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玻璃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着不同时期的温见素。

    她眨了眨眼，分裂的瞳孔自动对焦，竟能看清每块碎片上残留的指纹——左边第三片玻璃上，有周隐洲三年前留下的菌丝孢子；右边货架反射的倒影里，谢归宴的机械臂零件正在缓慢氧化。

     "你的视神经正在量子化。

    "柒柒的声音从她左耳内的微型青铜喇叭传出，"现在开始，你会同时看到物质界、幽冥路和时间流。

    " 温见素抬手想揉眼睛，却发现指尖穿过了自己的视网膜。

    她正在目睹眼球内部的结构——晶状体表面浮现出微型星图，而视神经末梢连接着后背的契约印记。

    当她凝视谢归宴的残躯时，视线直接穿透金属外壳，看见星云核心深处蜷缩着三百个哭泣的自己。

     "别看那里！"谢归宴的残存意识通过契约印记传来刺痛。

    温见素的右眼突然流血，泪滴在半空凝结成青铜钥匙的形状。

    钥匙插入她太阳穴的瞬间，更多画面涌入：便利店的地下埋着口水晶棺，棺内躺着与柒柒容貌相同的女子，胸口插着完整的判官笔。

     染金铜钱突然从口袋飞出，在她面前拼成八卦镜。

    镜中倒映的便利店已成多重空间的叠加态：物质界的货架正在腐烂，幽冥路的饿鬼在抢夺过期食品，而时间流里的谢归宴正重复着自毁过程。

    最可怕的是，她看见自己脑后飘荡着菌丝组成的灵体触须——那是青铜门本体意识的延伸。

     "视觉共感是最终阶段的征兆。

    "柒柒的青铜手术刀从通风管落下，钉住温见素脚边蠕动的影子，"你现在能看见门扉后的本体了对吧？" 温见素望向便利店天花板。

    在常人眼中只是霉斑的污渍，在她眼里却是正在扩张的青铜门浮雕。

    门缝里那只金色竖瞳眨动的频率，与她新增的复眼完全同步。

    当瞳孔对焦至微观层面时，她甚至能看清竖瞳表面倒映的无数个谢归宴——他们都在机械臂上刻着相同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