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妈。

    说是老头子爱惜得很，一直藏在家里从不放出去见人。

     说的也是，顾苏然自己都没见过几面，数月前只在家宴上见过一面，被老头子按头叫了声妈。

     他那时在路上耽搁了，来得匆忙，多罚了几杯酒后迷糊得很。

     鞠躬行礼抬头的间隙，用他那双带着朦胧酒意的眼，瞥到了他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妈。

     惊鸿一瞥，就被夺去了心智。

     他傻傻盯着他的小妈看了一会儿，又烫到了似的急急将目光移开，生怕晚一秒就漏了陷。

     ...... 愈发接近的脚步声。

     那个人最后停在了他面前。

     江漓舟猜想是顾靳派来监督自己的人，屏住了呼吸，等待下一秒会落在自己身上的抽打怒斥。

     确实，他动作太慢，擦得也不干净。

     但是顾靳说到做到，要是明天还不让自己排尿，那自己憋破肚子也是不能尿不出来一滴的。

    只是他实在是不行了，今晚都不知道该如何度过，更别说忍到明天了。

     他会死的 虽说江漓舟是个心怀死志的人，但也不想被活活憋到死，那种炼狱般的死法太折磨人，他接受不了。

     他跟自己的自尊心反复对抗，正犹豫要不要求那人网开一面。

     “他怎么让你做这种事？”那人却率先开了口，是个年轻的陌生声音，又似乎是他曾听过的。

     江漓舟微颤着睫毛抬起头，寻找声音的主人。

     是顾家的那个大公子。

     多褶的桃花眼眼角上挑，显得颇有些轻佻，轻抿着的唇瓣丰厚柔软，巧舌如簧，轻易便能吐出混淆黑白的戏谑言语。

     又是一个来看自己笑话的吧...... 江漓舟见怪不怪地低下头去一言不发，偷摸拉下衣角遮羞的左手却暴露了他并不那么淡然的内心。

     见江漓舟不搭理自己，顾苏然也不恼，只是嘴角漾着笑闲扯。

     “妈，这是弟弟还是妹妹？” 想要男孩还是要女孩江漓舟自己也不知道，他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带着这孩子活到生产的那一刻。

     “承了你们顾家的血脉，男孩女孩都是坏种。

    ”他恶毒道，想着能逞了一下口舌之快还能刺顾苏然一下，就是不知道下一秒这个表面斯文的顾大少爷会不会翻脸。

     要是真能把他气得抬脚踹自己，那这一脚要是正巧落在自己肚子上就顶顶好了，最好一脚把他这弟弟踹死。

     江漓舟胡乱想着，一不留心竟把心里话说出口了。

     “我不想要弟弟，踹死就踹死了。

    ”却不想顾苏然也不气，只是笑。

     “到时候妈再给我怀个儿子呗。

    ”他弯下腰去，一手竟虚虚得扶在了江漓舟腹上，与那细滑圆润，东珠似的肚子隔了仅仅半寸，还不忘用身旁的立柱遮挡自己大逆不道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