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驾！”，纵马进了林中。

     乌珍山上积雪重重，枯秃的树枝纵横交错。

     裴垣牵着马，突然停住，举起弓来，对着一堆积雪射了过去。

     雪中藏着的两只野兔受惊还未跃起，便已双双中箭。

     裴垣策马过去，捡起野兔，收入行囊中。

     马背颠簸，莫瑰竭力忍着穴内暖玉带来的酥麻感，静静地观察着周围――这里异常静谧，身侧是悬崖峭壁，多年行战的直觉告诉她，此处危险，不宜久留，似有猛兽出没。

     若是以前，她自然是不怕的，遇到猛兽反而愈战愈勇，射死几只回去庆贺。

     可是现在…… 她自然也是不怕死的，她怕的是…… 怕的是…… 莫瑰摇了摇头，不想继续细想。

     “裴垣，我们换个方向走吧？”莫瑰没有观察到任何野兽的踪迹，却还是不放心地道。

     “怎么？”裴垣此时行囊里已然沉甸甸地多了几只苍鹰和幼鹿。

     “或许另一个方向会有更多的猎物。

    ”莫瑰只道。

     “但这里有白狐。

    ”裴垣轻轻替莫瑰抚去肩头的落雪，悠然答道。

     话音刚落，一只白狐受惊窜出，恰好被裴垣一箭射中，落入一旁结了冰的湖面上。

     “有姐姐在，运气当真不错。

    ”裴垣浅浅一笑，下马去捡那白狐。

     莫瑰看着他在雪地里渐渐走远，心头隐隐的不安愈发强烈。

     裴垣弯腰，捡到穿膛而死的白狐，唇角浅浅勾起。

     莫瑰远远看着，只觉他笑起来如落雪般飘逸美好。

     落尽琼花天不惜。

     一片白皑皑的积雪中，裴垣嘴角舒展的笑意似比那冰雪还要纯粹无暇。

     失神之际，莫瑰已晚了一步察觉到异动―― 是一只体型壮硕的雪豹，被血腥味儿吸引而来。

     裴垣背对着它，手边没有任何武器。

     莫瑰来不及多想，本能地迅速摸了手边的弓，又抽出两只羽箭，将一支箭猛然插入马背，骏马顿时受惊扬蹄，几乎是一瞬间，莫瑰借着马蹄落下的力量用尽全身力气拉弓瞄准，霎那间将另一支箭射了出去。

     箭从雪豹的眼睛直穿透的颅骨，雪豹未待发出吼叫便已轰然倒地。

     莫瑰武功全失，全身亦只有微薄的力气，敏捷却未减分毫，知那骏马早已癫狂失控，迅速跳下马来。

     她隐约看到裴垣向她走来，而她却因无力攀附任何东西而滚落到悬崖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