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3)
想离婚的第三十四天。
安饶惊觉,心跳赫然加速。
那人正慢慢往自己这边凑,甚至能感受到呼吸喷洒在脸上的热气。
他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敢动。
下一刻,脚边忽然灌入冷气,被子被人轻轻掀开了,顿时两只脚全部暴露在十月底微凉的空气中。
楚观南掀开了他脚边的被子。
安饶屏住呼吸,只觉脚背传来手指轻抚,很痒,指尖很凉。
但是……
楚观南拿过药膏,给他的脚上了一遍药后,又躺了回去。
安饶愣了许久,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眼:
3:00;
距离上一次上药,刚好过了三个小时。
是自己想多了,楚观南只是在帮他上药而已。
他……还挺会照顾人的嘛。
突然的放下心来,安饶只觉一阵困意上涌,打了个哈欠,脑袋渐渐泛了乏。
不大一会儿,安然进入梦乡。
位于郊区的古堡夜晚安静到可怕。
只有热烈跳动的心跳声回旋于静谧之中。
楚观南慢慢睁开眼睛。
掌心是那片软肉的温度和触感。
他轻轻转过身,于黑夜中凝视着安饶白白的后脖颈。
慢慢的,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尖一点点靠近那截可爱的脖子。
感受到温度后,又猛然缩了回来。
对睡着了毫无防范的人动手动脚,算是性骚扰吧。
楚观南轻叹一声,刚要平躺。
身边的人忽然动了下。
“冷……”一声轻语呢喃,随即,软软的身子靠了过来,脑袋无意识地拱进了他的怀里。
楚观南愣了下,马上拉上被子给他盖好,一只手隔着被子揽过腰,往怀里扣了扣。
冷么?
为何他只觉得热,热到发烫。
身体渐渐有了反应,不敢再多想,他闭上眼睛,想些别的试图转移注意力。
想着想着,竟也觉得困了。
柔软的小毛发飘着香气搔在鼻尖,楚观南往下低了低头,避开头发,下巴轻轻搁在安饶的头顶。
太痒了不方便挠而已,这样应该不算性骚扰。
翌日一早,安饶缓缓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动弹不得,像被绑起来一样。
定睛一看。
好大两块胸肌……
他慢慢抬起头,眼中是楚观南熟睡的脸。
这老小子,谁准许他上床了。
安饶轻轻从他怀里退出来,下床穿好衣服,回头一看。
楚观南还没醒,一只手在身边无意识摸索着,像在找什么东西。
安饶随手拿过枕头塞他怀里,打开门火速逃离现场。
洗漱好下楼收昨天洗的楚观南的衣服,跟拍VJ在后面打趣道:
“我还以为你们这种艺人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想不到你还会洗衣服。
”
“洗个衣服而已。
”安饶来到后面的花园,看着远方一排深色调的衣服随风飘扬,心情大好。
但当他走近以后,心情犹如乘坐过山车,瞬间跌入低谷。
楚观南的毛呢外套看起来皱皱巴巴,表面的小绒毛也东倒西歪闹起罢工。
这还不算什么,最惨的是,他的一件黑色衬衫……整个缩了一大圈,看起来像小朋友的衣服。
……
“怎么这样了。
”
VJ尴尬地笑笑:“这些衣服,好像不能水洗……”
安饶捏着衣服,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怎么办,这些衣服看起来都很贵,如果要赔,那得多少钱啊……
本就贫瘠的钱包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偷偷扔了吧,反正南哥衣服多,少几件也看不出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你拿着这个去找他说不定他还会发火。
”VJ道。
发火?楚观南发火?
“你见过他发火么?”安饶问道。
VJ想了想:“倒是没有,应该说谁也没见过南哥发火,他好像不太会把情绪表现在脸上。
”
安饶捏着衣服,若有所思。
是么……没发过火?不可能吧,是个人都有脾气。
他把皱巴巴的衣服收起来,抱着进了屋。
来到厨房,楚观南正在忙活两人的早餐,旁边还站着顾慕慈,也在准备他们那组的早餐。
顾慕慈穿着薄透的雪纺长裙,里面白色的小吊带若隐若现,一般人见了根本把持不住。
她举着重重的锅子,想把里面剩的油渣倒掉。
她悄悄看了眼旁边的楚观南,计算好距离,忽然一个踉跄,身体随即向一边倒去。
顾慕慈低呼一声,下一秒落进一道散发着熟悉香味的怀抱。
她顿时脸颊羞红,氤氲湿润的眼眸楚楚可怜如小鹿一般:“对不起,我不小心……”
只是当她抬起眼的瞬间,表情瞬间凝固。
安饶?
顾慕慈忙站直身子,悄悄看了眼楚观南。
楚观南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正给西红柿打花刀。
“小心点,厨房地滑。
”安饶将她扶正,淡淡说了句。
“呦,又开始装模作样了?”厨房里忽然响起另一道声音。
几人看过去,就见这辈子都不可能踏足厨房这种油污之地的杜悦伶正半倚在门口,嘴角是冷漠的讥笑,目光在顾慕慈身上划过。
顾慕慈低头退到一边,手指紧张地拢了拢头发到耳后。
“你怎么来了。
”安饶不解,似乎杜悦伶出现在这里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过来监督你们。
”杜悦伶高傲扬着头,精致的五官稍显刻薄,“少放油,吃多了我怕胖,还有酱油也别放,多了会让皮肤发黑,西红柿先烫再煮,不然酸,还有……”
安饶笑眯眯将她推到灶台前,把一颗没洗的西红柿塞她手里:“不如自己做怎么样。
”
杜悦伶将西红柿拍在桌上,嫌脏一样甩甩手:“我家川鲁淮粤八大菜系师傅全都有,我犯得着和穷鬼一样自己动手么。
”
“可是我想尝尝伶姐的手艺。
”安饶继续笑眯眯。
杜悦伶看着他,那双笑起来月牙一样的眼眸透出一丝期盼。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能长成这样的。
性格还这么……
真让人不爽。
“快点嘛伶姐姐,我帮你洗菜。
”
“做梦。
”杜悦伶转身要走。
“你不是说家里天南海北的师傅都有,给我这个小穷鬼见识一下,我想吃淮扬菜。
”安饶抬手轻轻戳了下杜悦伶的手指,“求求了。
”
明明是在央求,怎么跟命令似的。
杜悦伶深吸一口气,把人推到一边,语气不悦:“烦死了,我先声明,不好吃也得给我都吃完。
”
安饶点点头,抱紧手中的衣服。
楚观南做完蔬菜沙拉,回过头,就看到安饶抱着一堆衣服站在杜悦伶旁边。
“过来做什么。
”楚观南擦着手问道。
安饶这才想起来,忙把手中的衣服摊开,装的一副可怜相:“老公,你的衣服……”
他记得刚上大一那会儿,舍友也做过差不多的事。
舍友出于好心帮另一个舍友一起洗了衣服,结果对方的白衬衫被他的黑衣服染成了一片一片,对方看到后非常生气,为此俩人冷战了半个学期。
楚观南拿起衣服看了几眼。
缩水的缩水,洗坏的洗坏,几乎没有件好的。
“你会洗衣服么?”楚观南看着他,目光淡漠。
安饶摇摇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衣服不能水洗。
”
快要发火了吧,已经开始质问自己了,潜台词就是在说自己是个蠢货。
楚观南将衣服放回去:“不能穿了,扔了吧。
”
但他丝毫没提赔偿的事儿。
安饶:“不用我赔么?”
楚观南:“为什么要你赔。
”
“因为我洗坏了啊,你都不生气么?”
难道不应该和那个舍友一样暴跳如雷让自己双倍赔偿么。
“为什么要生气。
”
“因为我洗坏了啊!”
“你又不是故意的。
”
楚观南举起安饶的手,仔细端详着昨天蹭出的小口子,见真的愈合后,才放心地松开了手。
“那以后别洗了。
”
安饶:丰盛的餐桌上,是四组嘉宾共同努力的成果。
而且还有两道杜悦伶大发慈悲亲手做的西红柿蛋汤和煎蛋。
除了顾慕慈,七人全部到齐,但因为顾慕慈没来,大家谁也不好先吃,只能干瞪眼。
林景溪问道:“小慈姐怎么还没来。
”
祁晏道:“她接了新戏,剧组给她打电话有点重要事要谈。
”
听完,杜悦伶率先拿起勺子盛了一碗蛋汤。
“伶姐,人还没到齐,我们先吃不太好吧。
”林景溪犹豫道。
杜悦伶看也没看他,冷声道:“一声不吭让别人等,我欠她的?”
林景溪讪讪低下头。
他很清楚,这段要是播出去观众肯定会骂杜悦伶没教养,更能凸显自己素质高。
杜悦伶将蛋汤拍到安饶面前:“我做的,吃。
”
安饶:“我……也等人来齐吧。
”
杜悦伶凤眸一抬,精致的眉尾微微上挑:“在厨房嚷嚷想尝我手艺的是谁,别不识好歹,我这辈子还没给谁做过饭。
”
她亲手舀了一勺汤,送到安饶嘴边:“张嘴。
”
安饶:见他不动,杜悦伶缩回勺子,轻轻吹了两下吹走热气,又递过去:“现在不烫了,张嘴。
”
安饶心说这就不是烫不烫的问题。
杜悦伶没了耐心,伸手掐住安饶的脸迫使他张开嘴,猛灌进去。
安饶冷不丁吃了一嘴蛋花汤,有点不好意思,但是……
味道好像还不错?
杜悦伶终于有了点笑模样,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打量他:“好吃么?”
安饶诚实地点点头。
杜悦伶拿起筷子,在餐桌中央转了一圈,最终选了一只煎得最嫩还duangduang晃着蛋液的煎蛋,送到安饶嘴边:
“这也是我做的,张嘴。
”
倏然间,一只手伸过来按下她的筷子。
杜悦伶看过去,对上一双冷冰冰的眼眸。
“他自己想吃什么会自己动手,不劳你费心。
”楚观南毫无生气的脸看起来像没有感情的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