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单元3:晚饭只有草(2/3)
若见倒钩,反戈一击。
”
指尖碾开鳞片边缘的绣线,果然露出底下的倒钩形刻痕——不是飞鱼的鳞片,是丹炉的“炉门闩”。
张小帅忽然明白,这一身飞鱼服不是赐服,是枷锁,可枷锁上的倒钩,却恰恰是打开枷锁的钥匙。
风雪忽然变大,吹乱了棺盖上的封条。
张小帅看着雪地上自己的脚印,靴印边缘沾着的朱砂,竟在无意中画出个“反”字——像把刀,正对着王扒皮腰间的丹丸,对着远处卫所里藏着的丹炉,对着这场用“圣恩”包装的吃人骗局。
棺盖重新合上时,他听见陈公公的指甲在棺壁上刮出细响——不是尸变,是藏在棺木夹层里的东西在动。
趁王扒皮不注意,他抠开一块木板,摸出半片烧焦的布——上面用鲜血画着鳞片纹,每片鳞的倒钩处都标着“阳魂引”,唯有最末一片,倒钩反卷,画着个“破”字。
破。
他捏着布片,指尖蹭过飞鱼服的鳞片——原来破局的关键,从来不在丹炉外,而在这一身带血的鳞片里。
王扒皮以为他是下一个“入炉”的阳魂,却不知道,从他在溺水者脸上画出第一笔鳞片时,这场反杀的局,就已经开始了。
远处卫所的灯笼爆了灯花,王扒皮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
张小帅摸着腰间的“丹”字铜牌,牌面的倒钩此刻竟泛着银光,像片逆着水流的鱼鳞。
而他胸前的飞鱼鳞片,正随着心跳,一下一下,敲打着丹炉的门——这次,是作为破门人,而非祭品。
雪粒钻进袖口,触到飞鱼服里衬的倒钩刻痕,他忽然笑了。
原来最危险的“引魂符”,早已变成了最锋利的“破炉刀”——就像这漫天风雪,看似要埋了乱葬岗的棺木,却偏偏让藏在鳞片下的“反”字,在雪地上,越显清晰。
第一章雪地里的金线与渗血的鳞片
棺盖被推开的瞬间,夜风裹着雪粒灌进来,像把把细针扎进领口。
张小帅眯眼望去,卫所正堂的灯笼在风雪里晃成两团血光,王扒皮的身影立在阶前,蟒纹补子上的金线在雪地里泛着冷光,竟比记忆中陈公公棺木上的“圣恩”朱批还要刺眼。
他下意识攥紧棺沿,指尖触到木头上凹凸的刻痕——是片鳞片形状,和三天前他在溺水者尸身画的纹路一模一样。
“大人醒了?”老王的声音带着颤音,灯笼光在他瘸腿上投下扭曲的影,“百户大人捧着诏书候了半个时辰,说…说这飞鱼服是陛下亲赐的‘半旧恩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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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赏二字让他喉间发紧。
低头望去,袖口露出的明黄色里衬刺得人眼疼——哪是什么寻常小旗的青布,细如蚊足的飞鱼纹蜿蜒在袖管,鳞片边缘用朱砂勾边,色泽浓得化不开,像刚从活物身上剜下的血肉,沿着纹路缓缓渗出血珠。
他忽然想起昨夜昏迷前的片段:王扒皮的指尖碾过他锁骨,冰凉的触感混着铁锈味,此刻竟和胸前飞鱼纹的灼烫重叠。
“陛、陛下圣恩。
”他拱手时绣春刀鞘磕在石阶上,发出空响——刀早已被卸走,只剩个嵌着铜片的空壳,可铜片上的鳞片纹,竟与里衬的飞鱼纹严丝合缝,连朱砂勾边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王扒皮嘴角扬起笑,蟒纹补子随呼吸起伏,袖口垂落的红绳上,系着粒圆滚滚的丹丸,表面铸着细密的炉纹,像极了陈公公尸身七窍流出的朱砂滩。
“穿上吧。
”王扒皮展开诏书,朱红印泥在风雪里洇成鳞片形,“这飞鱼服的里衬…可是用南海鲛人绡染的朱砂,专镇‘阳魂不稳’的邪祟。
”
阳魂不稳。
这四个字像把钝刀划过记忆。
张小帅想起溺水者死时肿胀的脸,想起自己昨夜被灌下的迷药——那药入口时带着硫磺味,此刻正从飞鱼服里衬渗出来,混着朱砂的腥,烫得锁骨下方的皮肤发紧。
他忽然注意到王扒皮身后的木案上,摆着具漆成朱红的小棺——和他此刻躺着的这口一模一样,棺头贴着“尚药局”的封条,缝隙里漏出半片金粉。
“上任头件事,”王扒皮指了指乱葬岗方向,蟒纹补子扫过阶前积雪,露出底下埋着的丹炉砖,“验‘圣恩赐棺’。
死者是太医院的陈公公,七窍流的不是血…是掺了朱砂的脓水。
”
雪粒打在验尸格目上,“指甲青黑、瞳孔泛红”的字迹被洇开,旁边画着个歪扭的符号——是飞鱼服的鳞片,却多了道倒钩,像丹炉的出气孔。
张小帅忽然想起陈公公生前常来卫所送“万寿丹”,每次袖口都沾着金粉,此刻看着自己袖口的朱砂纹,竟觉得那些金粉不是药粉,而是给鳞片纹打样的记号。
乱葬岗的棺木停在老槐树下,棺盖缝隙渗着暗红液体,在雪地上积成小滩。
张小帅刚掀开棺盖,硫磺味就裹着尸臭涌出来——不是寻常腐味,是“引魂露”掺了人血的焦香。
陈公公的尸体蜷在棺内,双手交叠在胸口,每根手指关节都有针孔,七窍流出的朱砂混着脓水,在棺底凝成鳞片形状,偏偏缺了右胸那片——和他飞鱼服里衬的纹路一样,右胸鳞片边缘的朱砂格外浓,像块永远止不住血的伤口。
“头儿,您看他领口!”阿七忽然指着死者衣领,那里露出半截内衬,明黄底色上绣着飞鱼纹,却只剩左胸半片鳞片,右胸位置空着,边缘留着撕扯的毛边,“这不是咱刚发的制服吗?咋撕了半边?”
张小帅没说话,他掰开陈公公僵硬的手指,掌心掉出片染血的布——正是飞鱼服右胸的鳞片,朱砂勾边处绣着极小的“陈”字,和他腰间“丹”字铜牌的字体一模一样。
雪粒落在布片上,竟发出“滋滋”响——不是融化声,是朱砂遇血的反应,而陈公公的血…早被炼成了给鳞片纹“定色”的药。
“百户大人说,”老王忽然凑近,瘸腿碾过雪地里的丹炉砖,“这飞鱼服的鳞片纹,每片都对应丹炉的一个‘引魂口’,右胸那片…专锁‘阳魂’的命门。
”
命门二字让他指尖一颤。
低头望去,自己右胸的鳞片纹正对着锁骨下方的皮肤——那里有块淡紫色的印记,形状竟与鳞片纹重合,像被人用朱砂笔提前画好的靶心。
他忽然想起前身死前的记忆:被按在丹炉前时,王扒皮举着银针逼近,针尖刻着飞鱼鳞片纹,而针孔的位置…正是右胸这片鳞片的中心。
“原来不是赐服。
”他捏着陈公公掌心的鳞片布片,朱砂勾边蹭过自己右胸的纹路,竟严丝合缝,“是标记。
”
王扒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蟒纹补子扫过陈公公的棺木,忽然指着他腰间的“丹”字铜牌:“张‘小旗’可听说过‘阳魂入炉’的妙处?这飞鱼服的鳞片…就是送魂入炉的钥匙。
”
钥匙。
张小帅盯着铜牌上的“丹”字,边缘的倒钩此刻竟泛着银光,像片逆着水流的鱼鳞。
他忽然想起溺水者尸身画的鳞片纹——当时他为了让村民信服,特意在右胸多画了片鳞片,此刻看着飞鱼服的纹路,才发现那片多出来的鳞片,竟和铜牌倒钩的形状一模一样,像把能打开丹炉的锁。
风雪忽然变大,吹乱了棺盖上的封条。
张小帅看见封条背面用朱砂写着行小字:“阳魂引第三十八号,南城卫张远(注:张小帅本名),右胸鳞片需血祭。
”张远——他差点忘记的本名,此刻刺得眼睛发疼。
原来从他穿上飞鱼服的一刻起,就成了丹炉的“第三十八号引魂”,而右胸这片渗血的鳞片,就是送他入炉的“血祭标记”。
“百户大人,”他忽然转身,指尖碾开鳞片布片的边缘,露出底下绣着的“反”字——极小,藏在朱砂勾边的褶皱里,“这‘引魂’的妙处,卑职倒是想请教…若鳞片纹缺了片,是不是就‘引’不了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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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扒皮的脸色骤变,袖口的红绳突然绷紧,绳头的丹丸滚落在地,滚过陈公公的尸身,滚过“第三十八号”的朱砂标记,最后停在张小帅靴边。
雪粒钻进他的领口,贴着右胸的鳞片发烫,却不再是灼痛——而是某种冰凉的、带着金属质感的触感,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鳞片纹的倒钩,从丹炉深处爬出来,与他藏在心底的“反骨”遥相呼应。
远处卫所的灯笼爆了灯花,王扒皮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
张小帅摸着右胸的鳞片纹,指尖触到绣线底下的硬物——是片薄如蝉翼的铜片,刻着和铜牌倒钩一样的“反”字,边缘还沾着陈公公的血。
原来前身早已在飞鱼服里埋下破局的关键,每片鳞片的倒钩,都是对丹炉的无声反抗,而他此刻攥着的,不仅是一片带血的布,更是一把能剜开“圣恩”画皮的刀。
棺盖重新合上时,他听见陈公公的指甲在棺壁上刮出细响——不是尸变,是藏在棺木夹层里的密信在动。
趁老王不注意,他抠开一块木板,摸出半卷烧焦的纸,上面用鲜血画着飞鱼服的鳞片图,右胸那片鳞片被红笔圈住,旁边写着:“剜此鳞,破炉锁,阳魂不入丹炉门。
”
剜鳞。
他盯着自己右胸的鳞片纹,朱砂勾边的血迹此刻竟凝成了倒钩形,像片即将脱落的痂。
风雪灌进领口,却不再觉得冷——因为他终于明白,这一身渗血的鳞片,从来不是枷锁,而是武器,是前身用命换来的、能刺穿丹炉骗局的“反魂之鳞”。
雪地上,王扒皮的脚印渐渐被风雪覆盖,唯有张小帅靴边的鳞片布片,还沾着陈公公的血,在朱砂滩上画出个“反”字——像个句号,却更像个开始,一个让丹炉里的“圣恩”,从此见不得光的开始。
他忽然笑了,笑声混着风雪撞在棺木上,惊飞了栖在枝头的夜枭。
指尖碾过鳞片布片的“反”字,右胸的鳞片纹忽然微微发烫,却不再是丹炉的召唤,而是属于他的、终于觉醒的“阳魂”在燃烧——烧穿这一身带血的鳞片,烧穿笼罩南城的丹炉迷雾,让那些把人炼成丹药的人,看看什么叫“反魂者的怒火”。
雪粒继续落下,却再也盖不住雪地上的“反”字——就像再也盖不住,即将从丹炉里迸发的、属于活人的光。
第一章铜牌上的抓痕与里衬的血锈
辟邪?张小帅指尖蹭过里衬,掌心沾了抹红。
那红不是寻常朱砂的艳,带着暗沉的棕,像掺了铁锈的血。
他忽然想起昏迷前的片段:喉间灌下的迷药带着硫磺味,四肢被铁链拖行时,指尖曾拼命抠过什么硬物——此刻坠在腰间的“丹”字铜牌,边缘果然留着深浅不一的抓痕,像前身临死前的挣扎。
“大人醒了?”老王的声音从棺外飘来,带着刻意压低的颤音,“百户大人捧着诏书在正堂候着,说陛下赐了…赐了飞鱼服呢。
”
飞鱼服。
这个词让他指尖顿在棺钉上。
三天前他给溺水者画鳞片时,用锅灰调的“金粉”还残留在指甲缝里,此刻却被另一种触感覆盖——里衬的鲛人绡看似柔软,却在鳞片纹的边缘藏着细如针脚的凸起,像某种金属片嵌在绢布里,随着呼吸硌着皮肤,和腰间“丹”字铜牌的重量遥相呼应。
棺盖被推开的瞬间,风雪灌进衣领,却压不住胸前的灼烫。
卫所正堂的灯笼在雪地里晃成两团血光,王扒皮立在阶前,蟒纹补子上的金线泛着冷光,手里展开的诏书边缘,朱红印泥滴在雪地上,洇出的形状竟和他画在溺水者脸上的鳞片一模一样。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袖口——明黄里衬绣着飞鱼纹,鳞片边缘的朱砂勾边浓得化不开,像刚从伤口渗出的血,顺着纹路往手腕蔓延。
“陛下圣恩,擢尔南城小旗。
”王扒皮的声音带着笑,却没走近半步,“这飞鱼服是内廷旧款,里衬用南海鲛人绡染了九次朱砂…辟邪,尤其辟‘阳魂’的邪。
”
阳魂。
这个词让他想起前身残碎的记忆:黑暗密室里,丹炉的轰鸣混着王扒皮的低语,“阳魂入炉,需借官服引之”。
他忽然注意到王扒皮袖口的红绳——绳头系着粒丹丸,表面铸着细密的炉纹,和腰间“丹”字铜牌的纹路分毫不差,像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钥匙。
“谢百户大人。
”他拱手时故意让空绣春刀鞘磕在石阶上,刀鞘发出空响——刀早已被卸走,只剩个嵌着铜片的空壳,可铜片上的鳞片纹,竟与飞鱼服里衬的图案严丝合缝,连朱砂勾边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王扒皮眼皮跳了跳,视线掠过他腰间的铜牌,忽然指着堂内木案:“上任头件差使,去乱葬岗验‘圣恩赐棺’——死者是太医院的陈公公,七窍流的不是血…是朱砂。
”
雪粒打在验尸格目上,“指甲青黑、瞳孔泛红”的字迹被朱砂洇开,旁边画着个歪扭的符号——是飞鱼服的鳞片,却多了道倒钩,像丹炉的出气孔。
张小帅忽然想起陈公公生前总来卫所送“万寿丹”,每次离开时,袖口都会沾着星星点点的金粉,此刻看着自己里衬的朱砂纹,才惊觉那些金粉不是药粉,而是给鳞片纹“定色”的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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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葬岗的棺木停在老槐树下,棺头的“尚药局”封条被风雪撕出缺口,露出底下用朱砂写的小字:“阳魂引第三十七号,可入炉。
”掀开棺盖的瞬间,硫磺味混着尸臭涌来,却盖不住死者领口露出的内衬——和他身上的飞鱼服一模一样,只是右胸的鳞片被剜去了半片,边缘留着血肉模糊的痕迹,像被人硬生生从活人身上扯下来的。
“头儿,他手里攥着…”阿七忽然指着陈公公僵硬的右手,指尖露出半截带血的布片,绣着飞鱼鳞片纹,“这不是您刚领的制服吗?咋在死人手里?”
布片上的朱砂还带着温热,鳞片边缘绣着极小的“陈”字——和他腰间“丹”字铜牌的字体一模一样。
张小帅忽然想起昏迷前,王扒皮往他领口塞东西时的触感:冰凉的金属片蹭过锁骨,带着铁锈味,此刻摸着铜牌边缘的抓痕,才明白那不是“赐服”的仪式,而是给“阳魂引”打标记的刑具。
“老王,”他忽然转头,盯着老王发颤的眼皮,“你说这‘鲛人绡’…是不是每片鳞片都要拿活人血来‘开纹’?”
老王猛地跪下,额头磕在雪地上:“大人赎罪!奴才听百户大人说,飞鱼服的鳞片纹是‘引魂符’,得用‘阳魂备选’的血来染,陈公公…陈公公就是给您‘开纹’的人!”
开纹二字如惊雷炸响。
张小帅盯着自己右胸的鳞片——那里的朱砂格外浓,边缘泛着暗红,分明是新鲜的血迹。
他忽然想起溺水者张老三,同样是“阳魂备选”,同样被他画过鳞片纹,原来从他拿起画笔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了丹炉的帮凶,在活人身上画下“入炉”的死亡标记。
风雪忽然变大,吹乱了棺盖上的封条。
张小帅看见封条背面用朱砂写着行小字:“右胸鳞片血祭毕,阳魂引第三十八号生效。
”生效二字刺得眼睛发疼,他忽然想起前身藏在棺材里的密信,最后一句写着:“鳞片即锁,铜牌即钥,若见抓痕,反戈一击。
”
反戈。
他摸着铜牌边缘的抓痕,那是前身用指甲抠出的求救信号,此刻在风雪里泛着冷光,像把藏在暗处的刀。
王扒皮以为他是待宰的“阳魂引”,却不知道,这枚刻着“丹”字的铜牌,早已被前身刻上了倒钩形的“反”字——藏在“丹”字的折笔处,细如蚊足,却锋利如刃。
“百户大人,”他转身时指尖捏着陈公公掌心的鳞片布片,朱砂蹭过自己右胸的纹路,竟严丝合缝,“这‘引魂符’的妙处,卑职倒是想请教…若符上的血,是‘引魂人’自己的血,又当如何?”
王扒皮的脸色骤变,袖口的红绳忽然绷紧,绳头的丹丸滚落在地,滚过陈公公的尸身,滚过“第三十八号”的朱砂标记,最后停在张小帅靴边。
雪粒钻进他的领口,贴着右胸的鳞片发烫,却不再是丹炉的召唤——那是属于他的血,在鳞片纹下沸腾,顺着铜牌的倒钩,向丹炉发出无声的挑衅。
远处卫所的灯笼爆了灯花,王扒皮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
张小帅摸着腰间的铜牌,指尖划过隐藏的“反”字,忽然笑了——这不是“阳魂引”的标记,而是“反魂者”的勋章。
前身用指甲抓出的痕迹,此刻成了打开丹炉骗局的钥匙,而他身上的飞鱼服,再也不是枷锁,而是刺向敌人的甲胄。
棺盖重新合上时,他听见陈公公的指甲在棺壁上刮出细响——不是尸变,是藏在棺木夹层里的密信在动。
他抠开一块木板,摸出半片烧焦的纸,上面用鲜血画着飞鱼服的鳞片图,右胸鳞片旁写着:“以血破符,以骨为刃,丹炉锁开,魂归生人。
”
生人。
这个词让他胸口发烫。
风雪灌进衣领,朱砂鳞片贴着皮肤,却不再灼痛——那是活人的温度,是反抗的热度,是让丹炉里的“圣恩”颤抖的光。
他忽然明白,所谓“辟邪”,从来不是保护活人,而是囚禁阳魂,可如今,这一身带血的鳞片,终将成为划破黑暗的刃,让那些把人炼成丹药的人,尝尝魂归丹炉的滋味。
雪地上,王扒皮的脚印渐渐被风雪覆盖,唯有张小帅腰间的“丹”字铜牌,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不是丹炉的冷光,而是活人不屈的光。
他抬头望向卫所方向,飞鱼服的鳞片纹在风雪里若隐若现,却不再是“引魂符”的形状,而是一个“反”字,深深印在雪地,印在丹炉的门上,印在每一个被标记为“阳魂”的活人心间。
雪粒继续落下,却再也盖不住那个“反”字——就像再也盖不住,即将从丹炉里迸发的、属于活人的怒吼。
第一章丹丸上的炉纹与药饼里的骨粉
“陈公公死前攥着半块药饼。
”王扒皮忽然凑近,蟒纹补子上的金线蹭过张小帅的飞鱼服,袖口红绳晃出粒圆滚滚的丹丸,表面铸着细密的炉纹,“太医院说…是陛下赏的‘万寿丹’。
”
雪粒打在木案上沙沙作响,药饼裂开的断口处露出暗红的芯——不是寻常药粉,是磨碎的朱砂混着骨粉,细如粉尘的颗粒里嵌着半根染金的指甲。
张小帅盯着那截指甲,忽然想起三天前给溺水者画鳞片时,指尖沾过的金粉——和陈公公指甲上的色泽一模一样,只是此刻多了股硫磺味,像从丹炉里刚捞出来的残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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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丹…好名字。
”他指尖碾过药饼边缘,骨粉粘在掌心,混着飞鱼服里衬的朱砂,竟在雪地上洇出个鳞片形,“就是不知这‘万寿’,是陛下的寿,还是…”
“张‘小旗’这话可别乱讲。
”王扒皮打断他,红绳上的丹丸晃了晃,炉纹恰好对着张小帅腰间的“丹”字铜牌,“陛下体恤臣工,才赏这补魂的圣药——陈公公福气浅,无福消受罢了。
”
补魂二字让他喉间发紧。
记忆碎片突然翻涌:被灌下的迷药带着同样的硫磺味,王扒皮的声音混着丹炉轰鸣在耳边响起,“阳魂入炉前,得用圣药养着,免得魂儿散了。
”他忽然注意到丹丸表面的炉纹——每道旋口都和飞鱼服里衬的鳞片倒钩严丝合缝,像把能打开某扇门的钥匙。
“卑职愚钝,”他拱手时故意让空刀鞘磕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空响,“不知这‘万寿丹’的方子…太医院可容外人看?”
王扒皮的笑容僵在脸上,袖口红绳突然绷紧,丹丸滚落在验尸格目上,停在“七窍流朱”的记载旁边:“张‘小旗’新官上任,该多操心验棺的差事——乱葬岗的雪,可是会冻住死人舌头的。
”
乱葬岗的棺木在风雪里晃了晃,棺盖缝隙漏出的朱砂滩在雪地上凝成鳞片形。
张小帅掀开棺盖,陈公公的手指从棺缝滑出,指尖还沾着没擦干净的金粉——和他画在溺水者脸上的“龙王鳞片”一模一样,只是此刻指尖多了个针孔,正对着飞鱼服右胸的鳞片中心。
“头儿,他手里攥着的…不是药饼!”阿七忽然指着死者掌心,那里躺着半块焦黑的丹丸,丸体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刻着的“陈全”二字——是陈公公的本名,也是张小帅前身记忆里,那个被王扒皮念叨“试丹”的名字,“这丹丸…跟百户大人袖口的一模一样!”
丹丸表面的炉纹在雪光下泛着冷光,竟和张小帅胸前的飞鱼鳞片纹重叠,拼成个完整的丹炉图案。
他忽然想起前身藏在棺材里的密信,最后一句写着:“丹丸锁魂,鳞片引炉,见此二物,速毁之。
”指尖刚触到丹丸,掌心的朱砂突然发烫,竟在丸体表面映出个模糊的“反”字——藏在炉纹的旋口处,细如蚊足,却锋利如刃。
“百户大人,”他忽然举起丹丸,炉纹对着王扒皮的蟒纹补子,“这‘万寿丹’的‘寿’字…莫不是写在丹炉里的?”
王扒皮的脸色骤变,红绳“啪”地绷断,丹丸滚进陈公公的袖口,露出半截绣着鳞片的内衬——和张小帅的飞鱼服同个纹样,只是右胸的鳞片被剜去了,留着血肉模糊的缺口。
风雪灌进棺木,吹乱死者领口的白发,露出后颈青紫色的针孔——和张小帅锁骨下方的旧疤一模一样,像被同一根银针戳出来的“标记”。
“放肆!”王扒皮甩袖时蟒纹补子扫过棺木,“阳魂归天,是陛下的恩典——你个小小的南城小旗,也敢妄议圣药?”
恩典二字混着风雪落在朱砂滩上,溅起细小红雾。
张小帅忽然想起溺水者张老三——同样是“阳魂备选”,同样被他画过鳞片纹,原来从他拿起画笔的那一刻起,就成了丹炉的“执刀人”,在活人身上刻下“入炉”的印记。
而此刻攥着的丹丸,不是“圣药”,是给“阳魂引”的催命符。
“卑职不敢。
”他低头看着丹丸上的“陈全”二字,指尖碾过刻痕,骨粉混着血珠渗进纹路,“只是陈公公的‘恩典’…咋连鳞片都攥在手里?莫不是…”
话没说完,棺木突然发出“咔嗒”响——是棺木夹层的暗扣弹开。
张小帅趁王扒皮不备,抠出半片烧焦的纸,上面用鲜血画着丹丸和鳞片的图案,中间写着:“丹丸为锁,鳞片为钥,以血破之,炉毁人活。
”
活。
这个字让他胸口发烫。
风雪灌进领口,飞鱼服的朱砂里衬不再灼痛——那是活人的温度,是反抗的热度。
他忽然明白,王扒皮袖口的红绳、腰间的“丹”字铜牌、甚至飞鱼服的鳞片纹,全是丹炉的“锁链”,可锁链上的倒钩,偏偏是留给活人反杀的“刃”。
“百户大人,”他忽然将丹丸按进陈公公的朱砂滩,炉纹与鳞片纹在血滩上拼成“反丹”二字,“这‘万寿丹’的妙处,卑职算是懂了——只是不知,若这丹丸里掺的…是‘引魂人’自己的血,又当如何?”
王扒皮的瞳孔骤缩,视线落在张小帅掌心的血珠上——那是刚才碾药饼时蹭到的,此刻正顺着丹丸的炉纹往下淌,竟让“陈全”二字慢慢模糊,露出底下刻着的“张远”——张小帅的本名,不知何时被刻在了丹丸内侧。
远处卫所的灯笼爆了灯花,王扒皮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
张小帅摸着胸前的飞鱼鳞片,指尖触到绣线底下的铜片——刻着和丹丸倒钩一样的“反”字,边缘还沾着陈公公的血。
原来前身早已在丹丸和鳞片里埋下双保险,当“引魂人”的血滴在丹丸上,便是丹炉锁开的信号。
棺盖重新合上时,他听见陈公公的指甲在棺壁上刮出细响——不是尸变,是藏在暗格里的密信在动。
他抽出密信,最后一页画着丹炉爆炸的图案,旁边写着:“以血祭血,以丹反丹,当鳞片与丹丸相触,便是老狗入炉时。
”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老狗。
他望向王扒皮消失的方向,风雪中隐约看见蟒纹补子的金线——那不是荣耀,是丹炉的“炉灰”。
指尖捏碎丹丸,骨粉混着朱砂落在飞鱼服上,竟让鳞片纹泛起银光——不是丹炉的冷光,是活人反抗的光。
雪粒继续落下,却再也盖不住雪地上的“反丹”二字——就像再也盖不住,即将从丹炉里迸发的、属于活人的怒吼。
张小帅摸着腰间的“丹”字铜牌,牌面的倒钩此刻竟泛着银光,像片逆着水流的鱼鳞——那是“反魂者”的勋章,是给王扒皮们的催命符。
而他,终于握紧了这把能劈开丹炉黑暗的刀。
第一章丹字铜牌上的血晕与鳞片之兆
血腥味混着朱砂味涌到喉间,像把生锈的刀在食道里来回剐蹭。
张小帅盯着掌心的朱砂红——那不是里衬蹭来的颜料,是混着血丝的汗,顺着“丹”字铜牌的凹痕往下渗,在雪地上洇出个边缘模糊的鳞片形状,像条即将破土的蛇。
昏迷时的铁链声突然清晰。
不是地牢的铁索,是丹炉开合时的齿轮转动声——他曾在半梦半醒间看见暗红色的光,炉壁上的鳞片纹随着轰鸣起伏,王扒皮的声音从炉心飘来:“第三十八号阳魂引…该醒了。
”此刻摸着铜牌边缘的抓痕,才惊觉那不是梦——前身被塞进丹炉前,曾用指甲在铜牌上刻下最后的求救信号,三道划痕歪扭却锋利,像要把“丹”字剜成“歹”。
“大人,乱葬岗的棺木…”老王的声音带着颤音,灯笼光映在陈公公的尸身上,七窍流出的朱砂正顺着棺木缝隙往下滴,在雪地上连成线,指向张小帅掌心的鳞片形血晕,“陈公公的手…还攥着半片飞鱼鳞片。
”
鳞片在雪光下泛着暗红,边缘绣着极小的“陈”字——和他腰间铜牌的“丹”字同个刻痕。
张小帅忽然想起给溺水者画鳞片时的细节:那人右胸的鳞片比左胸多了道倒钩,当时他以为是手抖,此刻看着陈公公掌心的残片,才发现那倒钩是刻意为之,像把能勾住丹炉齿轮的钩子。
“百户大人说,这鳞片纹…”老王忽然凑近,瘸腿碾过雪地里的丹炉残砖,“每片都对应丹炉的‘引魂口’,右胸那片…连着阳魂的命门。
”
命门二字让他指尖一颤。
锁骨下方的皮肤突然发烫,那里有块淡紫色的印记,形状竟与右胸的鳞片纹重合——不是胎记,是针孔愈合后留下的疤。
记忆碎片拼合:王扒皮举着银针逼近,针尖刻着飞鱼鳞片纹,药童捧着木盘,盘里摆着“万寿丹”和刻着“丹”字的铜牌,而他前身的血,正顺着银针滴在鳞片纹上,给丹炉“开引”。
“验棺。
”他甩开老王的手,指尖捏着陈公公掌心的鳞片残片,朱砂蹭过自己右胸的纹路,竟严丝合缝。
棺盖掀开的瞬间,硫磺味混着尸臭涌来,却盖不住死者领口露出的内衬——和他的飞鱼服一模一样,只是右胸的鳞片被剜去了,留着新鲜的血痂,像被生生扯下的活物。
“头儿,他后颈…”阿七忽然指着陈公公的头发,拨开后露出个青紫色的针孔,周围皮肤凸起,形成个鳞片形的小包,“跟您的疤…一模一样!”
针孔中心泛着暗红,像颗嵌进皮肤的朱砂痣。
张小帅忽然想起王扒皮说的“鲛人绡染朱砂”——哪里是鲛人血,分明是“阳魂引”的血,每片鳞片都是用活人血“养”出来的标记。
他摸向怀里的铜牌,“丹”字凹痕里的朱砂红此刻竟在跳动,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铜牌与鳞片的关联,从丹炉深处爬出来。
风雪忽然变大,吹乱了棺盖上的封条。
他看见封条背面用朱砂写着:“阳魂引第三十八号张远,右胸鳞片血祭完成,三日后入炉”。
张远——他几乎遗忘的本名,此刻刺得眼睛发疼。
原来从他穿上飞鱼服的一刻起,就成了丹炉里的“活药”,而陈公公,不过是用来“开引”的前药。
“百户大人真是体贴。
”他转身时将鳞片残片按在封条的“入炉”二字上,朱砂血晕慢慢将字洇成黑色,“连入炉日期都定好了——只是不知,这炉子…够不够大?”
王扒皮的笑声从卫所方向传来,蟒纹补子在风雪里若隐若现:“张‘小旗’果然聪明——陛下的丹炉,专为‘阳魂’备着,自然容得下你这颗…‘上品魂’。
”
上品魂。
这个词让他想起验尸格目上的“七窍流朱”——不是暴毙,是“阳魂”被丹炉抽离的征兆。
他忽然举起铜牌,让“丹”字对着王扒皮的蟒纹补子,牌面的倒钩在雪光下泛着银光,竟和补子上的鳞片纹形成倒影,像把悬在丹炉上方的刀。
“卑职突然想起,”他指尖碾过铜牌上的抓痕,血珠渗进刻痕,让“丹”字边缘的倒钩更清晰,“陈公公攥着的鳞片…好像缺了点东西。
”
话落的瞬间,陈公公的尸身突然发出“咔嗒”响——是藏在牙槽里的东西掉了出来。
张小帅捡起那枚染血的铜片,上面刻着个极小的“反”字,边缘还留着牙齿咬过的痕迹。
原来陈公公临死前,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