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谋逆陷囹圄(上)(2/3)
神空洞,面无表情,仿佛只是执行任务的木偶。
唯有一名年轻士兵,在递水时偷偷瞥了李明衍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但很快便转过头去,继续保持沉默。
一连三日,囚车不分昼夜地向咸阳进发。
终于,在第四日黄昏时分,囚车驶入了咸阳城。
与上次为了廷议泾水修渠而风光入城不同,这次李明衍是以阶下囚的身份,悄无声息地被押入了这座恢弘的都城。
城中街道上,行人如织,车马喧嚣,对于这辆不起眼的囚车,大多数人只是淡漠地瞥一眼便继续各自的生活,仿佛这样的场景在秦国司空见惯。
穿过数条街巷,囚车最终停在一座气势森严的建筑前——大秦廷尉府。
高墙深院,门口两侧各立着一座獬豸石像,传说这种神兽能辨忠奸,见奸邪则用角触之,见讼争则啮其曲者,是司法与正义的象征。
走进廷尉府,穿过层层院落,李明衍被带入了地牢区域。
一股阴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墙上的火把照出狭长的影子,摇曳不定,更添几分阴森。
"新犯人,李明衍,谋反大罪!"押送官递过一张竹简,狱卒接过后粗略扫了一眼,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黑的牙齿。
"哟,这回来了个体面人物!"狱卒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李明衍。
李明衍被推入一间阴暗潮湿的地牢。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挂在墙上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不到半间牢房。
地上铺着一层发霉的稻草,散发着腐烂的气味;墙角有一个简陋的木桶,想必是用作便器,散发着刺鼻的臭气。
墙壁上看得到斑斑血迹和爪痕般的抓痕,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前人的痛苦与绝望。
"好好想想认罪词吧。
"狱卒冷笑着关上沉重的牢门,铁锁"咔嗒"一声落下,"明日廷尉大人亲自审问,若不老实交代,有你好受的!"
铁门轰然关闭,李明衍独自一人被留在黑暗中,只剩下那盏摇曳的油灯陪伴。
他环顾四周,这小小的牢房将是自己的栖身之所,不知要待多久。
他艰难地挪到墙角,靠在湿冷的石墙上,透过头顶的一处气窗,望着那一小块天空中闪烁的星辰,心中默默祈祷着真相能够水落石出。
次日清晨,牢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两名壮硕的狱卒闯入,不由分说地将刚从浅眠中醒来的李明衍拖出牢房。
"廷尉大人要亲自审问你,识相的就老实交代!"一名狱卒粗声道,手上力气丝毫不减,几乎要将李明衍的胳膊拧脱臼。
穿过阴暗潮湿的地牢走廊,李明衍被带入一座宽敞的厅堂。
与阴森的地牢相比,这里明亮许多,四角燃着高大的铜灯,光线充足,却丝毫不减其中的肃杀之气。
厅内陈设简朴,唯有一张高案摆在正中,案后坐着一名五旬左右的威严官员,头戴黑色方冠,身着朱紫色官袍,面容如刀削般棱角分明,双目炯炯有神,却冷如坚冰。
"跪下!"狱卒猛地一脚踢在李明衍膝盖处,疼痛使他双膝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膝骨与坚硬的石板地面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犯人李明衍,跪听廷尉大人问话!"一名书吏高声喝道,声音在厅内回荡。
廷尉冷冷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李明衍,目光如刀,自上而下地扫视,似乎要将他的灵魂剖开检视。
片刻的沉默后,他开口问道,声音低沉而威严:"李明衍,你可知罪?"
"回大人,"李明衍声音平静,尽量保持镇定,"在下实在不知犯了何罪。
自被任命为泾水水官以来,唯一所为,便是尽心修渠,从未有过谋反之念。
"
"哼!"廷尉冷哼一声,眉头紧皱,"还在装糊涂!来人,将举报李明衍的奏章宣读!"
一名身着灰袍的书吏上前,展开一卷竹简,高声朗读:"秉奏廷尉府:有水官李明衍,原籍不知,后为蜀地水工,现入关中主持泾水之渠。
近日,该人擅自挖掘先王禹工墓葬,毁坏神物,亵渎先王,严重扰乱天地阴阳五行之序,损害秦国水德天命。
此等大逆不道之举,实为谋反之实,恐危及社稷,祸乱朝纲。
恳请廷尉府缉拿归案,严惩不贷,以正国法,以安社稷。
告发人敬上。
"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听完奏章,李明衍心头一震,恍然大悟。
原来罪名竟是"挖掘禹工墓葬,损害秦国水德天命"!这哪里是什么谋反,分明是一桩关乎迷信的荒谬指控!
"大人明鉴,"李明衍立刻申辩,尽量保持声音平稳,"在下确实发现并研究了一座古墓,但那是在修渠过程中偶然所得。
更重要的是,那墓中的水利技术恰恰帮助我们解决了修渠的诸多难题,不仅未扰乱五行之序,反而完善了水利工程,增强了秦国水德。
"
廷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眼中却无半点笑意:"好一张利口!但你可知,古墓既已封存数千载,必有天意所在。
擅自开启,取用墓中秘术,便是逆天而行,违背天命!"
李明衍见对方如此迷信,不禁暗自着急。
他尝试用理性事实来解释:"大人,那古墓明显是古代水工特意留给后人的知识库,墓中没有尸骨,只有石刻技术图纸。
且墓道中处处有引导标记,分明是鼓励后人学习的。
这哪里是什么亵渎,分明是先人的良苦用心!"
"放肆!"廷尉猛地拍案而起,声如惊雷,"你区区一介水官,焉知天意?我大秦尊奉'五德终始说',以水德立国。
你毁坏水工墓葬,便是动摇国本,其心可诛!"
厅内气氛瞬间凝固,连两旁的书吏都不敢喘息。
李明衍这才明白,自己面对的不是讲道理的审判,而是一场基于迷信和神秘主义的政治迫害。
他尝试换个角度:"若墓中技术真如大人所言无益,那为何我等使用后,工程进度大增,难题迎刃而解?这难道不是先人暗中祝福大秦吗?"
廷尉对这些理性分析充耳不闻,眼神转为阴鸷:"狡辩无用!告发奏章中还提到,你勾结异族女子,共同开启先王陵寝。
此女身份可疑,却能解读墓中秘术,显然与外国势力有染!你可敢辩解?"
李明衍心中一沉,原来阿漓也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