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命案频频出,兄弟亦对手(2/3)
的人再查,我懒得跟那帮人打交道。
不过,又来了一个案子,罗处长可能有点兴趣。
”
罗立忠搁下茶杯一笑:“哦?什么事情?”
“昨天来找你的那个姓董的死了。
”
沈放说着,将手掌下压着的文件夹朝着对面推了过去。
那个人当日分明是有事要求罗立忠,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定是知道一些消息的。
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罗立忠,却见他依旧只是淡然笑着,却并没有翻看的意思,回答的语气轻松十分:“我已经知道了。
”
“那你肯定也知道,这个人是从绥靖军过来的,还曾是保安团的团长。
”
沈放补话道,却没想到罗立忠点了点头,竟然主动跟他说起:“不光是这些,他还曾带着手底下的保安团跟在日本人后面无恶不作,一次借用清乡之名,打死了一个乡绅,还把人家的姨太太和女儿都给强奸了。
不过事主有个儿子混到重庆去了还进了组织部,人家一直想对付董腾。
董腾为了平事儿,没少下功夫。
”
只是这一番话说明,沈放才算是懂了他的意图。
“你觉得他的死是有人寻仇?”沈放问到。
罗立忠似乎察觉到了他眼神中一些不大对劲的东西,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接着一边拉开身边的抽屉,一边回话道:“是不是寻仇我无所谓,董腾那家伙也该死,不过现在倒是有一桩事儿得处理一下。
”
他紧接着缓缓拿出几叠钞票放在沈放面前。
沈放看了看,会心一笑,将那钱捞在手里打量着:“哎哟,还是美金呢。
”
这时候事情已经十分明显了,罗立忠要做什么,沈放心上一清二楚的。
果然,罗立忠开始出言给他自己开脱着:“这是前几天姓董的给的,他希望我能帮着把这事儿摆平了。
不过我可是一分没动,你看,这些钱该怎么办?”
沈放看着他:“您觉得怎么合适?”
罗立忠轻轻舔了舔嘴唇,这是头一回和沈放打交道,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心性。
“按照以前的规矩,交一半,留一半给一处兄弟发奖金,你的那一份我也给你留下了,你看这么适合吗?”
“咱们自己分了?”
罗立忠这样做事不难预料,沈放刻意表现得十分意外。
“觉得不合规矩?”罗立忠悠哉点了根烟,沈放没说话,他开始拉拢沈放往自己这边靠:
“知道抗战期间局里兄弟们津贴是多少么?”
“我可是一直在日本人那边,军统局的情况我不清楚。
”
沈放尽量保持着与他疏远的感觉。
“大家是按军衔发饷。
在军队里是上将800士兵10块,是法币不是袁大头。
还是戴老板对兄弟们好,在津贴上从不折扣,可抗战八年物价涨了八年,虽说士兵的月响也从10块涨到了50。
不过,你也知道,这50块钱现在够干嘛的么?
沈放知道他的意思,冷冷回话:“不够下馆子吃两顿饭。
”
军饷多少与他毫无干系,如今这话倒是有些暴露他,这样的事情,他似乎常做。
罗立忠很满意他的回答,有些激动地迎合:“是啊,一年前咱们一处行动队几个兄弟去前线执行任务,死了两个残了一个,还是经过戴老板特批,殉职的才拿到了20块大洋。
”
说着他还叹了口气,表现得十分感慨:“20个大洋,一条命就没了,咱们军统的兄弟这八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
为了择清自己,他倒是费心费力的,还给沈放准备了这么一场苦肉计。
不过眼下也不好与他多做对,该问的也问了,没叫他拿住自己的把柄便好,沈放终究还是松了口:“明白了,这些钱就按照罗处长的意思办,你是给兄弟们谋福利,现在胜利了也该有点好日子了,也省得他们炒股票的炒股票,赌马的赌马。
只是,我的那份就不用了,我不缺钱。
”
苦肉计里还下着套子呢,沈放可不想就这么与他绑在了一起。
罗立忠又笑了:“难得沈老弟如此大方,那就替兄弟们谢谢你了。
”
他想着的事情得了逞,连面色都轻松了下来,却听沈放继续说着:“谢到不用,前几年在日本人那边我到是没怎么吃亏。
不过这姓董的被杀,我还是觉得有问题。
”
“你有兴趣就继续查,不过麻烦又不讨好的事儿,最好躲着点。
”
得了便宜,眼下卖他些忠告,也好给以后的相处打个底子。
说到一半停了一会儿,罗立忠将声音压下了一些:“南京城接连死了三个,都是军队的人而且以前还都跟日本人勾结过,这并不是普通的凶杀案,你想过么,谁会干掉他们?”
沈放心间了然比他没有不足:“日本人投降了,共产党是不搞暗杀这一套的,只可能是军队内部出了状况。
”
“老弟说的很对,这样的案子你就算找到真相又能怎么样,能比你抓到一个共产党功劳大?还不知道会得罪什么人对么?”
罗立忠面目皱成一团,看得出来,这样麻烦的事情,他向来都是不愿意多管的。
沈放该问的也问了,该听的也停了。
便只点头:“有道理,多谢罗处长指点。
兄弟不懂的地方太多,日后,还要靠罗处长您多提点了。
”
罗立忠身为他的上司,说了这么多,他也不好叫人家失了面子。
“都是一家人,好说好说。
”罗立忠满意一笑。
隔了几天,沈放再一次遇见了那个警察局缉私大队副队长汪洪涛。
他本开着车行在南京街道上转悠着,愁绪上心头,歪着瞅了一眼旁边副驾驶的位置上放着的一张报纸,上面的广告版面上依旧刊登着修补双面绣的广告,也依旧是杳无音讯。
难不成他就这样成了一个脱群的孤鸟么?
紧接着他的眼神里流出失落的神情,叹了口气在一家元宵店门口停了车。
他下车准备买炸元宵,一只脚刚刚落地,身后头便有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沈放回头,汪洪涛依旧穿着制服,不过脸上依旧是那股子痞气:“沈专员。
”
沈放当即便将他认了出来:“是你?”
“对啊,我这不巡逻么?又遇上了。
”
“你不是缉私队的队长么,你还巡逻?”
沈放将身子完全翻转了过来,有些疑惑地问到。
汪洪涛嗤笑一声:“嗨,我不过是芝麻粒大的一个小官,这压马路的活儿我不干谁干。
”
他身子晃着,沈放瞧着他,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
话说到这儿似乎多少有些尴尬,汪洪涛抿了抿嘴唇,干脆直奔主题:“对了,上次就说要请你吃饭,今儿是巧了,择日不如撞日,怎么着咱们下馆子撮一顿,沈专员你怎么也得给我一个面子吧。
”
沈放有些犹豫,他也不顾,直接上手将他扯着:“哎哟,沈专员,不就一顿饭么,行了跟我来吧。
”
说着两个人推推搡搡地进了路边的一家饭馆儿。
饭馆内,两人坐定。
服务员上前问话:“二位先生用点什么?”
汪洪涛表现得像是经常来一般,十分的轻车熟路:“店里的招牌菜来上三五个,再给我温点绍兴花雕。
”
沈放本是有些不甘愿,不过眼下瞧着面前这人,皱眉一笑,觉得好像还有点意思。
“你还挺大方。
”
他说着一边张望了一番店里的情况,目光重新回到他身上时候,汪洪涛表情夸张道:“那是,难得和党国的大英雄能吃一顿饭,我高兴。
”
沈放心里本就不舒畅,有个人陪着倒也是好的,他才安下心,酒已经端了上来。
汪洪涛举杯道:“我先敬你一杯。
”
沈放应付着喝了,他却好似在这儿等着呢:“咱喝过酒就算有交情了,沈先生有啥用的上的尽管跟小弟我说。
”
“我能用上你?”沈放好似听到一个笑话一般。
汪洪涛模样正经,一副被蔑视后的不服气:“唉,别小看人啊,我可是缉私队的,南京这地面我人头可熟。
”
“是么?那你应该知道最近的几个案子吧。
”
他本不过是随口一说,为了看他笑话罢了,可汪洪涛却意料之外答了句:“你说的是东升宾馆和西井胡同浴室的案子吧?连着死了三个呢。
”
“你还真知道?”
汪洪涛从皱眉转为笑脸:“那当然,不是我吹牛,这金陵地界上的大事儿小事儿,只要我汪洪涛想知道的,一个都不会落下。
”
他一副证明了自己的的一模样,完了还不忘问一句:“你们是不是觉得军队内部相互整事儿呢?”
“你怎么看?”
沈放来了些兴致,这些事情往往当局者迷,他眼珠子盯着汪洪涛,开始夹着桌上的菜送进嘴里。
“我觉得不像。
”
沈放微微瞪眼,表示疑惑,他便又解释着:“你想,死的那三个刚花了大把的银子把自己的官位搞定了,赶上委员长要还都南京,就算有天大的仇,军队里的人也不会在这时候惹事儿,除非吃饱了撑的。
而且从这三人的死法上看,像是动私刑,所以一定不是军界在位的人干的。
”
这话分析得头头是道,有些见解,沈放对汪洪涛更来了兴趣。
“以前干过刑事案?”
汪洪涛却完全像个街头混混一般,满身的匪气,坐着还要将一条腿抬起来,脚后跟搭在板凳上,模样不屑:“在凶案科干过几年,没啥油水不干了。
我劝你也别管,这样的案子就是无头案,最难破。
”
“唉,对了,中统党政调查处的沈林沈处长是不是你哥?”
他这话茬子倒是转得十分的快。
“知道你还问?你查户口?”沈放撂下筷子不吃了。
汪洪涛笑嘻嘻:“这不是你们沈家厉害么?你爸你哥加上你,一门三杰啊。
好多人想跟你拉关系还拉不上呢,今天咱能在这儿喝酒,我多大的荣幸。
”
沈放歪着脸:“你不会是因为我哥才跟我这儿攀关系吧。
”
“嗨,哪能呢,咱没到那个级别,攀上你家也没用。
”
沈放这下笑了,倒了酒要主动敬他,心里的想法也不藏着噎着了:“你这人还挺有意思。
”
汪洪涛举杯与他碰了后一饮而尽,咋着舌头品了品酒味道,又道:“交朋友,交朋友。
指不定以后谁能帮上谁呢。
你这人好,没架子,不像那些军统的科长、股长什么的,一个个鼻孔冲天。
”
“鼻孔朝天我怕闪了脖子。
”
与这样的人说话,连他自己也被染上了这样的调调。
汪洪涛闻话大笑:“哈哈,有道理,对了,我得了两张著名话剧《笑与泪》抗战胜利后首演的票,明天晚上,女主演是当下最红的女明星,怎么样,有空咱们去看一场。
”
“好啊。
”
许是每日都过得太没劲透了,沈放鬼使神差应了下来。
天光一点点的暗下去,华灯初上。
光明戏院里,沈放跟汪洪涛走进了剧场找位置坐下,张望一眼周遭,发现看戏的人很多各界人士都有出席。
随着剧场开场钟声响起,喧闹声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台上幕布紧接着缓缓拉了开来,可当演员出现在舞台上那一刻,沈放瞪着眼睛看着舞台上的人物,却突然间有些呆住了。
舞台中央,一个美貌端庄的女演员跃然于眼前,沈放仔细打量着,眼睛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