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藤蔓被粗暴掀开的刺啦声，如同惊雷在狭小的石洞里炸响！
月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瞬间刺破洞内的黑暗，将角落里的叶东暴露无遗。
一个枯瘦的身影堵在洞口，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如同两把淬了寒冰的匕首，穿透迷蒙的尘埃与尚未完全散去的、稀薄了些许的青碧色氤氲之气，精准无比地钉在叶东身上！
那目光带着审视，带着探究，更带着一种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深处的冰冷压力！
叶东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肉，被这目光解剖得干干净净！
“唔？”堵在洞口的身影发出一声短促而沙哑的鼻音，带着一丝意外，显然没料到这能引动丹成异象的地方，藏着的竟是如此狼狈不堪、气息微弱的一个外门小弟子。
但随即，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猛地一缩，瞳孔深处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他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瞬间越过叶东惊恐的脸，死死锁定在叶东下意识紧握着的右手上！
叶东的右手，因为极度的紧张和虚弱，正微微颤抖着。
而在那颤抖的指缝间，赫然露出了一小截温润如玉、流转着深邃内敛青碧光泽的丹体！浓郁得化不开的、带着清灵道韵的药香，正丝丝缕缕地从那指缝中顽强地逸散出来，顽强地对抗着洞内污浊的空气！
“丹？！”枯瘦身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锣般的嘶哑和一种近乎失态的惊疑！他一步踏前，动作快如鬼魅，带起一阵阴冷的风！布满老茧和泥污、如同鹰爪般干枯的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闪电般抓向叶东紧握的拳头！
“拿来！”
叶东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动作的，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冰冷霸道的力量瞬间侵入，强行撬开了他因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的手指！
嗖！
他视若性命、刚刚炼成的三颗上品聚气丹，连同那个临时用来盛放丹药、材质粗糙的普通小玉瓶，瞬间脱手飞出！
那枯瘦身影看也不看，手掌凌空一抄，便将玉瓶稳稳抓在手中。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属于强者的、不容置疑的霸道。
叶东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完了！最后的希望，就这样被轻易夺走！巨大的绝望和愤怒如同岩浆般在胸中翻涌，烧得他眼前发黑。
他死死盯着那只干枯的手，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挣扎着想扑上去，但虚脱的身体却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连动一下手指都无比艰难。
陈老根本无视叶东那杀人的目光。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中的小玉瓶上。
瓶身粗糙，甚至带着点污迹，一看就是外门弟子用的劣等货色。
但他握着瓶子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不是害怕，而是激动！一种压抑了太久、骤然被点燃的、近乎癫狂的激动！
那浓郁精纯到实质的药香，透过粗糙的瓶塞缝隙，依旧源源不断地钻入他的鼻腔！这股气息…这股他追寻了一辈子、只在传说中听闻过的气息！它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圆融道韵，一种生机与灵力完美交融的和谐！
“开！”陈老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喝，布满泥污的拇指猛地一弹瓶塞！
啵！
一声轻响。
瓶塞飞出的瞬间，一股比之前浓郁十倍不止的、清灵纯粹到极致的丹香，如同被压抑了千万年的火山，轰然喷发！整个狭小的石洞仿佛被瞬间净化，空气都变得甘冽清新！青碧色的氤氲之气再次变得浓郁，丝丝缕缕缠绕在玉瓶周围。
陈老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瓶口。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探入瓶中，拈出了一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的丹药。
丹药入手微沉，温润如玉。
深邃内敛的青碧色丹体在洞口透进来的惨淡月光下，流转着温润而神秘的宝光。
最令人心颤的是，在那光滑如镜的丹体表面，赫然浮现着数道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如同天然云纹般的玄奥纹路！
“丹…丹纹？！”
陈老的声音陡然变了调，干涩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那布满皱纹、因常年酗酒而松弛的脸皮，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浑浊的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放大，死死盯着指尖那颗小小的丹药，仿佛那不是一颗丹药，而是从九天之上坠落的星辰！
“真的是丹纹！上品…不！这药力圆融内敛，道韵天成，是上品中的上品！甚至…触摸到了极品的门槛？！”他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带着巨大的荒谬感和难以置信的狂喜！他枯瘦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几乎要捏不住那颗小小的丹药。
他猛地抬头，那双因为震惊而布满血丝的浑浊老眼，如同两盏骤然点亮的鬼火，带着一种能穿透灵魂的审视和巨大的压迫感，死死钉在蜷缩在角落、脸色惨白如纸的叶东身上！
“小娃娃！”陈老的声音如同破风箱在拉扯，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告诉老夫，这丹…是你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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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洞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陈老粗重的喘息声和叶东微弱的心跳声在回荡。
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峦，轰然压在叶东身上！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双眼睛洞穿！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石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承认？眼前这个邋遢老头，气息深不可测，手段更是霸道绝伦。
他若起了歹心，自己此刻毫无反抗之力，怀里的丹药和秘密都将不保！甚至可能被搜魂夺魄，死无葬身之地！
否认？如此荒僻之地，如此高品质的丹药就在自己手中被发现，这谎言简直比纸还薄！对方会信吗？恐怕只会引来更残酷的逼问！
电光火石之间，叶东的脑中念头飞转，利弊权衡如同走马灯般闪过。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心脏，但在这绝境之中，一股被逼到悬崖边的狠厉和不甘也猛地升腾起来！
赌！只能赌！
赌这老头虽然霸道，但至少不像陈厉那样赤裸裸的贪婪！赌他对丹药本身的兴趣，远大于对自己这个“废柴”的恶意！赌那一丝…对方可能惜才的渺茫希望！
叶东猛地一咬牙，牙龈几乎咬出血来！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毫不退缩地迎上陈老那能刺透灵魂的目光，声音因为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