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季无月答。

    “那你们为何不护好？让它出来平白害么多人。”

    后者微征。

    “一介死物怎会生出么多风波。”少女清凌凌眸子看向他，“害死他们分明是人心贪念，与死物有何干系。”

    “李员外行贿是为贪。”傅窈拧眉看向张清，“你杀人夺财更是贪念蒙心。”

    “且不说阴泉对人而言半点用处都没有，哪怕没有阴泉，你也会另寻个由头生出事端。”

    她叩问字字诛心，张清脸色灰败，只不住低语祈求众人放过他妻女。

    一旁女童不住抽噎……

    李秋筝一案算作结，阴泉线索却断。

    回客栈路上，傅窈央求楚云渺教她缩地成寸之法，楚云渺不时插上一两句。

    季无月却是一路无话。

    傅窈望前头少年沉默背影，心想他莫不是真被毛聪给问住吧。

    她扫过他微晃耳坠，墨玉材质，正散发幽深光芒。

    梦里也没见他戴啊。

    少年像是背后长眼睛般，顿住脚步，嗓音清越：“看我做什么？”

    他都问，傅窈便脱口而出：“季公子耳饰是什么做？”

    她突然觉耳坠和他曾送给原身收妖戒很像，看起来都是相似质地。

    季无月瞟她一眼，不明所以挑眉。

    “不会和那枚戒指一块打吧。”少女小声嘟囔。

    少年骤然僵住身形。

    她想起来？

    他转身，试图从中傅窈神情中搜寻到蛛丝马迹破绽。

    “什么戒指？”他问。

    完蛋，人是不是说过等她恢复记忆就杀她来。

    傅窈愣住，忙道“只是随口一说”，便匆匆溜进客栈。

    *

    她分明是记起什么。

    她到底想起来多少？

    季无月将法器卸到一边，和衣躺在床上，思及此竟无端生出怯意。

    想起他曾待她好，是七年后他们之间僵持角力？

    烦扰之时，酒便是良药。

    他拨开桌案上酒塞，犹豫几番，又搁下。

    他饮不酒。

    索性又为自己倒盏清茶。

    暗处，一根银白细丝趁少年毫无防备，正步步探向他脖颈。

    是傀儡妖悬丝。

    “让你毁掉我分身，要不是我曾修得个替身，真让你捉妖人给灭。”

    白面八字眉傀儡妖捂嘴轻笑，“给你选个什么话本子呢。”

    傀儡妖为木偶戏中木偶所化，成妖后也以操纵人类编排话本子为乐，每一个傀儡妖喜好不同。

    譬如他，就甚是爱看些痴男怨女戏文。

    纤瘦傀儡妖眸中闪动快意，“让我想想，怎么戏耍一番你坏脾气小郎君。”

    悬丝悄然刺入脖颈，少年瞳孔微缩，来不及思索般竟饮下杯中酒。

    耳后升起热意。

    昏昏沉沉、如梦似幻间，玄衣少年眉心微蹙，挣扎几番，终是缓缓扣响少女房门。

    第22章沾衣欲湿杏花雨（终）

    不对。

    后颈传来轻微刺痛感，傅窈扣门手指微顿。

    被妖物牵制。

    年冷眸晦暗，那只傀儡妖居然敢回来。

    傀儡妖极擅御人之术，悬丝搅人心不由主，竟唆使饮下平日绝不会沾酒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