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月光(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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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司明沉被众星捧月,在家族里,从来没有人注意过他。
就连他的父母都总是把司明沉和他相比,用司明沉拉踩他。
童年时期,司明沉经常出现在他的噩梦里。
后来,司家里出事,司明沉一夜之间沦为被人嫌弃的孤儿。
他妈妈让他好好照顾司明沉,他做到了,每每看向司明沉时的眼神,总是充满了怜悯。
他享受这种俯视的乐趣。
本来他和司明沉能永远平安无事,可是司明沉千不该万不该,让温稚喜欢上他。
从小到大,他的父母打击他,亲戚朋友都围着司明沉转,从而冷落他,只有温稚爱跟他玩。
他也真正把温稚当家人呵护。
可是温稚居然喜欢上了司明沉。
他实在不明白,一无所有的司明沉究竟有什么好的?
不过现在,看着司明沉这么痛苦,他很得意。
当年司明沉带给他的阴影和夺爱之恨也该算算账了。
“祁哥?祁哥?”
姜星南的声音将桑祁拉回现实。
桑祁低头,轻轻抚摸着姜星南的脖子:“帮我把腰带解开。
”
……
踏上电梯,温稚与司明沉两人彼此沉默无言。
司明沉牵着温稚的手,发现凉得厉害。
温稚自从跟桑祁从房间里出来,情绪明显不正常。
他迫切想知道桑祁跟温稚说了什么,但每每见到温稚忧愁的眉眼,那句话堵在嗓子眼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或许是现在的温稚跟失忆前的温稚越来越像,跟他在一起时总是充满忧虑,从来没有开怀大笑过。
回到家里,司明沉将暖风调高,朝温稚说:“去洗澡吧。
”
温稚声音很小,独自坐在角落:“你先去吧,我暂时还不想洗。
”
司明沉盯着他,愈发觉得不对劲,那个问题也终于问出口:“能告诉我桑祁跟你说了什么吗?”
提起桑祁,温稚陡然间垂着红肿的眼睛,表情略带委屈:“没什么。
”
司明沉眉心染上几分严肃:“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相信你没什么。
”
温稚思绪很乱,暂时不想和司明沉交谈。
他背过身,吸着鼻子抱起小冬瓜:“我有些感冒,只是困了,想睡觉。
”
温稚拒绝交流的模样,司明沉看在眼里。
他不明白,桑祁究竟跟温稚说了什么,才会让温稚对自己态度突然转变。
还是说,温稚恢复记忆了?
心里的焦躁和长期以来的心魔逐渐占据司明沉的理智。
他面无表情走进浴室,很久都没有出来。
温稚独自坐在卧室里,心思很乱。
一方面,桑祁那些话不是空穴来风,证据有条有理地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相信。
另一方面,凭借他对司明沉的了解,他觉得司明沉不是这样的人。
相反的两种想法在他的心中拧成死结,扰着他的判断,让他非常难受。
为了确定桑祁的说法,温稚偷偷用节目组的手机在阳台给温祁山打了一通电话。
经确认,江乘书当年确实和司明沉有过婚约。
而自从两家联姻后,温祁山事事都需要看司明沉脸色行事。
温家的一切都要靠司明沉施舍。
最重要的是,温稚向温祁山询问温家破产的主要原因,温祁山虽然支支吾吾,但还是告诉他,他们家现在这般田地,全是充当了司盛的垫脚石。
不知不觉中,温稚的心越来越凉。
浴室门忽然打开,司明沉吹干头发,发现温稚站在阳台正在打电话。
他眼神复杂,敲了敲门:“外面冷。
”
温稚惊慌失措地回头,那双肿成核桃仁似的眼睛彻底暴露。
司明沉无力地推开阳台门,知道温稚有事瞒着他,不会说实话。
“睡觉吧。
”
他站在温稚面前,声音很轻。
温稚埋着头:“嗯。
”
夜色降临,司明沉头疼得厉害,躺在床上毫无困意。
旁边的温稚似乎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在身边响起。
他起身帮温稚盖紧被子,咽下两片止痛片后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温稚拒绝交流的态度深深伤到了他。
司明沉仿佛坠入冰窖,冷意灌入全身。
视线模糊,他苦笑着。
看来他真的无法打败桑祁。
每次他快要得到幸福时,桑祁总是会在恰当时机出现,并且轻易将这份幸福摧毁。
……
当司明沉逐渐入睡时,温稚悄悄起床,开始收拾行李。
他的脑子很乱,一分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但当他把行李收拾到一半时,又颓废地停下动作。
他是成年人了,成年人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不能像高中生一样任性。
他现在在录制节目,一走了之对观众不负责,对节目组不负责,对所有合作伙伴同样不负责。
轻轻叹一口气,温稚坐在冰凉的地上,回头望着司明熟睡的模样。
床头柜上摆放着药罐,温稚披上外套悄悄过去,看到只是普通的止疼药时,微微松口气。
他现在很闷,想独自出去转转。
很快,他抱着小冬瓜悄悄出门。
外面气温很低,刮一阵风,残留着冬天的萧瑟。
温稚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大脑始终回放着桑祁对他说的那些话。
可能是天气凉的缘故,反而让他的心情冷静下来。
不管桑祁那番话的可信度有多高,哪怕是百分之九十九,他依然觉得他的司司待他很好,那种好根本不像演出来的。
刚才,在两人这种冷战的状态下,司明沉依然会帮他盖好棉被,甚至连脚都帮他掖好。
如果跟他说,这些行为都是逢场作戏,他一定不相信。
仔细算,他跟司明沉相处仅仅一个月,但可能有那四年的婚姻关系做基础,他对司明沉的良好人品深信不疑。
他并不觉得,司明沉会做出薄情寡义的事情。
可是,他爸的话跟桑祁口吻一致。
这其中,不是有误会就是有人说谎。
温稚抱着小冬瓜,发现周围越来越黑。
他一定是个夫宝男,才一直帮司明沉说话。
他爸会不会觉得,生他还不如生个叉烧?
不知不觉,温稚已经走了很远。
再往远处去他会害怕,所以打算抱着小冬瓜先回去睡觉。
温家的事情,他暂且可以理解。
但江乘书的事情,才是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婚约是真的,那么什么是假的?
司明沉明明跟他说过,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想起江乘书,这颗心脏好像有感应一般,那股熟悉的酸涩感渐渐袭来。
温稚觉得很奇怪,以前的他也因为江乘书伤心过吗?
温稚抬头看着冷清的月亮,好希望这件事是桑祁他们误会了,其实司明沉跟江乘书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仅此而已。
但有那两枚戒指作证,不可能骗人。
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无名指,温稚又难过又嫉妒。
他们结婚四年,司明沉好像从来没有送过他钻戒。
不然他一定会爱不释手,每天都戴。
想到这里,温稚的眼泪掉在小冬瓜上,
他好像,没办法替司明沉解释了。
独一无二的戒指,送给特别的人,这是那两枚戒指的寓意。
很可惜,那位独特的人不是他。
这件事带给他的难过,远远大于其他。
温稚脑海里不知不觉谱写出一本虐文。
他就是小说里,被虐渣虐身的男主受,而司明沉就是拥有白月光,仍然不肯放过他的男主攻。
“江乘书有什么好的,你如果喜欢他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
温稚用小冬瓜帮自己把眼泪擦干,越想越委屈:“你要喜欢别人,你就去喜欢,我才不做备胎。
”
“离婚后,我就去找个英俊多金的老公,只疼我一个人。
”
“比你帅,比你温柔,比你威猛。
”
“你不行,我还没嫌弃你呢。
”
“你要去找谁?”
黑夜里,忽然出现熟悉低沉的声音。
温稚猛地回头,随后被披上一件暖和的大衣。
司明沉倒是穿得比较单薄,只有一件高领黑色毛衣,下身是简单的休闲裤。
温稚眼泪瞬间开始在眼眶打转:“我去找个英俊多金只爱我的老公,跟你离婚。
”
司明沉看着他,眼睛泛红:“跟我离婚可以,给我个理由。
”
温稚憋着泪:“有人告诉我,其实我是个替身,你从小就跟江乘书有婚约,心里的白月光根本不是我,是江乘书。
”
说完这段,温稚哭得梨花带雨,丝毫没有形象。
整条小巷都是他鬼哭狼嚎的声音。
司明沉哑声道:“还有其他原因吗?”
温稚继续控诉:“有。
你还和江乘书共同购买一对钻戒,现在还在人家品牌方的官网上挂着呢。
”
司明沉继续问:“还有吗?一次性说完。
”
温稚鼻涕不争气地往下流:“他们说,我们温家被你利用了,你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
司明沉从口袋里抽出纸巾,帮温稚擦鼻涕:“首先,我跟江乘书确实有过婚约,但——”
温稚刚听到这里,就已经急得要蹿出去,幸亏司明沉眼疾手快,才将他暂时抱住。
“但我在十岁那年,就跟他们家解除了婚约。
”
温稚仰起头:“为什么解除?”
司明沉:“我妈妈说,当年订下婚约,也是一时兴起。
以后我跟乘书越来越大,可能会遇见自己的另一半,还是自由恋爱比较好。
”
温稚脑袋瓜开始不够用了,软塌塌地靠在司明沉身上,闭着眼睛:“我有点晕。
”
司明沉顺势将他横抱起来,朝回家的方向走着。
温稚靠在司明沉肩头,不满道:“那戒指是怎么回事?官网上说,这是江设计师专属设计,送给司先生。
号称独一无二,全世界只有这一对。
”
司明沉听着他酸溜溜的语气,认真解释:“那是他给我们两人设计的四周年钻戒。
”
“真的?”温稚拍了拍司明沉的肩膀,伸着脖子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
司明沉低声回:“嗯,上面还刻着我们的名字。
”
听完这句话,温稚嘴角逐渐扬起,但还是故作矜持的双手抱臂,紧紧蹙眉:“那戒指呢?你如果能立刻拿出那两枚独一无二的戒指,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
司明沉:“…戒指。
”应该在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