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聚雅轩的刁难(2/3)
…那穷小子…翻不出浪…周少那边…妥妥的…”
这断断续续、如同耳语般的词句,夹杂在无数噪音的洪流中,却被沈观澜此刻异常敏锐的谛听耳精准捕捉、放大!
周少!周浩!
果然是他!这克扣工钱的刁难,就是周浩授意,孙有财执行,王强这条走狗在摇尾乞怜!
沈观澜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王强!那双眼睛深处,一点冰冷的金芒一闪而逝!
王强被他看得心里莫名一毛,那眼神…像被什么凶兽盯上了!他色厉内荏地挺起胸:“看…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走。
”沈观澜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冷得像冰。
他不再争辩,随手抓起桌上那面冰冷的铜镜揣进兜里,跟着王强下了楼。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高烧带来的虚汗浸透了后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聚雅轩内,檀香混着陈旧木器的味道依旧浓烈。
孙有财端着紫砂壶,坐在他那张宽大的黄花梨书案后,眼皮都没抬一下。
案上摊着账簿,旁边放着一个锦盒,里面正是昨天沈观澜搬运的那件“乾隆转心瓶”——瓶身上一道崭新的、刺眼的刮痕,在射灯下清晰可见。
“小沈啊,”孙有财慢悠悠地呷了口茶,拖长了调子,“年轻人毛手毛脚,在所难免。
可这行当里,眼力、手稳、心细,缺一不可。
你看这瓶子,乾隆爷的宝贝!被你这一刮…啧!”
他放下茶壶,手指点了点账簿上扣款的记录,语气带着虚伪的惋惜:“两百块,已经是看在你家境困难,又在我这做了些时日,按成本价算了。
签个字,这事儿就算揭过。
”
沈观澜站在案前,高烧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但孙有财那张油光发亮的脸,那故作姿态的惋惜,还有那锦盒里刺目的刮痕,都无比清晰地印入眼底。
视觉扫过那道“刮痕”。
边缘过于锐利、整齐,毫无自然磕碰的毛糙感!更像是被某种尖锐器物(比如钥匙)刻意划上去的!
谛听耳被动接收着孙有财胸腔里平稳的心跳和悠长的呼吸——毫无波澜!他在说谎!
愤怒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涌,烧得他口干舌燥,头更痛了。
但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掐破掌心。
不能冲动!现在撕破脸毫无意义,只会招来更恶毒的报复!母亲的透析…等老刘的消息!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和眩晕,声音干涩:“孙掌柜,昨天…我搬得很小心。
”
“哦?你的意思是,我聚雅轩讹你?”孙有财眼皮一抬,浑浊的眼珠射出两道寒光,语气陡然转冷,“还是说,这瓶子自己长了腿,跑过去蹭掉了漆?”
气氛瞬间凝滞。
店里的伙计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或明或暗地看向这边,眼神里有幸灾乐祸,也有麻木的漠然。
王强抱着胳膊站在门口,嘴角挂着得意的冷笑。
沈观澜沉默着。
他能感觉到孙有财那审视的、带着压迫感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缠绕着自己。
兜里的铜镜紧贴着大腿,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源石的搏动似乎也加快了一丝,像是在无声地提醒着什么。
“不敢。
”他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翻涌的金芒,伸出手指,在那张扣款单上,用力按下了自己的指印。
鲜红的印泥,像一滴凝固的血。
“哼,算你识相。
”孙有财满意地哼了一声,收起账簿,“行了,今天店里活不多,把后面库房积压的那批‘老货’清理出来,分门别类登记造册。
手脚放干净点!再出岔子,就不是扣钱这么简单了!”
库房在后院深处,阴暗、潮湿,堆满了落满灰尘、真假难辨的“老物件”。
沈观澜被推进这个散发着浓烈霉味和尘土气息的空间时,眩晕感更重了。
他扶着一个摇摇欲坠的博古架,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震得头痛欲裂。
“快点干!掌柜的等着看清单呢!”王强丢下一句,锁上了库房的门。
昏暗的光线透过高窗上积满污垢的玻璃,投下几道浑浊的光柱。
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沈观澜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大口喘着气。
高烧像火一样灼烧着他的神经,五感却在这种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