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旧事(2/3)
中尖锐响起。
“冷静点!后生仔!”张半帖厉声喝道,同时一只手快如闪电般按在徐涛紧握瓦当的右手腕脉上!一股温和却坚定的暖流瞬间透入,如同清泉浇入滚油,强行压制住徐涛体内翻腾的戾气和瓦当碎片的躁动!
“逼死你爷爷的,是李阿炳的师傅!不是李阿炳本人!”张半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那时候的李阿炳,还是个半大孩子,在奎元馆里连灶台边都摸不着!他师傅做的那些龌龊事,他未必全知道,也未必有份参与!”
徐涛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肋下的包扎传来阵阵闷痛。
张半帖输入的那股暖流暂时稳住了他翻腾的气血,但眼中的恨意并未消退,只是被强行压在了冰冷的寒潭之下。
“那…这瓦当…又是怎么回事?”徐涛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目光死死盯着诊案上那块完整的瓦当。
张半帖收回手,眼神再次变得复杂而悠远。
他轻轻抚摸着那块完整瓦当上清晰的雷峰塔纹路,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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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瓦当…是你爷爷的遗物。
”张半帖的声音低沉下去,“当年,你爷爷出事前,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有一天晚上,他偷偷找到我,把这东西交给我,说…‘张先生,您是仁心仁术的先生,这东西放您这儿,比放我那儿安心。
万一…万一我有个好歹,这东西…或许…能换我婆娘和伢儿一条活路。
’”
张半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当时不明白,只当他被逼得魔怔了,说了胡话。
谁能想到…没过多久,他就…”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后来,你奶奶带着你爹,孤儿寡母,日子艰难。
我去看过几次,留下些钱粮,也偷偷把这块瓦当,当着你奶奶的面,埋在了你们家石板巷老屋的灶台底下。
告诉她,这是根宝留下的念想,也是…万一实在过不下去了,挖出来或许能换点救命钱。
你奶奶…是个明白人,也是个硬气人,守着那份清苦,硬是没动它。
”
张半帖的目光转向徐涛手中那块染血的碎片:“至于你手里这块…我想,应该是当年雷峰塔倒掉时,崩飞出来的残片,不知怎么就流落到了十五奎巷,又被你…在那种时候捡到了。
”他看着徐涛,眼神深邃,“它选中你,不是偶然。
你身上流着徐根宝的血,带着徐家的‘结’,也带着…那碗失传的‘虾爆鳝面’的魂。
”
诊室内一片死寂。
只有徐涛粗重的呼吸声和两块瓦当之间微弱的共鸣嗡鸣。
虾爆鳝面…奎元馆的招牌…爷爷的命…奶奶的清苦…父亲的冷漠…自己从小喝到吐的药…武校的苦熬…巷子里的围殴…退学顶罪…被追杀…再到这块催命的“妖孽”瓦当…所有的线索,所有的苦难,仿佛被一条无形的、沾满血泪的绳索,粗暴地串联在了一起!
徐涛靠在窄榻上,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地望着诊室屋顶那根发黑的横梁。
巨大的信息冲击和滔天的恨意过后,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种被宿命玩弄的巨大荒谬感。
他以为自己是块被命运随意丢弃的石头。
却原来,他生来就被钉死在这盘名为“恩怨”的残棋上,是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爷爷是,父亲是,他也是。
甚至连这块“妖孽”瓦当,都成了这盘棋里冰冷的一部分。
“所以…”徐涛的声音飘忽得像一缕烟,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自嘲的冰冷,“…我做这九蒸九晒的熟地黄…去帮李阿炳做那碗虾爆鳝面…是为了…化解这段仇?为了…告慰我爷爷的在天之灵?”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张先生,您觉得…这合理吗?”
张半帖沉默地看着他,眼神复杂。
他没有回答合理与否,只是缓缓站起身,走到百子柜前,打开另一个抽屉,取出一包用桑皮纸包好的、黑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