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2/3)
,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也”。
“《竹书纪年》的这一说法并非孤证,同一时期,《韩非子·说疑》中也有类似记载……”
于是光从这一道题发散开来,劳不语就讲了快一个时辰。
卫恕做题的时候感触不深,等听过穆二胖的答题方向,劳不语的讲评,思路一下子开阔起来。
他想的是另一个方面——
相传舜的父亲是个瞎子,其母去世后,其父续娶,继母为人狡诈阴狠,一直想害舜,更蛊惑了舜的父亲,一起偏疼小儿子,而苛待舜。
但即便如此,舜依旧能够遵从孝道,爱护弟弟,孝敬父母,美名传播天下。
后来舜被举荐上去,靠的也是这个好名声。
舜固然也是一代明君,但若是照着《竹书纪年》和《韩非子·说疑》来看,舜的皇位来路不正。
一个能让皇权更迭、且美化为禅让的人,幼时真的能那般纯善吗?
且舜的经历,也恰好和穆云川的经历颇为相似。
不知为何,卫恕的心更乱了。
所以他没留下用饭,怀着心事回了城里。
更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穆云川的学舍外头。
也很是凑巧,他刚过来,穆云川起身开窗透气,两人打了个照面。
自打县试放榜的隔天,两人简单地聊过几句后,就没怎么再见面了。
穆云川一心扑在后头的府试上,而卫恕则因为对他生出一股莫名复杂的情绪,而选择不去打扰他。
两人熟稔非常,自然不用寒暄,穆云川便直接询问他:“去看过令弟了?他可还好?”
卫恕应了一声,“能吃能睡,看着比从前在家时还丰腴了一些。
”
说是这么说,但卫恕若有所思的表情还是直接说明他心中藏着事儿。
上次穆云川不欲多探究,但连着两次,卫恕去过水云村后回来就心事重重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打开了门,请卫恕进去。
书院的学子大多爱去藏书楼看书,那里烛火通明且更为安静,所以学舍里头只有穆云川一人。
“我看你心中似乎有事,不妨说与我听。
”穆云川不动神色地打量他,“看我能不能为你出谋划策。
”
到底是多年的好友,卫恕犹豫了半晌,还是愿意分享自己的心事给他知道。
可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总不能直接问穆云川是不是没把他当至交好友,所以待他和待旁人一样?
亦不能问他是否对沈氏心怀怨怼,那般大度不计较,只是为了博一个好名声?
所以话到嘴边,他眉头紧锁,越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可是我母亲做了什么过分的事?阿恕顾忌到我,所以不好开口?”
这话倒是问的卫恕愣了愣。
尽管今天关于穆云川的思考,确实来自考卷上的一道题。
但试题是沈氏“买”的,卷子是穆二胖写的,评讲是劳不语评的,而关于舜和穆云川的联想,更是他自己发散了思路想到的。
沈氏再厉害,还能一下子控制这么多人的思想?
那她也不会让那种宣扬她恶毒刻薄的传言传到外头了。
想到此处,卫恕的疑问又多了一层——穆云川从不说继母坏话,穆家人口又简单,并不多和村里人来往,此时又不像在旧时族群那样生活,大多都是管自家的事儿还来不及,那么关于她的那些传闻,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
卫恕捏了捏发痛的眉心,否认道:“不是,穆夫人对卫奚极好,我虽和她不合,但她待我也十分客气。
一切都和之前无甚区别。
今日确实有些烦心事,但也不是为她,是劳夫子给卫奚讲题,我在那儿听了一耳朵,有些地方想不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