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阴人(2/3)
,兴建土木,上面生活了几千年的居民,都有很多禁忌。
结果孙拂尘就搞出事了,在中堡岛地下挖掘了几根阴沉木出来,当时望德厚和几个端公就吓得厉害,说孙拂尘把中堡岛的根基给破坏了。
而且参与挖掘的几个技术员都疯掉。
望德厚当年跟着孙拂尘瞎干,就是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后来那几个技术员疯掉后,端公都说干不来孙拂尘的事情,孙拂尘在把自己的意图告诉他们。
孙拂尘带着这些端公做的这些事情,不是几天就完成的,一直干了十年。
孙拂尘的确不是搞地质和水文方面的人,他的真实身份是地震局的编制,但是他也不是那种根据科学研究来预测灾难发生的工作人员。
其实自然灾害,特别是地质灾害,地震就是个摆设,连他们自己都不信靠那些仪器能预测,最多也就是检测地震强度而已。
于是就有了个特殊的下属部门,专门在民间找一些比较有本事的人,用异于寻常的手段预测灾难。
这个部门在建国初就有,也取得了一定的作用,但是在六十年代初,这个部门被国家取缔。
所有的人就遣散回家,后来大部分人还收到了迫害。
孙拂尘的爹就是其中一个。
孙拂尘的爹回到家乡,在六五年的春天,突然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拼命说家附近有个水坝要溃,是大灾。
老孙离开工作单位之前是签过保密协议的,而且也答应不能使用自己的特殊能力。
和所有的预知者一样,命都不好,谁也不喜欢预知灾难的人,更有甚者,有人会认为灾难就是这种人乌鸦嘴给说来的。
老孙天天叫嚷着那个坝要垮,被人当了疯子,也没人理会他。
结果六五年就发生了建国以来的最大灾害,死亡人数十万记。
老孙预测准了,就把自己四五岁的儿子孙卫东托付给了一个道士。
老孙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
如果灾难没发生,他最多被当个神经病,真的闹灾了,如果是小灾也还罢了,死了这么多人,他的处境可想而知。
所以老孙还没等到文guuu革,就死掉。
大坝溃后两个月,政府救gh灾,掩盖消息,内部huu批评&hellip&hellip最后终于想到了老孙,于是把老孙给抓了起来,关了几天后,就开审判大会,到会的群众,每个人家里都有死去的亲属,就算是没死人的,家也没了。
审判的法官就说老孙一直从事反ssrr革gg命活动,破坏社会ftff主义ff建设,宣扬封hgg建迷ff信,煽动革ggtg命群众&hellip&hellip就是大坝溃掉的罪魁祸首。
罪大恶极,民愤极大&hellip&hellip验明正身,立即执行死刑!
老孙早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被宣判后,就拉着嗓子喊。
不是喊冤枉,而是喊要闹人瘟了,他已经看到瘟神来了。
老孙临死都还冥顽不化,激起了干部和所有群众的愤慨,若不是维持秩序的军队拦着,估计当时就要被受灾群众活活打死。
群众都骂他,他害死了十几万人还不甘心,还要诅咒发人瘟,是不是良心黑透了
老孙的审判大会结束,老孙马上就被枪毙在刚退水后的河滩上。
老孙死了,尸首扔在原地,最后还是抚养孙卫东的道士给老孙收了尸。
孙卫东跟着道士也不长,六八年,道士被斗,道观里的三清像也被砸,道士挨了几顿打,老骨头承受不起,没两天就死了。
孙卫东才七八岁,也没人会收养,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道士&ldquo二七&rdquo的时候来把孙卫东接走。
孙卫东没有告诉望德厚那人姓名和任何信息。
只说他十五岁的时候,亲历了唐山大地震。
然后那个隶属地震局的部门突然又恢复,孙卫东就去了那个部门。
孙卫东也没有跟望德厚说起他部门的细节,只是说了他八十年代初就到了三峡,一直没人意识到。
一直到青滩滑坡之后,孙卫东在三峡的神棍里才为人所知。
我听到望德厚说到这里,插嘴说:&ldquo我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了?&rdquo
望德厚说:&ldquo当然啊,这么大的工程,怎么可能没人来看地脉,我们乡下普通人户,起个猪栏屋,都要请我去看看地势和时辰,上个梁,还要我去喝顿酒,孙卫东这个人,的确是不一般。
&rdquo
望德厚说完这句话,我看到天上瞬间明亮,我开始的时候,以为是闪电的光亮持续得很久,但是这个光亮持续了三秒得时候,我知道这不是闪电了。
我站起来,想看看这个光亮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
我走到街道高处,磅礴的大雨把我淋得透湿,我仰头看远方,发现这个光是从镇子依傍得的高山后方传来,光的颜色很诡异,类似冬日傍晚即将黑夜完全降临的昏光。
我耳朵旁听到了一种咕咚和霍霍的声音,在倾盆的雨声中也能听得真真切切。
我知道,那是长江水翻滚到了最凶猛的时候,才会有的声音。
我看向长江,看见水面有一个黑洞洞的圆圈,那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声音就是从漩涡中发出来的。
时间不早了,孙拂尘-也叫孙卫东还没有出现。
赵一二一辈子不求人,但是他想见的唯一的人,竟然根本就不给他见面的机会,让赵一二耿耿于怀。
现在我又知道了青滩事件和孙拂尘之间的渊源,而且望德厚刚才已经说的很明显,孙拂尘是勘测三峡大坝周边一代地脉风水的专业人员,一个拥有多么强大能力的人,才会让国家把这么重大的事情放心交给他!
我又走回茶馆的飞檐下,望德厚说:&ldquo再劝你一句,该走了。
&rdquo
我算了算时间,对望德厚说:&ldquo你还有时间说说孙拂尘当年的事情。
&rdquo
望德厚继续说起来:
青滩的事情让政府对大坝的建设有了疑虑,反对的呼声很高,在孙卫东这边,压力也很大。
这事就要两个方面说,其实是一件事,说法不同而已。
地质学上担心的事很多,比如引起地质变动,诱发地震个山体滑坡,青滩滑坡发生在葛洲坝截流后几年,算起一种印证,还担心泥沙和砾石淤积河道,影响长江黄金水道,还有担心容积几百亿立方米的水库是否会对气候产生影响。
不过这些问题放到另一批人来看,就只有一个说法:地脉风水!
孙卫东当时年轻,本事也厉害,他敢动在望德厚等端公忌惮甚至害怕的地方。
后来他做了两件事情,完成了他的职责。
当然不用多说,孙卫东再三峡碰到最难缠的事情,就是在中堡岛上的事情。
中堡岛在九十年代初是非常出名的,有很多商标都用了中堡岛的名字。
就是因为中堡岛,是国家选中的三峡大坝的坝基。
在大江大河上修桥建坝,都是最好有江心洲做基础,降低工程难度,质量上也更安全,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选择直接横跨的江面。
特别是大型水坝,必须要在施工的时候,江水仍旧流淌,所以只能借着江心洲,分别施工,修好一侧,再修另一侧。
葛洲坝,三峡大坝都是这样。
而且葛洲坝就是三峡大坝的预演,葛洲坝当年出了不少事,上方支流黄柏河段,在那几年淹了不少浇筑分队的人和机器,通常是换班的人到工作场地的时候,发现什么都没了。
后来截流,大家在电视上和视频里看到的截流合拢场面非常轻松喜感,其实那就是宣传的手段而已,截流的过程其实很凶险。
由于水流湍急,土石方一下去就冲得无影无踪,总指挥就下死命令,直接把车给开下去。
从头到尾,十几年的工程牺牲了不少建设人员,当时上层就有人认为是没做好那些该做的事情。
说穿了就是所谓的迷信那一套,所以三峡勘测的时候,做法就不同了,请来了当时二十岁的孙卫东。
--望德厚是个呆在山里不出门的神棍,估计连字都不认得,他刚才对我说的话,不像是个没文化人的口气,孙卫东当年也小,应该不会跟他说这种事情。
我越想越奇怪。
我正在想着这个疑问的时候,我看到了老熟人,那个胖胖的老人站在江边,瓢泼大雨和滚滚的江水都跟他没任何关系,倒是他身边的随从,都戴着斗笠。
虽然在黑夜里隔得远,我仿佛仍旧能看见望老太爷笑眯眯的样子。
望德厚突然一把抓住我肩膀,眼睛盯着我看。
我知道,他又一次利用了我。
&ldquo我答应了。
&rdquo我承诺望德厚。
望德厚心情不再紧张,&ldquo孙卫东一直呆到九七年才走。
&rdquo
我算了一下时间,然后说:&ldquo真巧,我九七年来的。
&rdquo
望德厚苦笑着说:&ldquo你就算早来几年,你也看不到他。
他自己被锁在青滩了。
但是后面的好几年,我都跟着考古队,这是他要求我的?&rdquo
&ldquo你这么听他的安排&rdquo我说,&ldquo是不是他答应你什么事情了?&rdquo
望德厚点头,&ldquo虽然他九七年出来后没有帮到我,但我不恨他。
&rdquo
&ldquo他变成什么样子了?&rdquo
望德厚正要说什么,但是他停下,望老太爷的跟班已经站立在他的身后,他们都是望德厚的熟人。
我知道我时间到了,不能再呆,望德厚说得很明白,孙拂尘不在这里。
我站起身,向江边走,望老太爷的随从老老实实的跟在我身后。
我走到江边,距离望老太爷十步左右站定。
我和他之间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我把他已经彻底得罪。
望老太爷摆着谱,几个随从抬着滑杆,顺着江边走向下游。
天空的炸雷连续不停,山那边映出来的光芒,变成了赭红色,无数巨大的石块从山顶滚下来,大雨就集中在这一片,疯狂的下。
山体终于不能再维持平衡。
我看到了山中部的地方发出一连窜的蓝色火光猛地冒出,耳边传来的一种特别刺耳的摩擦声。
大山从中部的山体,开始向下崩裂滑动,向着山下的镇子冲下来。
望德厚已经站起身,颤巍巍地向我远远做了个揖。
然后随着镇子一起被山石卷入长江。
望德厚终于摆脱望老太爷了,七年前,我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却被我破坏。
现在我我用另一种方式帮他达成了心愿。
他服侍了望老太爷,连死都由不得自己。
他直到在青滩了才告诉我在这里找不到孙拂尘,就是算准了我不会忍心拒绝他&mdash&mdash他对我倒是非常理解,知道我不会把他送回望老太爷的手中,而望老太爷在当年就对我很忌惮,如今更是不会和我做对。
望德厚也许事唯一一个在灾难重现中死亡的人吧,山体当把镇子卷入长江的那一刻,风雨雷电瞬间全部停止,新滩新镇稳稳妥妥的在江岸上,陆陆续续的有灯光在黑暗的房屋里亮起。
镇上的看来也是知道这个事情的。
孙拂尘在这里使了一个违背天道的法术,让青滩不停的滑坡,却都是假象。
厌胜术!
其实这几年我跟着王八,和什么道士啊,神棍啊,木匠啊&hellip还是认识了不少。
王八违背诡道,想行天道,所以做不了过阴人,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去专注鲁班书,厌胜术,九龙灯这些民间的技巧。
而我,想学也学不会。
不过,我们都见识过这些法术的厉害。
所以在我看到孙拂尘留下的厌胜术,我想找到他的愿望更强烈了。
厌胜术分很多种,一般就是做点小法术,让被施法的吃点苦头,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木匠,乞丐爱做的事情。
还有种和合术,也是厌胜术的一种,处理人际关系的,古时候生意人爱用这法术,现在都是烂大街的痴男怨女信这个。
还有种青蚨术,也是其中一种。
这些都是雕虫小技,比如孙拂尘在青滩做的,就是障眼法,厌胜术中最拙劣的一种,江湖杂耍的把戏。
但是能把最低等法术用到如此大的场面,小法术做到偷天换日的水平,这才是最厉害的地方。
孙拂尘弄了十二年才走,这事的确是很艰难。
现在我大致明白孙拂尘在三峡到底是做什么的了,三峡坝区地址本来就不稳定,修建三峡大坝的工程,不可避免的会遇到无数自然灾害,地震和滑坡对大坝的影响很大,而这方面,刚好是地址科学的短板,于是就需要有人用特殊的办法来解决,孙拂尘就被选中,当然他也不负所托,竟然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来解决问题。
用一个荒谬的障眼法,让所有的灾难在青滩一次又一次发生,却都是假的。
我在新滩站到天亮,看见居民都忙忙碌碌的在路上行走,长江也一如既往,甚至连浪都很小。
我知道下一个人要去找谁,望德厚说过,孙拂尘在中堡岛挖过东西,我找到当初的挖掘队员就行了。
这事我自己不好办,让我找人,真的是一件恼火的事情。
三个多月,我一无所获,只能回到宜昌。
王八这小子出了点小麻烦,现在在医院里呆着,我看见他脑袋包扎得跟猪头似的就忍不住笑。
王八一脸恶毒看着我。
我凑近王八,看见他眼睛淤青,腮帮子肿得老高,身上还好,都是皮外伤,我看他这种狼狈得样子,实在受不了,吭哧一声就笑出声音出来。
王八本来就对我愤懑,见我幸灾乐祸,指着我骂:&ldquo不是听你得糊弄,我会挨打吗?&rdquo
我连忙给他作揖,&ldquo我哪知道你这么猛,牛逼哄哄的。
&rdquo
我一想到王八前段时间的所为,我就想笑。
王八丢了过阴人的身份,又得罪了老严,北京也回不去了,正中我下怀,你就回宜昌玩儿去吧。
结果回了宜昌,董玲正在和李行桓谈婚论嫁,本来吧,董玲脾气不太好,和李行桓父母关系处理很僵,李行桓夹在中间不好做人,正在为难。
没想到半路上冒出个王八,要把董玲给抢回去。
结果李行桓和董玲之间的矛盾全部消散,两边家庭马上把婚事往来的各种事宜都谈妥了。
王八还没醒过神,李行桓把他约出来见面,把结婚证拿给他看,李行桓是个斯文人,他看王八也挺斯文模样,就想着用绅士的方式解决&mdash&mdash你看我和董玲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你就省省吧,以后还能当朋友。
王八找董玲又找不到,跟李行桓也没什么话好说。
李行桓也以为说服王八了。
结果王八这小子等到他们结婚当天大闹婚礼!
我一想到王八冲进婚礼,拉着董玲的样子,那该是多过瘾的场面,可惜我晚回来几天,不然就能亲眼看到了。
我笑着对王八说:&ldquo你当你是许文强啊?&rdquo
王八坐起来大喊:&ldquo这不都是你逼我的吗!现在跟老子说风凉话!老子挨打,你就舒坦了是不是?&rdquo
他不说挨打就罢了,一说挨打,我就实在是憋不住,恨不得把眼泪笑出来。
王八在老严的那个部门当领导当久了,颐指气使惯了,觉得所有的人都该让着他,恭敬他。
可是现在屁都不是,说话还是神神秘秘,傲慢无比的样子,而且还在董玲面前说一大堆&ldquo我要负责&rdquo&ldquo以前对不起&rdquo之类的话,董玲当时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进去,李行桓也懵了,他没想到董玲以前竟然会喜欢这么一个傻逼。
李行桓的那些伴郎,同事,哥们就没李行那么好的风度,直接拳脚招呼上了。
王八不用法术,杀只鸡都够呛,所以就成了现在这样子。
王八手脚打架不利索,被李行桓的兄弟和亲戚们修理一顿。
酒店的保安把打了110,警察来了也不顶事,王八犟劲上来,什么丢脸的话,什么丢脸的事情都做尽。
但是王八至始至终,没有拿他从前的身份去压人家,老老实实的挨打。
王八被送到医院后,董玲和李行桓的婚礼也无法继续,李行桓的父母脸色非常难看,看笑话的人也多,气氛就不是那个味道。
董玲的父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他们也丢不起这个人。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董玲和李行桓在酒店的房间里吵架,然后又心平气和的商量:婚礼搞成这个样子,李行桓家里的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娶这么个媳妇,没脸在亲朋好友面前抬头。
于是董玲和李行桓第二天就和和气气的拿了离婚证。
王八给我絮絮叨叨的把这些个情况说了。
我就明白,董玲又和王八走到了一起。
我笑着对王八说:&ldquo你就是故意这么做的,知道闹一下,董玲肯定嫁不出去。
&rdquo
王八正要骂我两句,眼睛就直了,什么话都不说,一脸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我背心后面发冷,知道是有人在恶狠狠的看自己。
能对我这么愤怒的人,还能有谁,当然是董玲。
我扭头看,果然是董玲提着盒饭,走进病房。
董玲铁青着脸,看见我也不打招呼,把盒饭重重的扔在病床边的床头柜上。
然后对王八说:&ldquo胀饭(宜昌方言贬义:吃饭[胀(zhang二声),类似于&ldquo填&rdquo的意思,指走程序纯完成任务式地把食物填到肚子,宜昌方言。
--斑竹备注。
])。
&rdquo
王八谨慎的把盒饭拿到手上,慢慢给吃了。
我看王八吃个饭,比受刑还难受。
估计这几天业被董玲修理惨了。
董玲过了好一会,才像是突然发现我一样,对我说:&ldquo你来了。
&rdquo
&ldquo来了。
&rdquo我点头。
三个人气氛很尴尬,我心里有事,也不敢开口。
冷场的厉害了,我还是主动对王八说:&ldquo你有什么打算。
&rdquo
王八说:&ldquo刘院长升职了,他说我这样挺好,以后做点小生意算了。
&rdquo
&ldquo你不做律师了?&rdquo我好奇的问王八。
&ldquo不做了。
&rdquo王八摆摆手,&ldquo刘院长给我拉点关系,我手上刚好有点钱,就做医疗器材的生意。
&rdquo
董玲在旁边说:&ldquo十几万,本钱够了。
&rdquo
王八说:&ldquo是的,十七万,没什么问题,也不用找人借钱。
&rdquo
我听了,支支吾吾的说:&ldquo那十七万是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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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
董玲听了,看了看王八,又看看我。
王八对着我骂:&ldquo你闭嘴,你现在又不缺钱。
什么你的十七万。
&rdquo
我忍不住骂:&ldquo靠,你也太黑了吧。
&rdquo
王八说:&ldquo你少在我面前提钱,提了我跟你翻脸。
&rdquo
董玲瞪着眼睛看王八,&ldquo钱是疯子的?&rdquo
王八连忙说:&ldquo他这穷酸像,能拿出一千七就不错了,还十七万。
&rdquo
我无话可说,只能讪讪点头。
董玲见王八把饭吃完,收拾东西,然后对我说:&ldquo你出来一下。
&rdquo
我看了看王八,他苦笑一下,我们都知道董玲要跟我说什么。
我跟着董玲走出病房,不等董玲开口,我就主动说:&ldquo放心,我绝不会让王八在参与以前的事情了。
这几年,我什么都想通了。
&rdquo
&ldquo我当然知道,你要是再拉着他碰那些神神道道的事情,我也饶不了你。
&rdquo董玲突然说:&ldquo我找你是想让你做点事。
&rdquo
我摊手说:&ldquo尽管说,只要你和王八能安心过日子。
&rdquo
&ldquo有人在我家门口放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rdquo董玲说,&ldquo我跟着王哥,见到这种事情,也不奇怪了,但我不希望王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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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
我点点头,&ldquo没事的,今非昔比了,用不着王八。
&rdquo
董玲看着我,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她的确是真心不希望自己和王八的生活被打扰。
而我和王八之间的关系,和从前完全反转,现在该我做一些事情来帮助王八了。
我对董玲说:&ldquo不管是什么东西,你明天早上把那东西拿给我。
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rdquo
董玲说:&ldquo第一天是扔女人衣服,第二天是扔一双小孩的虎头鞋,昨天扔了一个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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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
&ldquo停!&rdquo我对董玲说:&ldquo镜子,上面是不是用墨水画了个八卦?&rdquo
&ldquo就是!&rdquo董玲说,&ldquo你猜的真准。
&rdquo
&ldquo那今天晚上就会扔一个值钱的玩意了。
&rdquo我对董玲说,&ldquo我开始还以为是李行桓家里人不乐意,故意给你家添堵,弄点小伎俩吓唬你们。
&rdquo
&ldquo你想那里去了。
&rdquo董玲说:&ldquo李行桓不是那种人。
&rdquo
&ldquo是的,你说用了镜子,而且画了东西。
&rdquo我点头说,&ldquo那就是不是普通人做的,那是谁呢,要说你的事情已经了解,那就是奔着王八来的。
你明天把东西拿来看看。
&rdquo
董玲说完话,还是不走,我只好说:&ldquo放心,这事只有你和我知道,我不会告诉王八。
&rdquo
董玲这才放心走了。
我回到病房,看着王八叹口气,叹气也是会传染的,王八也跟着叹口长气。
现在王八的事情也说完了,董玲也走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虽然事实会让王八失望。
&ldquo你看过金庸写的那个武侠小说没有?&rdquo我问王八:&ldquo就是《侠客行》。
&rdquo
王八想了想,&ldquo你知道我不喜欢看小说,但是这个小说我看过。
&rdquo
&ldquo过阴人和侠客岛一样,根本就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rdquo我对王八说,&ldquo而且很坑人,我在三年内不能去找张天然任何麻烦。
&rdquo
王八说:&ldquo这事和我无关了,我只是要告诉你,三年后,你和方浊就没机会了。
&rdquo
&ldquo没办法。
&rdquo我说:&ldquo做过阴人要做另外一件事情,相比之下,张天然的事情可以往后推推。
&rdquo
王八想了很久,对我说:&ldquo师父活着的时候,就好像对生死不怎么在意。
什么都看得很淡,除了死的那天,冲动了一次。
&rdquo
&ldquo是的。
&rdquo我回答王八:&ldquo守门人给我说的那件事情,的确让我很绝望。
赵先生估计也和我一样。
&rdquo
&ldquo是我理解不了的事情吗?&rdquo王八问。
&ldquo恩,你理解不了。
&rdquo我对接着说,&ldquo我要找个人,他叫孙拂尘,他的身份很怪异,有几个背景,但是他真正的身份是个和尚,还他妈的是个密宗和尚。
&rdquo
王八说:&ldquo我一直都觉得师父在想一些事情,超出我们生活很远的事情。
&rdquo
&ldquo那不是好事。
&rdquo我说,&ldquo我不想把事情说的很复杂,作为过阴人,我必须要找到这个人,赵先生没问明白的事情,着落在我身上了。
&rdquo
&ldquo对不起了兄弟。
&rdquo王八说,&ldquo以后就是你自己去做这些事情了。
&rdquo
&ldquo我自找的。
&rdquo我笑着说,&ldquo有些事情,还还真弄不了。
&rdquo
&ldquo董玲有事。
&rdquo王八突然压低声音,&ldquo我想不出来,是谁还在惦记着我。
&rdquo
我听王八说完这句话,心里就知道,王八当然能看出来董玲那边有了问题,只是王八忍着没说而已。
&ldquo这次我来。
&rdquo我点头,&ldquo你继续装着不知道。
&rdquo
我和王八把生活上的近况说了,青滩的事情,我没告诉他,没这个必要了。
两人聊了一会,也没什么好说,我就告辞,在附近找了个招待所睡觉。
第二天一早,就来到医院,等着董玲过来。
董玲给王八送了饭,我知趣的跟着董玲走到医院住院部楼下。
看见董玲放了个东西在草坪行,我果然没猜错,董玲拿个银手镯给我看。
&ldquo真是大方啊。
&rdquo我笑着说。
董玲不明白,拿着手镯问我,&ldquo这手镯到底是什么用意。
&rdquo
&ldquo这个不是手镯,&rdquo我把这玩意举到头顶,对着阳光,&ldquo这是个锁扣。
里面是空心的,不能见水,见了水,就会收缩,给你送东西的人,今晚就会来你家了。
你和你父母住一块吗?&rdquo
董玲说:&ldquo是的,不过我没让他们知道。
&rdquo
我对董玲说:&ldquo你晚上看了是什么人扔的东西没有?&rdquo
&ldquo我不敢看。
&rdquo
&ldquo我晚上来你家。
&rdquo我对董玲说道。
我在王八的病房里等着天黑,不停的看时间,王八忽然笑起来。
&ldquo你笑什么?&rdquo我问王八。
王八说:&ldquo以前总是你招惹那些麻烦,现在却反过来,我和董玲却让那些东西惦记上。
&rdquo
我说:&ldquo我想了很久,实在是想不出来是谁,老严不会这么下作的要挟你回去。
张天然那边我闹腾一下,自顾不暇。
除了他们应该是没人敢得罪你。
&rdquo
王八想了一会说:&ldquo那就只能是董玲这边的问题了。
&rdquo
我点头,&ldquo董玲被那个叫花子女的催眠过,估计精神状态不好,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喜欢找上这种精神恍惚的人。
&rdquo
&ldquo如果是这样,&rdquo王八说,&ldquo那就最好不过。
&rdquo
我听了笑,&ldquo你现在倒是对我挺放心的。
&rdquo
天黑后我,到到了董玲家里,就明白王八的推测是对的。
董玲这点事,的确不是冲着王八的身份来的,就是个误打误撞的事情。
我延续了赵一二的神棍的生活,第一单买卖,竟然是给董玲解决麻烦。
董玲的房子是葛洲坝在八十年代末建造的老职工宿舍,灰扑扑的那种老式单元楼。
董玲住四楼,我敲门进去后,看见家里没老人,看来是董玲把父母都安排出去了。
董玲家是老式的两室一厅,屋里还张挂着结婚的彩纸,家具和电器上的粉红色气球都没摘下来。
时间还早,董玲在厨房里做饭,招呼我吃了,我边吃边想,董玲这丫头经历了这么多事,总算是不像从前那样咄咄逼人,内敛多了。
不过对王八的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凶神恶煞一样,看来王八以后注定是个妻管严。
我想到董玲在王八面前河东狮吼的样子,就忍俊不禁,刚好吃了一口面条在嘴里,嘴巴闭紧,憋着不笑,面条从鼻孔里喷出来。
董玲跟我开玩笑:&ldquo当了厉害的术士,吃饭都不同了,用鼻子吃面条。
&rdquo
我对董玲说:&ldquo我进门之前,把你们这个单元楼都给看了一遍,房子时间久了,是这样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今晚正主就会出来。
我来打发。
&rdquo
我们吃过饭,董玲去卧室拿什么东西,我瞥眼看见董玲的床铺。
就对董玲说:&ldquo你的床铺怎么还是红色被套?&rdquo
&ldquo是不是不吉利?&rdquo
&ldquo当然啊,你又没结婚,家里布置的大红大紫的,很不好。
&rdquo我不是故意吓董玲,这只是个常识,有大喜,就有大悲,更何况,董玲这婚也没结成。
董玲连忙张罗着去换床铺,我就挨着把她家里的彩纸给撕下来。
两人正在忙活,我突然听到窗外有小孩哭的声音,我跑到窗户,听到声音是从对面单元的一个房间里传来的。
我连忙喊董玲,&ldquo你听到小孩哭的声音没有?&rdquo
董玲走到客厅,不以为然的说:&ldquo听到了,这几天都这样,小孩调皮,被大人揍嘛。
&rdquo
&ldquo你自己都说了,这几天都听到。
&rdquo我点醒董玲,&ldquo现在哪有每天都打小孩的家庭。
&rdquo
董玲睁大眼睛,&ldquo我家门口扔东西,和这家人大小孩有关?&rdquo
&ldquo哪里是在打小孩,&rdquo我哼了一声,&ldquo这家人根本就没小孩。
&rdquo
董玲听我这么一说,马上就紧张起来。
我问董玲:&ldquo你是不是得罪过人了,要饭的,抱小孩的,和尚,寡妇之类的。
&rdquo
董玲想了想,&ldquo结婚头天晚上,我们家布置,我的姐妹帮我布置房间,弄到很晚,的确是在半夜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到我们门口,说我们声音太大了,吵着他小孩睡觉。
&rdquo
&ldquo是男人?&rdquo我问董玲,&ldquo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rdquo
&ldquo我的姐妹和那个男人争了几句,你不提,我都忘记了。
&rdquo董玲说,&ldquo我记不起来他身上有什么古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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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他手上提着个灯笼。
我姐妹还说了,这人是神经病,楼道里没灯,也不知道打手电筒,却不嫌费事,打个灯笼。
&rdquo
&ldquo你遇到架匠了。
&rdquo我说道。
&ldquo架匠!&rdquo董玲皱着眉头说。
架匠也是神棍的一种,平时都是有自己的手艺的,木匠,弹棉花的,瓦工居多,叫花子也有,一般心眼都很小,受了东家的鄙视和怠慢,就会用点方法报复。
董玲看来就是得罪了一个架匠。
而这个架匠是个篾匠。
宜昌的农村水系众多,乡下很多竹林,所有很很多篾匠,编织一些家用的物事,筲箕箩筐背篓之类,手艺高点的,还能做竹屋,但是其中两种篾匠是不能惹的,那就是编织灯笼和风筝的篾匠。
这种篾匠的手艺来源不同,都是古代打仗流传下来的。
古时候打仗没什么发达的通讯工具,要通报一些什么情报,就喜欢放孔明灯和风筝,这两样东西现在都演化成了玩具。
但是当你做孔明灯和风筝的人,慢慢融入民间成了篾匠,一些不为人知的手艺,也慢慢流传下来。
董玲遇到的那个篾匠,手里提着灯笼,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就是一个扎孔明灯的篾匠。
当年打仗的时候,死的人多了,打胜仗的将军就会放孔明灯,一来是通知自己的友军战况,二来还有个作用,就是给死掉的士兵超度,所以放孔明灯的人都是有点道行的,当这些人成为民间的篾匠之后,把扎孔明灯的一些道术也延续下来,修炼一些法术。
两千年传承下来,就成了一门独树一帜的民间道术。
可笑这几年,一到过节的时候,城市的广场里就放孔明灯,还专门有人扎了在哪里做买卖,无知的市民还纷纷去放,却根本就不知道孔明灯的作用,那是拿来祭奠死人的。
这边孔明灯放的热闹,指不定某个篾匠站在人群中暗自得意。
我自然不会跟董玲说这些,免得让她害怕。
这事又比我想的严重一些了,也怪董玲的命不好,被麻哥和那个会催眠术的叫花子女的害了一次,现在结婚又出了事,这种篾匠是专门找身体火罡不旺的人下手,刚好就碰到了董玲。
好在我现在今非昔比,如果放在几年前,我和王八的能力,遇到这种人,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我和董玲站在客厅的窗前,看着对面单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