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3)
笑声娇脆,离着两道门也听得见,裴容廷正就着铜盆用帕子擦脸,帕子下徐徐露出他那凛然的眼色。
他把帕子扔回盆里,溅了小厮一身的水,脸上不动声色,出了门立即叫静安来吩咐,“就说房里丢了东西,除了银姑娘和上夜的丫头,不许别人在正房里过夜。
等找着桂娘家里人,立即带进来见我。
”
早该想到的,桂娘那小戏子戏班子里台上扮恩爱夫妻,台底下耳鬓厮磨,难保这样的事。
婉婉被她带累坏了,那还了得?
空余恨(二)<银瓶春(果馅蒸酥)|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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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余恨(二)
银瓶虽然成日圈在这宅院里,眼皮子底下的事也有好些不知道,比方说裴容廷背着她审问了桂娘,又让人打探了桂娘的身世。
裴家虽不比东厂有番子满世界缉访刺探,却在外省有不少庄田,而正巧河南的一处曾买过辽东入关逃难的佃户。
顺藤摸瓜,不过半月竟真得了消息,在濮阳乡下找着了桂娘的家人。
消息送到裴容廷手里,他先遣人说给桂娘听,虽没说别的话,那桂娘却最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当下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倒是银瓶那里,需得找个婉转的理由。
那天难得他回来早,晚间无事,站在梢间的月牙桌旁边修剪盆栽,是南方的官拜上来的一盆榔榆盆景,悬根露爪栽在青白玉盆里。
他只做出说随口提起的样子,“前些时你和我说起桂娘小时候被卖,她爹又烂赌,我着人查了一回,倒真有这么回事。
”
银瓶正坐在炕上对灯看鞋面样子,吃了一惊,“二爷找着了桂娘的家人?在哪儿找着的?”
裴容廷拿小竹剪子挑掉了两根新芽,“在河南,他们三年前打辽东逃到关内,就在河南落脚。
”
这话倒和桂娘从前说的对上了,银瓶还在惊讶,又听裴容廷闲闲道:“他们家也是命犯灾星,在关外时赶上鞑子闹事,如今又正遇上这大雪灾,爹死了,偏她娘又病重。
”
病重这话是瞎编的,为了给桂娘出府寻个合理的借口。
银瓶听了,果然揪心起来,忙问:“这话二爷告诉了桂娘没有?”
“她不打紧,主要是看你的意思。
”裴容廷瞥了银瓶一眼,按捺住试探的心,又去看他的榔榆,“问了她娘,倒说临死前想见见女儿,只是我又怕你和她亲厚,不舍得她离开。
”
银瓶摇头,“二爷也说糊涂话了,我和她再舍不得,也不过是朋友间的情谊,怎比得上她们母女血亲!”她放下鞋样子,下炕走到月牙桌跟前,认真看着他,“二爷要问我,我就求二爷找人送她一程,好歹回去瞧瞧。
”
她坦荡的神色倒让裴容廷顿了一顿。
他不动声色,唔了一声,“她娘那病,若不中用就罢了,若好了,没准儿她就不打算回来了。
”
银瓶愣了愣神,叹了口气,“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和她虽投缘,可也没有为了找个人陪我顽,瞒着不让人家骨肉团圆的道理。
那也太缺德了。
听她那意思,从前是她爹卖了她,她弟弟倒还疼她,如今爹死了,弟弟也大了,能和家人团聚,总是好的。
只可惜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