式运作,但事情完全可能根本不是我们所想象的这个样子,咱们大家都钻了牛角尖了。
”
“你这个人罗哩罗索到底想说些什么啊,”苏妍冰头一个不耐烦了:“绕来绕去的,简单点好不好?”
“好,简单点当然好。
”骆子宾俯身面向陈昭河:“实际上,我们发现的新庄家介入,庄股结构发生变化只是一个表面现象。
我们把这个表现当做了本质,围绕着它百般思索不得其解,而实际情形是,在这个表面后所隐藏的事实真相却有可能是一个双重身份的……”
“你等等!”符连双突然打断骆子宾的话,用手指指着骆子宾,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骆子宾大急,生怕符连双抢在他前面把结论说出来,那样他就失去了这次难得的表现机会了,但是他的嘴吧张开,刚刚吐出一个字,就被祝高龙猛的一拍桌子,把他的话吓回去了:“我早料到情况会是这样,这事八成是那个……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他转向苏妍冰,苏妍冰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不明白他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叶永平却笑眯眯的替她说出来:“这事八成是广州东联那个叫杜景伤的财务顾问搞的鬼!他巧妙的运用了李雪英既是私募基金经理又是广州东联的操盘手的双重身份,从苏东纸业中抽出了一笔不少于6000万的资本金,用苏东纸业拖住我们,而他却用那笔钱去搞运作。
如果再加上股权抵押这部分资金,那广州东联至少要拿上3亿元的资金准备大干一场,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广州东联到底是想运作哪一家?”
陈昭河在微笑,曲凤城仍然没有任何表情,骆子宾终于看出来了,这些人中,唯有陈昭河和曲凤城最早察知了事态的真相,符连双与叶永平是后知后觉的聪明人,一点就透。
苏妍冰则具有女人的天然直觉,但缺乏逻辑关联性思考,她知道谁应该对这起事件负责,却不知道为什么。
而祝高龙,这只老狐狸,他却是存心故意的搅混水,他甚至有可能连事态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没弄明白,却硬是装出一副洞若观火胸有成竹的模样,然后再在他们继续的讨论中混水摸鱼。
“重要的不是事件的真相,而是我们应对之策。
”曲凤城苦着脸缓声说道:“子宾刚才说得很有道理,有一种变化是我们所不知道的,不知道就意味着被动,意味着屈于下风,意味着有人正在通过资本运作抢我们的钱!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杜景伤,不论他正在做的事情是否真的对我们有害,但是——但是——但是——……”
“但是如果我们失去对局面的掌控,即使事件对我们无害,最终也会演化成对我们的严重伤害。
”骆子宾从曲凤城口中接过话,继续说道:“因为我们自以为自己是肉食动物,对方也会抱有同样的看法。
如果忽然有一天,对方惊讶的发现我们不过是性情温和的大型食草动物,且肉味鲜美体形肥胖,对方唯一的选择只能是狠狠的一口咬下!”说到最后一口咬下四个字,他无意识的冲着苏妍张开嘴吧,恶狠狠的做了个一口咬过去的动作。
搞得个苏妍冰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望着他。
“子宾这个比喻……这个有点那个……”陈昭河皱起眉头,显然也被骆子宾的口不择言搞昏了头:“这个嘛……老祝,你怎么看这件事?”
祝高龙皱起眉头:“子宾老弟是个文人,文人嘛,哈哈哈,其实陈董也没必要和他计较,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我们是肉食动物,那就别趴在草地上冒充绵羊野牛了,马上调动我们的关系人,这就是咱们的爪牙啊!先张牙舞爪一番,让杜景伤知道我们也在蠢蠢……那个欲动,哈哈哈,都乱套了,都让骆老弟搞乱了套了,连句人话都不会说了,哈哈哈。
”
祝高龙的笑声浑厚生动,非常富于感染力,所有的人都随之哈哈大笑起来,陈昭河也是忍俊不住,端着他的罐头水杯站起来:“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就由老祝和小苏你们两个调动我们的关系力量,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把资料汇到子宾那里,有了眉目之后,我们再讨论下一步的具体应对事宜。
连双你把新加坡上市的那四家企业情况跟大家说一说,企业是从凤城和永平苦心建立的投行项目库中提取出来的,注意一下部门之间的防火墙设置。
现在高层监管周密,无论做任何事我们都不能授人与柄。
”说到这里,他很是无意的瞟了骆子宾一眼。
知道陈董在含而不露的点拨自己,骆子宾急忙收敛起脸上的狂态,慎重的向陈董点了点头,表示他完全明白陈董的话意。
这时候苏妍冰站起来,走到饮水机前倒了几杯水,先把第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然后依次是曲凤城、叶永平、祝高龙和符连双,骆子宾有礼貌的点了点头,领悟了这个姿体语言的明确含义——他已经在这个财富圈子中获得了认同。
接下来骆子宾仍然是全神贯注的记录会议的进程,他精心推敲着每一个人的讲话风格,学习着对方那种巧妙的遣辞方式,体验着一种极度理性的思维模式,会议在半个小时以后结束。
目送所有的人走出南江集团总部,骆子宾急忙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整理会议记录,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听,竟然是老狐狸祝高龙打过来的:“老骆,趴在屋子里干什么?孵小鸡吗?马上下来,我带你出去转一转!”
骆子宾急忙答应一声,匆匆收拾一下东西,跟董秘杨清影打了个招呼,然后下楼向正在楼上停车场等待他的祝高龙那辆黑色奔驰走了过去。
11)
祝高龙正坐在驾驶席上,同坐在他身边的苏妍冰眉飞眼笑的聊着什么,见到骆子宾走来,他落下车窗,冲着骆子宾哈哈一笑:“他妈的老骆你可真有一套,我得建议陈董立即将你斩仓,要不然再让你这样胡搞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们大家都会被你套牢。
”
“管它建仓还是斩仓,只有有利可图,祝总你怎么做我都没有意见。
”心情愉快的说着,骆子宾拉开后车门,坐在后排座位上。
车开了,苏妍冰翻开电话号码本,打起电话来,她好象是在对什么人下达命令,口气很是倨傲,她打完一个,翻翻小本子再打一下个,轿车一直驶到曲凤城的正通证券门前停下来,她的电话仍然没有打完。
表面上,正通证券是一家股份制公司,包括南江集团在内一共有十个股东,但事实上这十家股东大部分只具有象征意义,真正控制着正通证券的只有陈昭河及南江集团。
几年前股市火爆之时,正通证券也曾门庭若市,大厅里黑压压的挤满了股民,但近几来随着投资者理性的增强,聚在大厅里的股民人数越来越少,当骆子宾一行来到之时,门前稀拉拉的只有几个退休没地方去的老人正坐在大厅里享受着冷气。
下车之后,祝高龙当先而行,骆子宾紧随在他的身后,苏妍冰仍然是不停的打着电话跟在最后。
他们没有进入办公区,而是来到了三楼的大户室,有几个衣冠楚楚的人正候在这间近百平方米的房间里,一见祝高龙他们急忙恭瑾的迎上前来,祝高龙和他们握过手,简单的把骆子宾介绍给他们:“老骆,陈董首席智囊顾问。
”那几个人立即面有惊喜之色,急忙摸出花花绿绿的名片趋步上前,对骆子宾刻意巴结。
霎时间,骆子宾感受到一种小人得志的趾高气扬,急忙收敛心神,这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他需要走的路还很长。
久违了的申纪鹏带着几个人进来了,他小声的指挥着工作人员将茶几排成一排,眼睛不时的向骆子宾这边瞟过来,骆子宾发现他的姿式很是僵硬,知道事易时移,他和申纪鹏的地位已经掉转。
他在这个圈子里是个陌生的访客,眼下最需要的是建立自己的人脉,而象申纪鹏这样八面玲珑的人物对来说有很大用处。
于是他轻松自在的走到申纪鹏身后:“老申,这一阵子你在忙什么呢,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喝酒,陈董指示,要为你办一桌谢师宴。
”
申纪鹏身体一阵颤动,拼命掩饰着自己的的侥幸与荣幸,他装做若无其事的回过头来,声音干巴巴的问道:“骆总,陈董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陈董说让我宰了你,现在你口口声声骆总骆总,忘了你拿我当孙子训的时候了?”骆子宾在心里咒骂着,脸上却充满了真诚与情谊:“你什么有空儿,咱们就约在圣克拉诺吃淮菜。
那里的水晶脍珍很有味道。
”纯粹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他脱口而出说出了他经常与秦迪幽会的场所。
忽然之间他的下身一阵冲动,居然从未象现在这样思念秦迪,这个骚娘们对他真是太好了,扒了他骆子宾的皮也无以回报,等她一出差回来,他一定要好好的把秦迪干个人仰马翻,非如此不足以表达他心中对她的感激。
安抚过申纪鹏之后,骆子宾心里想着秦迪那一身美人皮,心不在焉的走到祝高龙身边坐下,仔细一看房间里,吓了一大跳。
此时房间之内,每张茶几上各坐有一人,或是衣冠楚楚,或是蓬头垢面,茶几上放着一部部的手机,那些人接完这只手机再打另一只手机,说话的口气时而颐指气使时而低声下气,都在哇哩哇啦的讲着话。
看骆子宾目瞪口呆的模样,苏妍冰嗤的一笑,侧身在他耳边悄声说道:“老骆没见过这架式吧?这些人都是和广州东联有关系的,大户室里的秘层操作都是这样。
”
再听那些人的电话,几乎全都是打往广州东联公司,有的是找同学,有的战友关系,有的以前曾经共过事,有的纯粹是八杆子打不着。
所有的人都在电话里东拉西扯,似乎是在叙旧扯淡,骆子宾却立即听明白了这些人都在绕着弯的套对方的话,尽可能的搜集关于杜景伤的个人资料。
骆子宾恍然大悟,终于切身的体会到股市中的散户与庄家相比是何等的不对称,都知道庄家有内幕消息,可又怎么知道验证这消息的确凿性又需要投入多大的资源成本。
忽然嗅到一种淡淡的清香从苏妍冰身上传来,不象秦迪身体上的气味那样浓烈,骆子宾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偷瞟了苏妍冰一眼,见她正全神贯注的翻阅着记事本,又急忙把目光收回来。
各种各样的手机声此起彼伏,吵得骆子宾头大如斗,忽然之间苏妍香用指尖捅了他一下,骆子宾顿觉全身说不出的麻痒,好半晌才弄明白苏妍冰正在同他说话:“老骆,你的电话怎么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