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的荧光鳞粉在半空凝结成帘幕，映出百里承岳记忆中最深处的画面：十五岁的他，在冰原裂隙第一次握剑，剑锋上凝结的，是狐族幼崽的血。

    幼崽的眼睛里，没有仇恨，只有迷茫，如同三百年前核爆时，圣蛊殿祭司们的眼神——那时的他们，也如这幼崽般，对即将到来的灾难一无所知。

    苏妄言看着幻象中少年眼中的迷茫与决绝，忽然感受到他掌心的鳞纹在颤抖——那是共生体在共享记忆的征兆，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当时的体温，比冰原还要寒冷，比地火还要灼热，那是初次杀生时，冰火二气在体内失控的征兆。

     “这是狐族的‘心像镜’。

    ”苏妄言握紧他的手，赤铜色指甲陷入他掌心的鳞纹，地火真元顺着掌心传入他体内，试图安抚他躁动的冰原真气，真元所过之处，他掌心的鳞纹竟浮现出狐族的咒文，“别抗拒，让我与你一起面对。

    ”她的冰火双瞳泛起微光，识海深处，十七盏青铜灯正与他丹田的白龙共鸣，灯芯上的火焰，竟呈现出狐火的形态，仿佛圣蛊殿的地火，正在与狐族的灵脉对话，“三百年前，圣蛊殿祭司用此法试炼圣女，没想到狐族的幻术，竟能直达心魂最深处，连共生体的记忆都能共享。

    ” 话未说完，幻象突然破碎，白檀的身影出现在雾中，尾尖卷起两团荧光，荧光中竟夹杂着冰原的寒气与地火的灼热，如同三百年前核爆时的能量乱流：“错了，这是狐族的‘因果镜’，照的不是记忆，而是——”它指尖一弹，荧光落入苏妄言眉心，她顿时感到识海被撕裂般疼痛，“而是你们共生体的命轮，是三百年前那场核爆，在你们血脉中种下的因与果。

    ” 苏妄言的视野突然分裂成两半：左眸看见百里承岳在冰原屠戮狐族的过往，每一剑落下，狐族的血都会在空中凝成烛龙的形状，龙首高昂，龙尾却缠着狐族的尾尖，仿佛在诉说着血脉中的纠缠；右眸却看见三百年前初代圣女与狐族长老共饮的场景，长老手中的玉杯里，盛着混合着地火精魄与狐族命魂的液体，两人的手腕上，分别刻着醒龙纹与狐族的守界印，印纹在接触时发出强光，那是两族最初的共生契约。

    两种画面在瞳孔中碰撞，地火与冰原的气息在她体内沸腾，几乎要将她撕裂，后颈的逆鳞纹路，竟在剧痛中生长出第三道，如同狐族的尾尖，刺痛着她作为圣女的每一寸神经。

     “住手！”百里承岳的龙剑斩落荧光，却发现剑刃穿过白檀的身体，如同砍在水面，反而激起更强烈的幻术，荧光在他剑刃上凝结成狐族的咒文，反过来灼烧他的掌心，“该死！这幻术竟能同化真气！”狐妖咯咯笑出声，三尾在身后展开成血色，每片尾尖都滴着荧光血珠，血珠落地处，腐叶层迅速枯萎，“龙国皇族的剑，果然还是带着冰原的戾气——当年将军的剑，也是这样，斩断了我们与苗疆的盟约。

    ”它忽然望向苏妄言，琥珀色双眸中倒映着她痛苦的面容，“圣女大人，你可知道，三百年前贵先祖与狐族的盟约，是如何破裂的？” 苏妄言的头剧烈疼痛，记忆中从未见过的画面涌来：初代圣女跪在狐族祭坛前，用自己的心头血浇灌枯萎的三尾狐尾，狐尾在血色中渐渐复苏，尾尖重新绽放出荧光，而龙国将军的剑，正指向她的后心，剑刃上，凝结着冰原的寒气，剑尖滴落的，是将军自己的血——那是对盟约的背叛，也是对烛龙血脉纯粹性的执念，“因为……”她忽然开口，声音不是自己的，而是初代圣女的，带着三百年前的不甘与悲痛，“因为龙国害怕狐族与苗疆联合，会动摇烛龙血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