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巨大的黑色幕布，彻底笼罩了林家村。

    寒风在修补过的门窗缝隙外发出低沉的呜咽，但灌进屋内的冷风已经大大减少。

    灶膛里的火焰稳定地燃烧着，橘红色的光芒温暖地填满了小小的空间，在修补过的土墙和那扇粗糙的草帘窗户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林阳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土墙。

    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但他强撑着精神。

    他怀里抱着那个豁口的黑陶罐，里面是用最后一点糖渣饼碎屑、极小撮压缩饼干粉、几粒珍贵的盐和浑水熬成的稀薄糊糊。

    他正一勺一勺，耐心地喂着坐在小板凳上的小雨。

     小雨的精神明显比白天好了许多。

    虽然依旧虚弱，脸色苍白，但眼神清亮了不少，能主动吞咽，甚至偶尔会伸出小舌头舔舔勺子。

    “哥…好吃…”她小声地说着，这是她今天说的最多的话。

     看着妹妹一点点恢复生气，林阳感觉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喂完最后一点糊糊，他用一块相对干净的破布替小雨擦了擦嘴角。

     “小雨乖，吃饱了好好睡觉，睡着了就不冷了。

    ”林阳轻声哄着。

     小雨点点头，大眼睛依赖地看着林阳。

    林阳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小板凳上抱起来，重新放回铺着薄薄稻草的地铺上，仔细地掖好那件破棉袄和自己脱下来的夹衣。

    他摸了摸小雨的额头，虽然还有点温，但已经不是那种吓人的滚烫了。

     “哥…你也睡…”小雨的声音带着困意。

     “嗯，哥一会儿就睡。

    ”林阳柔声应道。

    他看着小雨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悠长，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并没有立刻休息。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灶台边，小心地添了几根细小的枯枝，让灶火维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

    火光跳跃着，映照着他同样瘦削疲惫的脸。

    他走到墙角，将那个伪装成“土疙瘩”的奶粉罐拿出来，小心地刮掉一点表面的泥灰，用柴刀撬开一个小缝，用破葫芦瓢舀了比指甲盖还小的一撮奶粉粉末。

    他将这点珍贵的粉末撒进陶罐里，又倒入小半罐冰凉的浑水，架在灶火上慢慢加热。

     他需要给自己补充一点能量。

    一天的拾粪、修补、照顾小雨，几乎榨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这点稀释的奶粉，是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