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星煞入骨(3/3)
然爆发!那点深陷漩涡中央的漆黑奇点猛地向内塌缩!
吞噬!
碾磨!
转化!
洪流被强行镇压、撕碎、还原!
玉霞被剥离!法则被粉碎!能量被重组!驳杂的破灭气息被强行淬炼提纯!
一股崭新而精纯的、混合着暗沉星煞之力与森寒破灭之威的纯粹能量……如同汩汩泉涌,被提炼诞生!融入那奔腾的吞噬源炁洪流!在它新生、强韧了数倍的体内“能量通道”中高速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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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胸口那缓缓搏动的源涡核心……
搏动声……
更沉!
更稳!
如同……一颗包裹在暗星之核深处的……星辰引擎……
峡谷中,寒气更浓。
诡骸缓缓抬起覆满暗金与暗鳞骨甲的头颅,那双黑暗旋涡的眼窝缓缓转动,穿透了弥漫的冰尘与尚未完全沉寂的混乱能量余波,“视线”牢牢钉在了天际尽头,那片被叶府庞大阵法光晕笼罩的、象征着张云帆亡命方向的巨大建筑群轮廓上。
胸前的漩涡搏动着,每一次收缩,都牵引着周遭弥散的星煞与寒冰之力缓缓回流。
它没有迈步追去。
而是再次缓缓抬起那覆盖着狰狞骨甲的右臂。
动作很慢,带着一种新得到力量后尚未完全驯服的滞重感。
五指张开,掌心不再凝聚那点湮灭万物的小型奇点黑光。
它只是……向虚空中轻轻一按!
嗡——!
一片肉眼可见的、比之前吞噬云鹞卫时规模小了数倍、却更加凝练粘稠、色泽由纯净的深紫迅速转化为灰暗之中闪烁着无数冰冷碎星的——源炁领域,以它掌心为核心,骤然扩张!
这片源炁领域扩张至十丈范围便陡然停止!领域内部,空气不再是冻结,而是……扭曲!光线如同透过凹凸不平的冰透镜般折射、破碎!隐隐可见无数细小的黯紫漩涡在其中沉浮旋转!同时一股极其纯粹冰冷的“冻结”法则与那新吞噬融合的破灭星煞气息被强行糅合,充斥其间!如同一片微缩的、凝固了空间和能量的混乱法则之海!
嗤嗤嗤嗤——!!!
如同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冰块!
这片混合了吞噬、冻结、破灭星煞的新生源炁领域笼罩的十丈空间内!
那些从坑壁崩落坠向水面的巨大冰岩、那些被张云帆玉神矛冲击波震到半空、又被寒气冻结悬浮的金属灵甲碎片、那些冻结在空气中尚未来得及落地的细小冰棱……
在接触到这灰暗星煞源炁领域的刹那!
瞬间!
如同亿万载时光浓缩于一霎!
失去了所有动能!
物质结构……
凝固!
如同宇宙诞生初刻便被定格于此……永恒的……标本!
噗!噗!噗!噗!
连一声崩塌的微响都未曾发出!
这片区域内悬浮的所有物质,在被领域力量接触的瞬间,便如同最脆弱的琉璃被强压碾过!直接化作了细微到极致的暗色星尘粉末!无声无息地……消散在领域之中!连一点存在的尘埃都未曾留下!仿佛那片空间本身,都被一种新的、更冰冷可怕的法则所彻底改写、清洗!
冻结的不是低温!是规则!
碎裂的不是力量!是存在的根基!
叶府,万象归一殿内死寂如墓。
地面持续的剧烈震动早已停止,但那葬尸渊方向传来的毁灭性余波冲击却刚刚抵达府墙之外的防御光幕!巨大的、如同金色鸡蛋壳般的护府禁制剧烈波动,嗡鸣声如同承受重压的巨钟,尖锐刺耳,连殿内修为精深的数名核心长老都忍不住微微蹙眉,脸色凝重。
香炉内燃烧了十载未曾更换、以南海千年沉香木心为主料、辅以七转灵兽真火才能点燃的灵烟,那袅袅盘旋、如龙似蛇的烟柱,竟在这震动余波扫过之时……凝滞了!一丝丝细密的霜晶在上升的热烟气顶端悄然凝结,又在灵火的微热下碎裂,化作细微的水汽散落。
这一细微变化,在叶正雄这等存在的眼中,无异于雷暴前的闷雷。
“阴寒死气……怎会穿透‘金光流焰罩’?即便有所削弱,这寒气性质……”一位白须长老忍不住出声,指尖微不可察地在袖内捏了个探测法诀。
叶正雄端坐主位,面容沉静似水,仿佛殿外的剧变与殿内细微的寒气都未能扰动其心神分毫。
他那宽大袖袍下的右手掌心,一块婴儿拳头大小、通体温润如凝脂白玉、却镂空镶嵌着一枚残缺指骨形状孔洞的“天心璧”,正紧贴着他的皮肤,源源不绝地传递回一丝微弱的、与整个叶府地脉节点融为一体的律动感知。
然而此刻,这十年如一日的稳定地脉律动波纹深处,竟不受控制地掺入了一缕冰冷……扭曲!
殿门被狂猛的力量粗暴撞开!
一道人影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甩出破麻袋,狼狈无比地滚了进来!
衣袍撕裂!浑身覆盖着细碎的冰晶与污浊的水渍!嘴角挂着的血痕在冰冷中迅速凝固!那张俊朗的脸上布满惊悸与后怕的苍白,双眼赤红,瞳孔深处残留着极致的恐惧,正是刚刚亡命飞遁的张云帆!
“云帆!”下首一名与他关系密切的张姓叶家长老骇然失声,霍然起身!其他人亦是面露震惊!
“异……异常!葬尸渊……活了!有东西……那寒煞……不!不是煞……它……”张云帆艰难抬起头,声音嘶哑破碎,带着灵魂受创般的颤抖,想说什么,语无伦次。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殿外叶府大门的方向,仿佛那里随时会冲进那个吞噬死亡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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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叶正雄的声音骤然响起!不高!却如同万载磐石压垮稻草,瞬间碾碎了殿内弥漫的惊恐与张云帆失控的情绪!他缓缓从家主之位上站起身,那看似沉凝的目光此刻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扫过狼狈匍匐在殿心冰冷白玉地面上的张云帆脸上每一寸肌肉的痉挛,扫过他体内紊乱狂暴、几乎伤及至尊骨根基的本源波动!
十年!这个被他亲手送入深渊的“麻烦”,这个应该早已化尽的“亡骨”……竟以如此姿态重现?还伤了张云帆本源?!
一丝无法言喻的冰冷怒意与更深的忌惮在叶正雄眸底最深沉淀的寒冰中掠过!
“惊惶失措,成何体统!”叶正雄的声音如同寒铁碰撞,“府卫听令!启动最高封禁!玄阶以上内堂长老即刻归位!阵枢由我亲自掌控!金光流焰罩逆转阴阳,开启‘镇元’模式!府外深渊之气……一只邪崇寒煞,也敢扰我叶家清宁?”
他说话的同时,宽大的左袖袍无风自动!掌心那块温润的“天心璧”已然被他托于手中!一丝精纯雄浑、深蕴着紫府星辰意韵的无形真元如同怒龙般灌入玉璧!
嗡——!!!
整个叶府的地脉猛地一震!
府外!
嗡鸣的金光流焰罩骤然光芒万丈!那蛋壳般的护罩表面,原本流转的金色光焰瞬间向内压缩凝实!如同镀上了一层赤红如血的金精!无数古老玄奥、象征着封印与镇压的黑色符文如同从虚空沉船中打捞起的古老烙印,密密麻麻,瞬间布满巨大的光罩表面!整个光罩的气息由纯粹的防护,骤然转变为一种沉如山岳、碾碎万邪的……绝对镇压领域!
府内!万象归一殿!
巨大穹顶中心,一枚沉寂已久、布满尘埃与蛛网、刻满无数星光纹络的巨型玉璧猛地亮起!刺目的星辉如同九天星河倒挂!倾泻而下!一道凝练无比的、蕴藏着叶府地脉之力的璀璨星柱,无视空间,瞬间贯穿殿顶,狠狠注入到叶正雄掌中那块吞吐光芒的“天心璧”之上!
叶正雄须发微张,衣袍猎猎,眼神锐利如盯住深渊的星辰鹰隼,整个人的气势骤然拔高,如同与那座正在苏醒的星空壁垒融为一体!殿内所有长老呼吸一窒!连心神失控的张云帆都如同被冰冷的山岳镇压,猛地一个激灵!
叶府之怒!家主之意!如同冰冷洪流!
顺着那贯穿天地的星柱!
穿透凝如实质的府邸壁垒!
带着无尽的威严与凛冽的警告!
狠狠撞向府外!
葬尸渊那死寂、幽冷、孕育了诡异与死亡的……
深渊之口!
警告!
亦或……宣战?!
寒潭岸边。
诡骸缓缓放下抬起的手臂。
那片蕴含了冻结规则与破灭星煞的新生领域无声消散,如同从未出现。
那具覆盖着暗金鳞甲、散发着万载寒渊独有死寂的骸骨缓缓转动身躯。
冰面在它脚下无声龟裂、又被无形的极寒冻结愈合。
它的头颅微微昂起。
眼窝深处那两轮缓缓旋转的黑暗旋涡,无声地“注视”着叶府方向那骤然亮起、刻满黑色符文、散发出如同镇压地狱山岳般沉重威压的——“镇元”光罩!以及……那穿透空间壁垒、如同实质的星辰镇压意念!冰冷的意志洪流撞在它覆盖着暗金鳞甲的身躯上,却被那新淬炼的骨甲内部流转的吞噬源炁与更坚固的暗金结构无声化解!连那足以震慑神变的威严,也只是让它覆盖骨面的头颅,极其轻微地……侧动了一丝弧度!
仿佛……在掂量?
不是恐惧。
也不是愤怒。
而是一种……对于强大坚固“食物容器”强度的……审视?
它垂在身侧的、覆盖着新淬炼出暗金光泽骨甲的右臂轻轻向下一甩!
动作随意!如同驱赶一只微不足道的蚊蝇!
嗤——!!!
一道并不粗壮、却凝练纯粹到了极点的……深灰色星煞冰流!无声无息地从它覆盖骨甲的指尖末端飙射而出!
这星煞冰流蕴含着它刚刚融合转化的、一丝被吞噬湮灭法则高度提纯后的破灭星煞本源!其色灰暗,核心深处却又闪烁着无数冰冷微缩的暗紫色星芒碎点!
冰流速度不快。
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破灭意志!沿途冻结空气、粉碎空间残留的任何能量微粒!
嗤——!!!
冰流精准地撞在了……寒潭通向叶府深涧峡谷的狭窄入口处!
不是攻击叶府!不是击打光罩!
而是……击打在了那深涧唯一能通行的小石桥上方、冻结了不知万载的坚硬绝壁之上!
噗——!!!
声音沉闷至极!如同烧红的铁钎插入了冻肉!
那厚重的、硬逾精铁、被寒潭冰水浸透万年的绝壁岩石,在那道蕴含破灭星煞的深灰色冰流接触下……如同被投入宇宙奇点的沙砾!无声!
湮灭!
一个直径约一丈、深达数丈的……不规则洞窟……凭空被“凿”了出来!洞口边缘光滑如镜,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闪烁着冰冷星屑光点的暗紫色坚冰!一股远超周边的、极致凝聚的森然寒气如同冻结灵魂的吐息,瞬间从洞口喷涌而出,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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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简单破坏。
是……改造!
是……打洞!
是以破灭星煞湮灭之力为钻头!以极致冻结寒力为涂层!强行在这唯一通道上……重新塑造出一个……属于它的……“门”?!
冰流在完成这一击后便彻底消散。
洞口内残留的冰紫色星屑光点兀自缓缓旋转流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破灭冻结气息,如同一条通往更寒冷墓穴的隧道入口。
诡骸对此似乎毫不在意。
仿佛只是清理掉了一个碍眼的土堆。
它的头颅再次缓缓转动。
眼窝深处那黑暗旋涡仿佛越过了巍峨的叶府高墙、穿透了那星辰壁垒般的“镇元”光罩、无视了那道带着府主威严冲击而来的冰冷意念洪流……
牢牢锁定在了……
那巨大光罩后方深处!
那座高耸入云的祭星阁塔尖之上!
一道模糊、深沉、如同与府邸地脉合一、散发着星辰般浩瀚无边威严气息的……
叶正雄!!
骸骨缓缓地、沉重地向后退了一步。
暗金鳞甲的脚掌踩在冻结的潭边玄冰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边缘被暗紫色细小星芒覆盖的冰爪印。
它没有再前进。
也没有丝毫离去之意。
就那样静静地站着。
覆盖着冰冷骨面的头颅昂起的角度始终不变。
如同万年寒冰雕琢的墓碑。
如同宇宙尽头凝视深渊的孤星。
无声。
却比任何喧嚣更沉重!
它……在等待。
等待这座坚固“容器”的主人……出来?
等待更多……送上门来的……“资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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