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还在为这突然降临的机遇而发抖。

     秀玉歪歪扭扭地写好自己的名字，望着密密麻麻的印刷体，蓦然陷入无法抑制的恐慌当中。

     你以为能参加高考就考得上亚星？醒醒吧，一次运气好不代表你就能得偿所愿。

     就算能考又有什么用，竞争者这么多，你还晚答了十五分钟的题，整理出的考试重点一个字都没看。

     随便答答，考个应世有什么不好？爸妈爱你，为你挑的学校是最合适你的，听大人的话吧。

     闭嘴！闭嘴！闭嘴！ 你是谁！你也配对我评头论足！ 从我脑袋里滚出去！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决定！ 秀玉把牙根咬得咯吱咯吱的响。

     他在心里大吼，换来的却是窃窃的怪笑：我是谁？我就是你啊，秀玉，我说的可都是真相，你怎么能不信我呢？ 瞧瞧，你写的名字多丑啊！你第一道选择题就拿不准了呀？ 糟糕，品鉴古诗文给了首老师没讲过的，完蛋了，你这门铁定考砸喽。

     经年累月的打击形成的自卑在此刻疯狂反扑，秀玉的视线一会模糊一会清晰，手里的笔也开始不听使唤。

     卷子上的题目变成了扭曲的蝌蚪，在白色的海洋里游来游去。

     娟秀整齐的字体开始变形，走样，像是蓝天上翱翔的海鸥，聚精会神地盯着荡漾的海面。

     飞吧，飞吧······ 尖锐的笔尖刺破纸张扎进了桌面，少年仿佛没看到似的，表情木然地用力往下划拉。

     眼看着答题纸要被一分为二，微风拂过，藏在头发里的一朵山茶花花瓣飘在了卷子上。

     秀玉瞳孔一缩，在清淡的香气里回到了楼顶的山茶花丛。

     相信我，再试一次。

     头发散乱的男人在花海里伸出手，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

     耳边的声音奇迹般地消失了。

     在他放松下来的瞬间，那些挑灯夜战印入脑海里的做题技巧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收卷时间到，他刚好写下作文的最后一个字。

     “考试时间到，监考老师收取试卷，考生坐在座位上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