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亲爹逼亲事,垂危任务重(2/3)
女人得不到?和谁结婚不重要,娶一个不满意太太,就再找个满意的姨太太。
”
罗立忠像是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对他进行劝导一般,瞧上去倒像是沈伯年的说客一样。
沈放被他这奇特的理论下了一跳,看着罗立忠摇摇头:“不不不,还找俩?那不是更烦。
”
罗立忠面色不改:“那又怎么样,只要对自己有利,党国可没规定当了副处长就不能找姨太太。
”
沈放微微自嘲地一笑:“还是算了,我对当官没兴趣。
”
他这样的人,命都不知道啥时候就没了,而且在自己上司面前表现得太过积极也不是那么回事。
“逍遥一点不好?爬那么高,要那么多钱干嘛?”
这话才叫罗立忠有了些旁的神色。
他将脸往沈放边上有意靠了靠:“你要是跟我一样过过苦日子,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不像你那样,含着金钥匙出生,有一个有权有势的老爹,只有真正的穷过苦过,才知道有钱有权的痛快。
”
“哦?一个副处长也没多少薪水吧?究竟怎样才能有钱?”
罗立忠也笑了:“凭我们在军统一处,想有钱还不是易如反掌。
”
沈放晃了晃杯中酒,脸上露出诡谲的微笑来,没有说话。
从前些日子他就觉得罗立忠对自己有些过分热络,这会儿才觉察出来,这是要拉自己上贼船。
正在这时,一个商人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哟,罗处长,原来您在这儿,来来来,我给您介绍几个朋友。
”
罗立忠再度拍拍沈放的肩,与沈放对视,沈放点了点头。
当晚一干人等喝的醉醺醺的,离开饭店又招呼着继续去喜乐门再喝两杯。
夜风有些凉,吹在沈放的身上,叫沈放将外衣往紧裹了裹。
中央饭店门前街道对面,汪洪涛带着几个警察站在一辆旧警车旁边,看到军统众人出热情的打招呼。
“哟,韩科长……谢科长,您几位吃好了……吴队长,哟,您这可喝的有点多。
”
吴队长不耐烦:“你谁啊?”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警察局缉私大队副队长小汪,汪洪涛啊。
”
正说着旁边有人喊着:“吴队长,走啊,喜乐门包间都订好了。
”
紧接着吴队长斜眼看了看汪洪涛没搭理他,径直走了。
汪洪涛有些尴尬,站在一旁,而后看到了沈放。
他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沈专员,这么晚了,还去耍么?要不要我给您叫个车?”
不经意间,汪洪涛向沈放使了一个眼色,沈放领会到了。
沈放摇了摇头,面色不佳,酒意微醺:“不用,我自己开车回去。
”
他说着朝另一边转身,后头罗立忠从饭店门口走了出来忙叫住他:“沈专员,时候还早,大家都说再去喜乐门喝两杯,你怎么打算?”
“我有点头疼,还是先回去了。
”沈放说着拍了拍脑袋。
虽说他不想勉强,但是自然还要客气两句:“再喝点怕什么,待会儿我让人开车送你。
”
沈放依旧坚持:“还是算了,改天吧。
”
这回他才算是放弃,抬了抬手:“那成,改天。
”
罗立忠和众人离去,沈放走到一边,上了自己的吉普车。
汪洪涛高声喊道:“沈专员,再会啊。
”
沈放没有搭理,开车离去。
街道上,车轮飞速旋转,车身迅速在长街上划过。
沈放看着窗外的景色,又看了看后视镜。
后视镜里,空无一人。
街头只有孤寂的路灯,紧接着沈放将车拐进另外一条街道,在一条巷子口停了下来。
沈放四处张望了一番,一头扎进巷子最深处。
巷内有路灯,照亮一隅,角落里,一个微胖身形的男子站在那里。
光线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阴郁,那个人正是汪洪涛。
沈放走过去,情绪不佳:“什么要紧的事情,这么急着找我?”
汪洪涛脸色一往无前地凝重,不似方才的欢脱。
“前一晚,一个情报点被敌人发现,有两个同志被抓了。
”
沈放这才来了精神,瞪着眼睛意外道:“是什么人干的?”
“中统的人,那两名同志一个中枪身亡,一个服毒了被送到医院,现在还不清楚情况。
从目前的状态来看,应该是组织内部出现了叛徒。
”
“需要我做什么?”
这样的事情,刻不容缓。
汪洪涛却没有答话,像是自语,突然将声音低了下去:“那名服毒的同志见过我。
”
四目交汇,沈放看到了汪洪涛眼里的坚定。
“如果那名同志被救活了,忍受不住中统的酷刑,说出点什么……一切都要做最坏的打算,为确保你的安全,见完这次面,我们之间暂时中断联系。
”
“那万一我需要和你联系呢?”
“不,有必要我会找你的。
”汪洪涛斩钉截铁,沉吟片刻,又淡淡说道:“如果我有意外,你可以去升州路的夜色咖啡店,在九号座上摆一个烟盒,组织上就会想办法跟你联系。
”
他感情这是交代后事来了。
沈放没有接话,他看到了汪洪涛脸上的忧虑。
“记住什么事儿都不要做。
”汪洪涛摇摇头。
沈放还未等开口,他便转身走出了巷子。
沈放则是朝巷子另一头走去,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越来越长。
与此同时的沈宅里,如胡半丁所言,他没回来,桌子上的饭菜都没有动。
时钟敲响了,沈伯年抬头一瞧,已经是晚上10点。
他叹了口气,脸色难看,但没有说话。
沈林对一边的胡半丁说道:“胡伯,老爷的茶凉了,去换一杯吧。
”
胡半丁应声向前准备端过茶杯,沈柏年用手一挡:“不用。
”
沈林觉得气氛怪异,又说:“要不,我让厨房给弄点热汤来?沈放可能有事儿给耽误了,明天我去问问。
”
沈柏年歪头瞧了一眼沈林语气比他还冰冷:“你也学会搪塞我了,你弟弟的事儿一天拖一天,你觉得能拖到什么时候?”
他们家的这些矛盾并非是一朝一夕积累下来的,当然也不是几天就可以化解的,而且沈放那个倔脾气九头牛的拉不动,他着实没有什么好法子。
沈林一脸无奈:“我知道您着急他的婚事,可他现在变了很多,急着逼他也不是办法。
”
“那什么是办法?”
沈林没有说话,他接着说:“你跟你故去的妈一样,就会说不要逼他,结果呢?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要了,叫什么沈放,再这样下去他还是我沈柏年的儿子么?他跟姚家的婚事必须听我的!告诉你,就是押也要把他给我押回来。
”
沈林想说什么,但最终忍不住了。
沈柏年提起筷子准备夹菜,气上心头,又忽然起身将筷子往桌上一扔:“还吃什么饭,都甭吃了。
”
沈柏年转身上楼去了,苏静琬无奈只能放下碗筷,看了看沈林,继而跟着沈柏年上楼去了。
沈林叹了口气对胡半丁说道:“把饭菜收了吧。
”
果然如汪洪涛猜测,没过几天,那人被救活了过来。
沈林办公室里,他给监听小组打了个电话询问沈放的行踪,那边的人如实汇报:“这几天他回家都很晚,回来就睡觉,一早就出门,不是去单位,就是舞厅、赌场、酒吧。
没跟任何人交流,也没有什么人来找他。
”
电话刚挂断,李向辉敲门走了进来。
“沈处长”
随即李向辉递给了沈林一叠资料。
沈林一边翻阅着,李向辉立在边上汇报到:“这几天,行动科那边通过我们策反的中共线人提供的情报,共产党在城内的几个据点都被我们破获了。
而且通过中共的线人所提供的密码信件查出,传递信件的人一直通过鼓楼邮局、新街口邮局、中华门邮局以及玄武门邮局给策反者发出信件,这几天我们已经对几处邮局进行把守,严密监视。
而且抓获的中共分子供出了一个人。
”
沈林抬头,他继续说道:“警察厅缉私队副队长汪洪涛。
”
再一低头,沈林看到汪洪涛的照片。
那模样瞧着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沈林仔细一想,才忽然记起来那天在剧院里后来气喘吁吁跟上来的那个人。
沈林惊讶:“是他?”
“怎么,沈处长,认识他?”
“打过照面。
”
说着沈林放下资料站起身在屋里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身面向李向辉。
“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李向辉一早知道,此刻已经有了看法,便直接说着:“用密码信,有几个据点,而且渗透进了警察厅,说明他们是个情报网络。
但这个情报网络究竟有多少人,上线和下线是谁,现在还都不清楚。
所以我们的调查只能秘密行动,不能打草惊蛇。
”
沈林摇头:“不过人我们已经抓了,共党方面一定会有察觉。
”
顿了片刻,他又说道:“马上通知吕步青,对汪洪涛要以监视为主,尽量不要惊动他,就算是必须抓捕也一定要在暗中进行,不能公开,而且事后紧急通知各相关部门,不要走漏风声。
”
“这……”
李向辉停顿片刻,想说什么,但又迟疑地未开口。
沈林看出端倪问他:“怎么了?”
“这是行动科的案子,我担心吕科长他……”
似曾相识的话。
沈林突然间变得严厉而果决:“不管谁的案子,把我的话告诉他,如果他要一意孤行,那党政调查处调查的就是他!”
晨光熹微,从窗棱照了进来。
公寓里静悄悄的,沈放正在熟睡,忽然间有阵敲门声传来。
沈放的身子动了动,没有醒来。
再敲,沈放终于醒了过来,先是微蹙眉头,之后迅速地反应过来,从枕头下面摸到了枪,起身走出了卧室。
越过客厅,沈放轻手轻脚的走到大门边,敲门声还在继续,他凑到门边猫眼一看,是个帽檐压得很低的人。
“谁?”
“送牛奶的。
”
那人声音低沉,却又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沈放狐疑,缓缓打开门。
此刻屋外面正下着细雨,面前的人帽檐低垂,不过看不到脸,一只手倚着门框,瞧上去浑身已经湿透了,甚至有血水一点点顺着衣服流下来,洇湿了沈放门口的地毯。
沈放盯着他,那人忽然抬头,沈放瞧见那张脸,居然是是汪洪涛。
汪洪涛脸色苍白,虽然喘息着,但能看得出来,他已经费了很大的劲儿控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