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伶(1/3)
我这辈子第一次用过阴人的身份处理了一件事情,当然免不了在王八面前吹嘘一番。
当然在吹嘘的时候,我把何首乌的厉害夸张了十倍百倍,把当时的情形惊险夸大了十倍,最后靠着我的聪明机智,还有双瞳的厉害,搞定了成了精的何首乌。
还好这次王八没有打击我,说我已经慢慢上路。
王八还说,其实当年我照顾赵一二的时候,拼了命的学会了听弦,对付楚大,也是自己一个人,没靠人帮忙的。
我得意忘形,要把自己的眼睛给他看看,好在他面前显摆一下的时候,王八拒绝了。
王八拒绝我的时候,眼神闪过一点无奈,我也就知趣,不再提及双瞳的事情。
但是我私下里,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的两个眼睛珠子在眼眶里换来换去,觉得非常有趣,没事就拿着镜子看。
恨不得把镜子都给照破掉。
王八的生意越做越大,在荆州和恩施都有生意往来。
结果他带了一个人来见我,一个扯犊子的年轻人,让我倒霉透了,想起来我就恨的咬牙切齿。
一天我在公司里睡觉,王八和一个年轻人走进来。
我看他们是要谈生意的样子,连忙从沙发上坐起。
王八就向那个年轻人介绍我:&ldquo老徐,我们公司的股东,大股东。
&rdquo
我就向那个年轻人握手。
年轻人长得挺帅,笑眯眯的对我说:&ldquo徐大哥,我姓邓,叫邓瞳,听王总提起过你很多次,一直想来拜见你。
&rdquo
我一听邓瞳是沙市口音,心里有点好感,毕竟我和王八是在沙市念的大学。
又看见邓瞳才二十出头,就能自己做生意了,的确是年轻有为。
我想着我二十出头在干嘛,想起来了,还在三峡做保安,每天除了吃睡,啥都不会,不过我现在好像也是这样。
王八就和邓瞳开始开会,说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既然王八已经说了我是公司的股东,我也不好离开,就打起精神在旁边听他们谈生意,听得我无聊透顶,不停的打瞌睡。
不过还听明白了邓瞳的来历,邓瞳是沙市人,家里祖传的开药铺,是沙市的世家子弟,怪不得刚从大学毕业就能做生意了,刚好是做药材买卖的,就和王八结识。
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谈完了生意,反正他们叫醒我的时候,天都黑了。
王八做东,请邓瞳吃饭,可是刚刚坐下来,董玲的电话来了,说家里电闸跳了,要王八回去修。
王八就告辞,让我陪邓瞳。
&ldquo你把单买了再走啊。
&rdquo我不放心的提醒王八。
邓瞳就笑。
邓瞳在宜昌呆了几天,和我就混熟了,这小子很来事(宜昌方言:懂得人情世故),手头又大方,请我天天喝酒唱歌。
老是邓瞳请客,我也不好意思,手上也没几个钱,只好去找王八借。
王八摆个臭脸,我借了两次也不想求他。
一天,邓瞳笑着跟我说:&ldquo徐大哥,你手头不方便吗?&rdquo
我说:&ldquo是啊,我也跟你说实话了,我挂个股东的名头,分不了多少钱。
&rdquo
邓瞳就说:&ldquo其实你身上的本事能挣钱,你自己没意识到而已。
&rdquo
我一听,就望着邓瞳,&ldquo你知道些什么?&rdquo
邓瞳笑:&ldquo你个王总的事情,其实我都知道的。
我家里卖药材一两百年了,也出过你们这种人。
&rdquo
我偏过脑袋,又转头看看邓瞳,&ldquo你说来我听听。
&rdquo
邓瞳把头凑到我跟前,&ldquo你和王总都是诡道的人,都是了不起的术士,做生意是你们拿来掩饰身份的对不对?&rdquo
这句话其实邓瞳说错了,但是这小子特别会说话,我都不忍心纠正他说的错误,于是说:&ldquo看来你真的是知道不少事情嘛,其实我比王八,不,王总厉害,我是过阴人呢,一百年才出了三个。
&rdquo
邓瞳说:&ldquo啊,这样啊,我本以为王总已经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术士呢,没想到你更厉害啊。
&rdquo
&ldquo你把我们的事情打听的这么清楚,&rdquo我对邓瞳说,&ldquo你说吧,到底找我们图个什么?&rdquo
&ldquo你和王总一身的本事,不能就这么失传了。
&rdquo邓瞳正色说,&ldquo手艺失传了多可惜。
&rdquo
&ldquo原来你是想拜师父啊。
&rdquo我恍然大悟,&ldquo你早说嘛,不过王总估计是不会答应你了。
&rdquo
邓瞳失望之极,脸色难看,然后说有事情,向我告辞。
都他妈的不问问我愿不愿意收他做徒弟。
过了两天邓瞳又到公司里来了,刚好王八临时出去有事,让他在这里等等。
我就问邓瞳,&ldquo你上次说的我能用本事挣钱,到底是什么办法。
&rdquo
邓瞳估计在想生意上的事情,没有听到我说话。
我就接着说:&ldquo我现在最大的本事是拉人,可是这个本事不能找人拿钱的。
&rdquo
&ldquo哦。
。
。
。
。
。
&rdquo邓瞳这才听到我说话,问我,&ldquo徐总你刚才说什么?&rdquo
妈的徐大哥现在变成徐总了,明显的这个小子看不起人嘛。
我心里有气。
邓瞳就说:&ldquo其实我知道你们都会一些算术,我们荆州有个道士,也是参加过七眼泉的,他说起过你会算什么。
。
。
。
。
。
算什么。
。
。
。
。
。
&rdquo
&ldquo算沙。
&rdquo我说。
&ldquo对,就是算沙。
&rdquo邓瞳说,&ldquo这个本事厉害啊,好像还有个看蜡,都是能预见一些事情的。
&rdquo
&ldquo是啊,可是这办法哪里能挣钱,&rdquo我对邓瞳说,&ldquo这个本事拿来算命我也不在行。
&rdquo
&ldquo我说徐大哥就想不开撒,&rdquo邓瞳说,&ldquo非要给人算命啊,只要你能算得准,挣钱的路子多了。
&rdquo
&ldquo难道算我在哪里能捡到钱?&rdquo我挠脑袋。
&ldquo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rdquo邓瞳给我卖关子。
&ldquo算不出来。
&rdquo我老实承认,&ldquo我倒是能算出来银行有很多钱,但是我拿不到。
&rdquo
&ldquo买彩票撒。
&rdquo邓瞳忍不住了,&ldquo你怎么就没想过这事啊。
&rdquo
&ldquo对啊。
&rdquo我一拍脑袋,&ldquo我他妈的怎么想不到这上面。
&rdquo
&ldquo这个算我和你入伙,你中奖了分我一半。
&rdquo邓瞳给了我两百块钱。
我连忙收了,连忙去投注站去买彩票,走到一半,心里想,干脆在多买一点,于是回到公司的住处,又把自己藏在床垫下的一千多块的救命钱也拿出来。
乐呵呵的跑到福彩和体彩的投注站去买彩票。
我分别看了投注站的走势图,用算沙给计算出开奖的数字。
福彩的双色球是:030607182325+3;体彩的七星彩是:397273。
我把走势图抄了,回家用看蜡算了一遍,还是这两组数字。
心里就更加有把握了。
我各买了几百注,心里乐开了花,再过几天,我就是亿万富翁了。
再也不用受王八的鸟气,到时候王八这个守财奴,还不跪在我面前,求我施舍他啊,我到时候就给他脸色看,随便给他个一两千万打发他,跟打发叫花子一样。
我天天就想着自己的发财之后怎么办,几亿人民币,我该怎么花,才花的玩啊。
一定要自己开个餐馆,想吃什么就让厨师做什么,再风风光光的到日本把曾婷接回来。
。
。
。
。
。
。
我动不动就自己笑出声,王八看见了,&ldquo疯子,你不是真的傻了吧,笑些什么?&rdquo
我当然不会跟王八说我买彩票的事情,我沉得住气,我要等拿到钱了,用钱砸他。
到了福彩开奖的那天,我坐在电视机钱看结果,心里想到马上就是大富豪了,心里激动的要死,结果出来的数字根本就不是我买的号码,我买的号码只对上了两个。
体彩更惨,只对上了一个数字。
我的亿万富翁的梦就此破灭。
我把手上的一叠彩票全部撕得粉碎,对着碎屑大骂:&ldquo妈的个逼的什么破算沙看蜡,有个屁用!&rdquo
&ldquo这就是穷人想金银,金银万丈深。
&rdquo王八在和吃饭的时候,用筷子指着我大笑。
董玲在一旁也笑的喘不过气。
我没什么语言,我现在身无分文,还指望着在王八家里蹭饭吃,心里在郁闷,也不敢反唇相讥。
&ldquo邓瞳这小子也不地道。
&rdquo王八说,&ldquo糊弄你干什么?&rdquo
&ldquo他就是看我有没有本事呗。
&rdquo我叹口气说,&ldquo再让我见到他,我饶不了他。
&rdquo
王八说:&ldquo你在念书的时候,到底上过课没有啊,大学物理都念到狗屁眼里了。
&rdquo
&ldquo你学习也是一笔糟(宜昌葛洲坝方言:超级烂),你莫跟我扯淡。
&rdquo
王八说:&ldquo薛定谔的猫,测不准原理,这都不晓得。
&rdquo
&ldquo妈的我是神棍,&rdquo我忍不住王八的教训了,&ldquo又不是科学家,既然都算不出来,这些算术有什么用,还他妈的牛逼哄哄的,某些傻逼还拼了命的想学。
&rdquo
&ldquo嗯哼、嗯哼。
&rdquo董玲在提醒我们不要把话题说偏了。
我愤愤不平,埋头吃饭,心疼我辛辛苦苦存下来的一点钱。
门铃响了,王八去开门,一看是邓瞳两个手提满了礼物,我一看,就想去揍邓瞳这个小王八蛋,不过想归想,还真的把王八生意伙伴打一顿啊。
只能当做没看见,继续吃饭。
王八看见邓瞳的这个样子,连忙问:&ldquo小邓,你这么客气干嘛?&rdquo
邓瞳把东西往地板上一放,扑通跪了下来。
这傻逼要拜师,跟王八以前看见赵一二一个德行。
王八脸色变了,对邓瞳说:&ldquo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们做生意,就是朋友,别的就算了。
&rdquo
邓瞳不理,就要磕头,看样子就要喊王八师父了。
王八不知道怎么拒绝。
董玲发飙了,&ldquo滚!&rdquo
我一看董玲发难,也狐假虎威,&ldquo你给老子滚!&rdquo
邓瞳估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来拜师的,应该是什么都预想到了,就是没想到王八家里还有个母老虎。
董玲指着邓瞳骂:&ldquo你走不走,你不走我报警了。
&rdquo
邓瞳那里能和董玲一般见识,只好落荒而逃。
董玲气愤,把邓瞳的礼物都给从阳台扔下去,跟当年曾婷的老妈郭玉一模一样的脾气。
&ldquo他们邓家在沙市的业务摊子铺的蛮大。
。
。
。
。
。
。
&rdquo王八还在解释。
董玲把桌子一拍,&ldquo吃饭!&rdquo
我三下两下把碗里的饭扒完,话也不说,就走了。
让他们两口子去吵架,免得我当炮灰。
前面我说了,我被邓瞳这个小子给坑了,还不是买彩票的事情,而是邓瞳带着我去看戏,让我倒了血霉。
我从王八家里出来,到了小区的楼下,看见邓瞳把董玲扔下来摔碎的东西收捡起来,塞进小区里的垃圾房,他看见我也下楼了,一副很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哼了一声,不打算理他,准备走了。
邓瞳却向我走过来,&ldquo徐大哥。
。
。
。
。
。
&rdquo
&ldquo你莫找我要钱啊。
&rdquo我对邓瞳说,&ldquo我听了你的日弄(宜昌方言:忽悠),现在别说吃饭,连买烟的钱都没得了。
&rdquo
邓瞳就不好意思的笑,&ldquo徐师傅肯定是有本事的,只是你算术再厉害也是靠心算,哪里比得过电脑撒。
&rdquo
&ldquo肯定是有更厉害的人,妈的能对付我的算术。
&rdquo我听了邓瞳对我的解释,也给自己找台阶下。
&ldquo王总真的不打算收徒弟了?&rdquo
&ldquo他不会收了,&rdquo我回答,&ldquo他金盆洗手了,你到底是怎么打听到王八有这个本事的?&rdquo
&ldquo是这样的。
&rdquo邓瞳说,&ldquo我们家是买药的嘛,在乡下很多小乡镇也开了分点,我和王总认识的时候,刚好在后港(湖北荆门一个小镇)新开张了一家店铺,于是请了一个河南来的草台班子,热闹一下。
&rdquo
邓瞳说的我明白,现在乡下无论是红白喜事、店铺开张,都请那种草台班子来助兴,这种草台班子,全部家当都放在卡车上,然后一个面包车装人,在乡下到处游荡,跟以前老电影里的吉普赛人一样。
一旦联系到业务,就到主人家,把舞台搭起来,弄几个大音箱,搞得非常热闹。
这种草台班子,一般也就是七八个人,有男有女。
给主人家助兴的时候,表演几个恶俗的小品,一般都是黄色段子,再就是&ldquo知名歌星&rdquo上台唱几首歌,这些都是过场,最吸引人的就是两三个女的跳脱衣舞,作为压轴戏。
&ldquo你请草台班子店铺开业助兴,跟王八有什么关系?&rdquo
邓瞳这才把话说清楚,王八找他邓家&ldquo春茂恒&rdquo谈事情,邓瞳刚好在后港,王八就去后港找他。
两个人谈完业务,王八就告诫邓瞳,他请的那个草台班子,干脆辞了算了。
邓瞳当时没往心里去,送走王八后,就把这事我给忘了。
结果第二天,草台班子出了事,说是一个男演员,在台上唱歌,竟然和台下的一个有夫之妇给看上了,两人就台上台下眉来眼去,一两天的功夫,两个人竟然私奔了。
那个妇女的老公当然不服气,来找草台班子的麻烦,草台班子的领班也那个老公的家人打了一顿,但是也交不出人。
私奔妇女的老公就砸邓瞳新开药店的场子,邓瞳花了一笔钱请当地的地头蛇才把事情摆平。
邓瞳到现在,还没有想起王八的忠告,只是自认倒霉,他家里做生意两三百年了,这种事情遇到的也不少。
不过诡异的是,过了三天,那个私奔的妇女又回来了。
他的老公把私奔的妇女一顿打,结果妇女被打伤,在医院治疗,还好都是外伤,当天就回家了。
妇女的老公白白戴了一顶绿帽子,当然不肯干休,准备和妇女离婚,结果发现离不成了。
因为妇女的行为举止,和从前完全变了个样子。
妇女白天就发呆,挨打也不还手,也不说话。
到了晚上就不同了,一到晚上十二点,就在家里唱戏,咿咿呀呀的唱。
你说一个乡间的农夫,又没有什么文化,以前从来不看戏曲,怎么会突然唱戏了。
这家人就认为是妇女被那个戏子给拐骗,玩弄几天,把她给甩了,妇女一定是受了刺激,精神失常。
我听到邓瞳说道这里,对邓瞳说:&ldquo如果那个女的唱的是别的就还罢了,如果是唱的《目连救母》的曲目,那就麻烦。
&rdquo
邓瞳不说话,低下头,用眼角瞄我。
我突然明白了,指着邓瞳说:&ldquo你根本就不是想拜师,你是想让王八去给你解决麻烦吧?&rdquo
邓瞳连忙摆手,&ldquo不是,不是,我知道王总的本事大,是真心想跟他学的,不过看来,徐大哥也、也是有本事的。
。
。
。
。
。
。
&rdquo
我对邓瞳说:&ldquo那个女的是中邪了,刚好又唱的是《目连救母》,这就真的难得搞。
&rdquo
&ldquo这有什么说道?&rdquo
&ldquo《目连救母》是阴戏,&rdquo我老实的告诉邓瞳,&ldquo根本就不是活人唱的。
&rdquo
邓瞳用手在额头上擦汗,&ldquo的确是的。
&rdquo然后继续说下去。
那个农妇在家里唱还不够,到了中午,又跑到药店门口去唱戏,邓瞳就受不了了,这么一个疯子在药店门口唱戏,而且是唱的秦腔,我们湖北人哪里听得懂秦腔,这还是见多识广的人告诉邓瞳那个妇女怎么唱戏一口陕西腔调,而且唱得戏蛮不好,是死了人才唱的《目连救母》。
邓瞳这才想起了王八说过的话,于是打听王八的身份,才知道王八做生意之前,是湖北有名的术士。
于是就腆着脸到宜昌来,找王八拜师,当然也有希望王八出手帮忙的意图。
于是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邓瞳应该是病急乱投医了,见到我一张嘴就把《目连救母》的曲目给说出来,看着我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我知道他的意图,但是我心里对他不爽,就冷淡的说:&ldquo你既然找的是王总,就去找他算了,我没得他本事大。
&rdquo
邓瞳连忙从身上拿了一叠钱出来,我估摸着有两三千块。
&ldquo这个事,你本来就该来找我,&rdquo我看着钱,&ldquo我才是专门做这个的。
&rdquo心里想着,你个小王八蛋,怎么还不把钱给我。
&ldquo我知道我连累你买彩票输了钱。
&rdquo邓瞳说,&ldquo我身上钱只有这么多,应该不够赔你。
。
。
。
。
。
&rdquo
&ldquo够了够了。
&rdquo我笑着说,&ldquo你带我去看看那个中了邪的妇女,我去看看情况。
&rdquo
邓瞳跟我约好,第二天早上来接我去后港。
我拿着钱躺在床上,心里开心的很,这是我第一次靠本事挣钱。
钱来的这么容易,怪不得王八以前到处接业务干这个。
第二天早上九点,我还在睡觉,邓瞳就在楼下拼命的喊我,跟喊魂一样,烦死人。
我把钱藏好,下楼跟着邓瞳上车,三个小时候到了后港。
刚好就是中午,邓瞳把车开到他的药店门口,我们没下车,我摇下车窗,看着药店门口果然有个妇女在唱戏。
这个妇女身上披了一床花花绿绿的被单,当做戏服,脸上用锅灰涂的黑漆漆的,脸上还有一些红色,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涂抹上去。
那个妇女走着唱戏的台步,手也是晃来晃去,正在扯着喉咙唱戏,我仔细听了,的确是陕西腔调。
我以前让方浊给我说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