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顺利?”
姚江环住他的腰,历中行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口吻很硬,是这个人的另一面,“我一直有个疑问。
吴东云和赵局的女儿分手,赵局长何至于在铁路这么大的事情上公报私仇?为我们一家公司,影响整个河梁。
”
“这次去北京见的两位,都算是赵局的‘债主’。
但即便他们跟公司或者说那边的负责人,关系过硬,对这种原本举手之劳的事,却是要么推要么躲。
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去了四天才见上一面。
”姚江松开他,神色疏淡,腰身向后靠在石上,双手插兜。
“其中一个,不仅是人情债的债主,还跟赵局是远亲。
昨天中午,我把他喝倒,掏了点真话出来。
”
那老领导脸红脖子粗,摁着他的手讲:听我一句劝,你既然是吴总的人,那甭管找谁,都见不到小赵。
历中行有些心揪这是破例了。
“喝了多少?没难受吗?”
姚江情绪一缓,伸出一条胳膊,重新把他手指握进掌中,“没事。
只有喝到别人不敢跟你喝了,才有不喝的权利。
是这么过来的。
”
低头捏了几下那四个指尖,动作停下,才又讲,“吴东云走的时候都不知道,赵小姐怀孕了。
”
历中行心头一沉。
“人家也不是一般人,不稀罕干奉子成婚的事。
吴东云刚走,赵小姐转头就去做了手术。
”姚江面色更沉,“不清楚是个人体质还是手术出了意外……她以后很难生育了。
”
历中行明白。
这根本不是面子上的事儿,是结结实实,落下仇了。
还没完。
姚江说,“另外,小祁去打听到了省长那边的另一个原因。
你还记得那天咱们在家,看到新闻里对城投债的质询吗?”
“记得。
省府办公厅的工作人员说,偿债没问题。
”历中行回忆一下,复述了大意,已有预感。
“河梁负债很重,财政已经没钱了。
就这么简单。
”姚江语带戏谑,但并没有笑。
铁路建设,由地方财政与中央共同出资,自从“铁总”改制,变为“国铁”以来,地方出资比例提高,对河梁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现在的局面,就算挽回了站点,河梁也没钱建。
要么只有和国铁谈判,请对方提高出资比例。
不仅要让仇人不使绊子,还要让他多出钱……登天之难也不过如此。
两人都没了言语,沉默半晌,听圻河水声哗哗,过耳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