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八年的春寒比往年来得更猛烈些。

    紫禁城太和殿内，铜炉中的炭火噼啪作响，却驱不散群臣心头的寒意。

    "陛下！臣有本奏！"东林党重要人物钱谦益，那个因事被贬，后被东林党联名保举，官复原职的人，手持象牙笏板，声如洪钟地打破了朝堂的沉寂。

    这位礼部侍郎身着正三品绯色官袍，胸前补子上的孔雀在殿内烛光下栩栩如生。

    崇祯皇帝微微前倾身体，眼下带着疲惫的青黑色："钱爱卿请讲。

    "钱谦益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地射向站在武官首列的关火华："臣弹劾驸马都尉关火华身兼商务总督与天诛特战营总指挥使二职，手握军政大权，有违太祖'驸马不得干政'之祖制！"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关火华一袭墨蓝色蟒袍，腰间玉带上悬挂着天诛特战营玄铁令牌，面容平静如深潭。

    唯有熟悉他的人才能察觉，他右手拇指正轻轻摩挲着食指上的翡翠扳指——这是他不悦时的习惯动作。

    "钱大人此言差矣。

    "关火华出列行礼，声音不疾不徐，"臣还未迎娶长乐公主，天诛特战营指挥使一职乃陛下亲封。

    自臣执掌以来，辽东军饷从未短缺，东南商路畅通无阻。

    若因臣为驸马便剥夺职权，岂非因噎废食？"户科给事中吴甡突然出列："关大人功绩固然可嘉，然祖制如山，不可轻废。

    驸马参政，国朝二百余年来未有先例！吴大人怕是忘了，永乐朝咸宁公主驸马宋瑛曾掌神机营。

    "关火华从容应对，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且陛下登基之初便下诏'务求实效'，岂可拘泥旧制？"钱谦益冷笑一声："关大人好记性！然宋瑛掌兵不过百日便被革职，正因违背祖制。

    今关大人身兼二职，朝野非议日盛，若不及时纠正，恐伤陛下圣明！"都察院左都御史唐世济出列高声道："臣附议！驸马掌兵，古今罕有。

    关大人即将为帝婿，更应避嫌！"殿中气氛骤然紧张。

    崇祯帝眉头紧锁，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

    关火华目光扫过出言反对的官员——礼部郎中李日宣、兵部侍郎侯恂、工科给事中范淑泰...全是东林党骨干。

    "够了！"崇祯突然拍案而起，年轻的面庞上浮现怒容，"国事艰难，尔等不思报效，却整日纠缠于此等细枝末节！退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仓皇跪拜。

    关火华最后一个退出大殿，脸上恭谨的表情渐渐褪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他刚走出宫门，一名小太监匆匆追来："关大人，陛下口谕，明日未时乾清宫见驾。

    "文渊阁内，烛火通明。

    内阁首辅周延儒背对门口，凝视着墙上的《万里江山图》。

    身后脚步声响起，他头也不回地问道："都来了？"钱谦益、吴甡、唐世济等东林党核心人物鱼贯而入。

    最后进来的是一名服侍崇祯皇帝起居的太监，太监总管王承恩的同乡刘大年，周延儒缓缓转身，五十余岁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沧桑："刘公公，陛下究竟是何态度？"刘大年捻着佛珠："皇爷心里跟明镜似的。

    关火华确是能臣，但驸马掌兵...终究是块心病。

    "钱谦益拍案而起："那还等什么？明